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降。
阙爷走了,黎昕站在阳台上吹了几分钟的冷风,她脑海中还回荡着方才的话。
【在霍家,二少的父亲好吃懒惰只会花钱玩女人,母亲又小家子气好赌,夫妻二人靠着霍家度日,也就是因为有这么一对父母,二少从小的待遇远不及霍总受重视。】
【霍家过世的老爷子和老夫人,都只偏心霍总,将他从小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对二少态度却冷淡。】
【寄人篱下的生活不好过,二少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争取得到,同样是年纪相仿的兄弟,待遇差别总会让另一方产生极大的落差感,不是吗?】
【二少喜欢一个女人,霍家不管不问,却给霍总挑选了一位处处合他心意的女人做妻子。黎小姐,二少现在需要一个与他比肩作战的女人,你帮少夫人可以,哪天越线了,就该做好承受二少怒气的准备。】
黎昕指尖抵着眉心,深呼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阙爷的话。
她一直没有开口对阙爷说,当听到霍修城的过去。
是心疼的。
……
黎昕看到一身冷峻强大气场走来的男人,她站在走廊拐角处,微顿了几秒,没有现身走过去,而是转身离开。
江雁声坐在椅子上低垂脑袋发愣,听到稳沉有力的脚步声也没反应。
直到了,眼前出现了双锃亮的皮鞋,在往上看,是熨帖得一丝不苟的裤脚,还有黑色西装。
不用看脸,就知道谁来了。
江雁声手心握着的水杯一掉,伸出白皙的手抱住了眼前男人的腰身,将苍白的脸蛋贴在他西装,鼻尖都是清冽熟悉的气息,她声音很弱传来:“霍修默!”
霍修默英俊的脸庞紧绷着,低首,视线先在她身上从头到尾扫了一圈,见女人只是头发有点乱,脸色略白外没有什么伤。
他眼底的冷寒气息褪去几分,手掌像摸小动物一般,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吓坏了?”
江雁声抱紧他,只有霍修默在了。
她才能感到真正的安全感,否则,像是差一步就要跌入了深渊,又找不到人救她。
“焦显派人跟踪我,然后程放把我救走,被他手下开枪打伤了。”
江雁声仰头,双眸含着一丝水雾。
霍修默伸出手臂把她温柔抱起,不花一分力气般,这些事,他来的路上斯越就已经调查出来,听了也面色不改,朝电梯方向走去。
江雁声有些不放心:“程放……他。”
还在抢救呢。
“李秘书会派人留下来。”
即便这次程放功劳不小,霍修默也不会容许自己女人守在手术室外面,他嘴上不说,骨子里却透着大男人的霸道强势。
江雁声被他这样一路抱着走出医院,等上了车,才伸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主动伸手,指尖摸了摸他冷硬紧绷的下巴。
霍修默将她白皙的手握住,不知从哪里拿了一瓶牛奶出来,有点温度。
他插上吸管后,递到了她唇上:“喝几口。”
江雁声一口水都没喝,就别说吃晚饭了,要没他抱着走,恐怕还坐在医院走廊上。
她乖乖听话喝了两口,可能饿了,又喝了一大口。
霍修默喂了她牛奶,又从裤袋摸出糖果,长指优雅的拆了包装,抵到她唇内。
“你怎么……”江雁声刚张嘴,就把糖含进来了。
她想问,又是牛奶又是糖果的。
他口袋还有什么?
霍修默掏给她看,一盒烟和打火机,哦,还有……
江雁声脸突然红了,将他大手给盖住。
白皙的手,太过纤细。
霍修默轻易就把她紧紧握住,一个很小的东西,就在两人的手心里,感觉会烫人。
江雁声本来脸色是略苍白的,此刻,红晕迷人,双眸也暗暗瞪着他。
“怎么了?”
霍修默明知故问的不要太明显。
江雁声咬唇,凑到他耳朵,声线压低很低,快听不见说什么:“你随身带着避孕……套,太不正经了。”
她本来要说流氓的。
话到嘴边又改了委婉的说辞。
霍修默看她求生欲很强,墨色的眼底将寒凉的情绪都暗藏在了深处,浮现了温淡的神色:“这都要脸红,嗯?”
江雁声想把手抽出来,结果他用了点力气,就牢牢的扣住了。
前面还有司机和一名保镖在,江雁声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故意跟他转移话题:“焦显也太狠了,看来你父亲被他抓到的把柄很大啊。”
就别说扔炸弹的不是她了,就算是,焦显这不摆明了,想要她一命抵一命?
霍修默薄唇冷嗤:“所以说别生女儿,以免快迈入棺材了还要跟着丢脸。”
霍家的公子哥骨子里都是矜贵的,看不上像焦娇那种倒贴上来的草包,无论是霍修默,还是霍修城都没有因为焦氏,而收了这个女人。
江雁声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话中有话。
果然,下一秒。
霍修默就对她慎重其事开腔道:“以后你最好生的都是儿子,女儿就不必了。”
“……”
江雁声语气幽幽:“哦。”
霍大总裁的心思真是变得比女人还快,现在就差没有把不生女儿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她懒得在这事上争论什么。
到时怀上了,万一是个女儿。
他霍修默还有胆子打掉?
……
“对了。”
江雁声跟他提起黎昕的事,就连霍修默听了眉头也跟着皱了下。
“我会让李秘书去调查。”
“今天是黎昕救了我,否则恐怕依你堂弟的脾性,说不定会拿我跟你交换什么。”
江雁声只是实事求是,她没有很刻意替黎昕说好话,如果真被霍修默调查出了私底下……黎昕有背叛的行为。
这也只能靠霍修城来护了。
“黎昕为了我的安危……暴露了自己,我想,她应该也问心无愧。”
霍修默抿着薄唇没说话,到底,一个出色的手下被挖了墙角,脸色也会沉郁几分。
江雁声不跟他提黎昕这事了,将脑袋靠在了男人肩膀上,红唇喃喃自语:“你肯定做了不少对付你堂弟的坏事,他才会一直打击报复你。”
“嗯。”
“……”还好意思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