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能让阿茶如此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人,张三婶实属第一人。
这夜,张三婶在阿茶脑海里死上了无数回。
不是被无影脚连环踹得生活不能自理,就是被夺命拳、拳拳打得跪地求饶......
那血雨腥风的场面,简直嗨得让人不想醒来。
可有什么用!
现实是,她现在确实打不‘动’张三婶。
得需外力。
翌日清晨,阿茶在饭桌上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瞧的阿奶还以为她认床。
关心道:“昨晚没睡好?那床不舒服?”
阿茶哈欠打到半截唠,差点被阿奶给问回去,听阿奶又道:
“回头阿奶把你阿爷前几年打的狼皮找出来晒晒,晚上铺在你和阿米的床上,一准舒服。”
阿茶点了点头,瞧瞧这待遇,还有谁!
小四哥瞬间醋了,嚷嚷道:“阿奶,我也要。”
“你们男孩子火气旺,皮糙肉厚的要这个作甚。
等秋天你阿爷上山再打到好的皮子,留给你们铺床。”
阿奶说到后面嘴软心也软了。
罗二婶嘿嘿一笑,“娘,我们床上也......”
阿奶冷眼一横,二婶瞬间老实不说话,瘪了瘪嘴,可怜巴巴地。
谁还不是个孩子了!
阿茶这一天连吃饭的时候都在想着如何找回来场子,比练武都呕心沥血。
罗家全家人都看出了阿茶吃饭不积极起来,阿奶特意做了她爱吃的炙肉,结果人家只吃了两三口,就不吃了。
阿奶思前想后,左眼皮跳完、右眼皮跳,最后忍不住对阿娘说道:
“总觉得家里要出大事!”
阿娘目光放空......
“应该...不会吧?”说话的语气里有那么点不太自信。
......
自打醉酒那回后,阿爷突然对阿茶的文化课上心起来。
他老人家在前面摇头晃脑地念书,阿茶在石桌旁支颐认真地盯着手中的绣花针。
幻想着拿她扎张三娘子的可能性!
无意中瞥到这一幕的阿爷,眉毛都抖了一抖。
暗道:“没文化、还要作诗,真是......\\\"
感觉不到阿爷的读书声,阿茶抬头看去,恰好与阿爷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阿茶眨了眨眼,颇是认真地问道:“阿爷,您怎么不读了?”
这话问得阿爷眼睛都大了一圈,手里握着书卷颤抖地指向阿茶,大声道:
“竖子!厚颜无耻至极。”
“阿爷,我这话也没说错啊,您是不读了呀。”
阿爷捂着发闷的胸口,大喊道:“去,给我站在桩子上不许动,什么时候让你动了,你再动。”
阿茶哦了一声,乖乖地跑向木桩,站在一个最矮的桩子上、靠着一根长的桩子上百无聊赖地望着阿爷这边。
果真一动也不动!
感受到小阿芙想笑又不敢笑的神色后,阿爷顺着视线回头一望,差点被气走。
风吹人清爽、站着好思考。
阿茶盯着阿爷盯啊盯,突然灵光一闪。
那边阿爷刚宣布下课,她便跟兔子似地蹿了出去。
只看到一道残影的阿爷一脸无语。
是他握不住手里的戒尺了?
不管阿爷握不握得住,阿茶一路蹿回罗家,进了屋,从床底下搬出个木匣,打开一看,阿爷的弓箭果然放在这里。
她憨憨一笑,废了些功夫方才把弓弦卸了下来,用力拉了拉,很不错,这制作弓弩的主要物件不就有了~
下午阿茶没去学刺绣,而是躲在村里没人的地方制作了一把简易弩,待做成,试了一下,效果还可以。
伤不死人。
掐准了时间,阿茶端着弩一脸欢快地去了张家,守在门口暗搓搓地观察着,时刻准备着复仇行动。
果然,她不在的时候,张三婶又迈出了魔鬼的步伐,走在篱笆尽头处等着小柴米。
张三娘子这心理多少有点病态!
需要有人给她治治!
阿茶端着弩、双眼微眯、瞄准,时刻准备着,正在激动人心之时,突然察觉出身边似有呼吸声。
回头一瞧,好嘛,一双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就在眼跟前,吓的阿茶打了个激灵。
只听嗖得一声,弩上的竹签就射了出去。
被射中的张三娘子嗷得一声,捂着屁股悲号起来,疼的她直在原地瞎蹦跶,看得众位小弟们也是一抖。
好似那竹签也扎了他们屁股一下似的。
阿茶扛着弩搭在肩头,帅气出场,大喊道:
“张三娘子,我罗家的姑娘岂是你随意能欺负的!
你下回若是再手欠,我就把你的腚给射成筛子。”
话毕,阿茶冲着还发懵的小柴米使了个眼色。
小柴米一面紧紧盯着张三婶,一面快速地跑到阿茶身边。
小姐妹集合后,阿茶对着小弟们喊道:“兄弟们,坏人已被降服,撤~”
话落,一众小孩踏着烟尘撒丫子溜了。
飞扬的尘土,彰显着他们的不羁。
张三娘子疼得直捂屁股,跳脚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