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神使杰斯的说法,最近几届秩序方的参赛者表现糟糕,马丁已经是表现最好的一个了。
所以马丁被针对是理所当然的事。
“先把我塞到无人可救的角落里,不管我表现如何,应该也赶不上关键的大战。而且,为了灭杀我这个最大的变数,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只怕少不了……”想到这里,马丁嘴角蜿蜒出自信的笑意。
有点茫然地看着漫长的海岸线,法芙娜有点发愣,这里的海边全是峭壁,必须要想办法从四十米陡峭悬崖上下去,才能到达怪石嶙峋的海边:“我们接下来怎么走?到海岸上找船?”
马丁手指一指向西:“往西面大概五里,会有一座海边城市,我们今晚在那里过夜。当然,保不准会有很多客人半夜来拜访我们。如果你不想受到袭击,离开我是最明智的做法。”
法芙娜摇着头,让自己比沙漠更灿烂的金发披散开:“不,你越是给我更多的选择,我越是愿意跟着你。”
“哦?”
“这或许是一种直觉吧,我觉得你才是我们木精灵的未来。”
这话,有点夸张了啊!
马丁没反驳,姑且是见一步走一步。
脚踏实地,而不是走在轻飘飘、一脚深一脚浅的沙地上,脚程快了不少。马丁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这一次放弃了快速决胜负的模式,固然是为了寻宝(找女神),另一面,也未尝不是混沌阵营在拖时间。
通过血腥竞技,混沌已经提前弄死了秩序这边不少的人才。剩下的大多是秩序诸神化大代价保下来的精锐。
在赛前,马丁已经确认,就在这五十人当中,至少有五个骑士团长,三个将军,全都是各自阵营里中流砥柱级别的存在。
如果他们全挂了……不,哪怕他们不在,都可以方便混沌阵营发动猛攻。
偏偏混沌给出的诱饵是湖之女神。
看来,自己要尽快搞定这次的比赛才行。
马丁一边暗自下了决定,一边相当苦恼地在自己精神世界看着那张硕大的立体地图。
南部沙漠太他妈大了,如果光用走的,分分钟黄花菜都凉了。要走这种沙漠夹杂着荒漠的地区,除去那些已经千年没有谁见过的飞马和狮鹫,在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交通工具是骆驼。
要么就是善于沙漠行走的矮脚马。
可是南部城邦全灭的当下,哪里找骆驼或者马?
怕不是都给鼠人打牙祭了?
马丁头都大了。
又是一个小时的步行。相比起沙漠里漫无目的,除了沙还是沙的糟糕景色,一边是沙一边是海的景色好歹让法芙娜这小丫头打起精神来。
可惜她所有的精神随着眼前的悲惨镜像,而变得荡然无存。
“这……这就是你所说的,覆灭了的城邦提利尔的巴哥南特城?”精灵公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触目所及,到处都是极具南方特色的金球型带个尖儿的拱顶。可惜所有的屋顶都已经变成了残骸,散落在一个巨大的塌陷山坡上。
可以看得出来,这原本应该是一座建立在悬崖上的城市。事实上,这世界的人类大多喜欢这样建城。只要在靠陆地那一边建立高耸的城墙,就能省下大笔的建城费,以更少的兵力守住一座城市。
很遗憾,当年没有一个建城者考虑到黑火药这玩意。
现在就是鼠人直接以巨量的黑火药埋在城市根基那,一个大爆炸将地基都炸塌了。结果就是这些矗立在这块大地上少说两、三百年的城市,如同沙滩上被巨浪冲垮的沙子城堡,当场崩碎。
没有了城墙,数以万计的鼠人一拥而入,轻易将那些侥幸没有当场摔死、被压死、被杂物刺死的幸存者,全部屠杀殆尽。
进入城镇的门楼已经全塌了,绕过碎石堆,眼前的街道塌了一半,一栋三层楼高的房子斜斜地躺在街道中间,其变形的木框架居然还支持着房子维持大致的形状。
小公主含着泪,捂着嘴巴和鼻子,不停用目光扫过那些在大街上被悬挂在房檐的干尸。
从尸体的痕迹判断,这些人大都死了一周以上。在秃鹫等食腐生物光顾过头,只剩下焦黑的骨头和锯齿状的痕迹。秃鹫很少撕碎人类的骨头,估计是鼠人的杰作。
可是现在整座城市找不到一个混沌阵营的士兵。
“敌人呢?”小公主有点害怕地揪着马丁的臂甲。
“都去布置陷阱了。”马丁平淡地指了指大街一边那个新搭建的祭坛。那个祭坛相当恐怖,整个祭坛完全是以尸体铺成一个三米乘以三米的平台。平台上就竖着一根像棒棒糖的架子。
只是这个架子上的圆则是一个被金色尖刺八等分的圆,金属圆的中心是一个硕大的黑色骷髅浮雕。
“那是……”小公主的声音颤抖着。
马丁耸耸肩:“是血神恐恩的祭坛吧。那些混沌狂魔的意思大概就是‘祭坛我们搭好了,祭品就是你们俩。’吧!”
马丁满不在乎地诉说着一个恐怖的事实,让法芙娜几乎毛都炸了:“陷阱?那我们还不快点离开?”
马丁撇撇嘴:“已经晚了,而且我们在旷野更容易被围死。”
虽然马丁说的是事实,法芙娜也的确回忆起前不久同伴惨死的那一幕,但马丁这么淡然,反而给法芙娜信心。
“那,一切就交给你好了。”
“那好,你去那里等我,我随便转转。入夜之前我回来。”马丁指了指城中心一座灯塔。它突兀地矗立在一座尚未崩塌的悬崖上,到处都是顺着斜坡塌陷滑落的破烂房子,看上去很是怪异。
无可否认,那的确是这座毁灭的城市里最显眼的地方了。无论那里出了什么事,城里任何地方都能看到。
“好吧。”
马丁晃了两个小时,终于上了那座灯塔。法芙娜几乎是扑上来,用力地搂住马丁。
“怎么这么晚,我……我都担心死了。”
马丁笑了,哪怕隔着盔甲,他也能感到少女娇躯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