孙膑走的不快,因为他的腿,也不过才好起来两天左右,他一开始会让人来找王晋两次,应该就是因为,他的腿还不能自如行走。
王晋甚至怀疑,孙膑的腿在不久之前,还连站立都困难。
待到孙膑进入书房时,张良已经笑意盈盈:
“感觉如何?”
孙膑笑了一下,
“很安心,”顿了顿,孙膑又看向王晋,
“不如,我便去和冯谖、范蠡共用书房罢。”
王晋抿了口茶,却摇了摇头。
“你便和张良一般居住在外院,过后我会让人单独给你布置一间书房,就在内院。”
冯谖和范蠡的书房,比内院这个王晋所用的书房还要小一些,王晋这里再加个人都显得有些挤,无处安放了,冯谖和范蠡那里怎么可能还有空地?
还不如直接给孙膑自己重新布置一个书房,这样,既不会透露出王晋这种“凭空拿出宝物”的能力,又能让孙膑也有个自在的地方。
新布置的书房,虽然没有别人和他一起,但是孙膑刚好可以随心所欲。
只要他不把书房拆了,他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求布置。
孙膑并没有拒绝,他坐在王晋和张良的书桌外侧,自然能看出这书桌上已经没有他的空隙了。
张良笑意温和,这样一来,王晋既能避免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又能让孙膑觉得并没有亏待他。
王晋给孙膑倒了杯茶,既然书房所在定下来了,接下来该让孙膑搬住的地方了,
“稍后,我便让暗卫去找张氏,收拾你所用的东西,送到外院去,你自己挑一个房间。”
孙膑点头,没有什么异议,却还是问道:
“那原来那个门槛拆掉的小院……?”
王晋淡然一笑,
“那间小院,便让张氏居住,让她在此安享晚年罢。”
孙膑点头,心中一暖。
张良笑了一下,见事情差不多定下,那手上处理过的奏疏,也该给王晋看一眼了。
想罢,张良把两本奏疏递给王晋,
“这是最重要的两件事,君清看一下。”
王晋点头,展开其中一本。
这是关于严咸宜的出嫁事宜。
严咸宜已经不仅仅是严嵩的长女了,她现在是陛下亲自下旨封的公主,代表着大秦,出嫁西岐。
所以,她的嫁妆,和随行的人员,就是大秦对这桩婚事的重视程度。
也就是对西岐的重视。
这些东西十分敏感,必然已经牵扯到了两国邦交,所以她的嫁妆,是无论如何也要价值不菲的。
张良的批阅是,按照正常的皇室嫡出公主来准备。
这真的没有一点毛病。
不管怎么说,至少目前来看,大秦是稳赚不赔的。
公主出嫁和亲,对于一个延续了上百年的王朝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和亲公主的嫁妆,也早就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定。
严咸宜作为大臣之女受封出嫁的公主,和亲的嫁妆,自然是和皇室公主没办法比的。
因为嫁妆的多少,按照出身,从多到少都有规定,依次是皇室嫡出公主、皇室庶出公主、侯爵之女受封公主、然后才是官员之女受封公主。
官员之女受封的公主,还要按照自己父亲的官级,再有严格的划分。
严咸宜作为一个从一品官员的长女,受封公主出嫁的嫁妆能以皇室嫡出公主来准备,当然不是因为严嵩。
而是因为西岐。
西岐国君都派亲儿子来了,大秦能不给他们面子吗?
既然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怎么说,也要让两边都和颜悦色着。
毕竟现在的西岐,可一点也不弱,尤其是西岐的重骑兵,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强横。
既然西岐主动的想要以质子换和亲,大秦多给点嫁妆,倒也没什么。
王晋满意点头,对张良的批阅很是看好。
有了张良,还真的给他省去了很多要看的奏疏。
毕竟真正的大事,也就那么几个,王晋却要日日看无数本奏疏,再加上府中暗卫传回来的资料,王晋实在是精力不济。
王晋把奏疏放回张良那边,随口道:
“等西岐给出送来的质子的名字,再查一查是不是西岐国君的亲生。”
不管怎么说,这点心眼还是要留着的。
要是西岐只是嘴上说说派亲儿子来,实际上来的并不是,那大秦也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张良应了一声,“那万一不是怎么办?”
“杀了,让西岐再派一个过来。”
王晋目光淡然,说得好像是“今天天气真好”。
孙膑挑眉,抿了口茶,未置可否。
书房的门口突兀的落了一个黑衣暗卫,低眉恭敬道:
“大人,义妁姑娘有请。”
王晋点头,看了一眼张良手腕上的【沉眠之卷】上的倒计时,见时间还有很多,也稍微放下了心,
“张良,你带孙膑条一个房间,让暗卫布置成书房,一切按照孙膑的喜好来。”
张良应了声之后,王晋才对孙膑说,
“我要先去白雪居,义妁说不定有什么别的发现。”
王晋走后,孙膑看着张良手腕上的【沉眠之卷】,有些疑惑,
“这是何物?”
张良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含混道:
“这是能救我命的东西。”
孙膑皱眉,“你身上似乎并没有旧疾。”
张良点头,没有反驳,只是平静道:
“药石无医。”
孙膑了然,“所以君清为你找到了这个?”
张良点头,想着王晋疲累至极时,还没有停止抽取宝物,笑容中似乎带着苦涩,
“不管怎么说,君清也是救了我的命。”
孙膑虽然不知道这个泛黄的纸卷具体有什么用处,但是王晋都能弹琴就把他的腿治好,这些东西的效果应该也不会差。
孙膑现在已经对王晋有了莫名的信任。
而另一边,到了白雪居的王晋刚一进院子,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了一下。
只见院中的石桌旁,义妁悠然的坐在石凳之上,手中拿了一杯茶,正在淡然饮茶。
她面前,整整齐齐的跪了四个人。
都是女子。
王晋看着莫名一身匪气的义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