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的是不多生波折,奈何对方不肯,阿茶只能来者不惧。
她话一落,绕开阿爷等人,便闪到老鲍身旁。
那老鲍原本见阿爷等人穿着普通,又不似江湖中人,想来是贩夫走卒之辈,又能厉害到那里去,便起了轻视之心,待见到阿茶人影一晃便无了踪影,心中一凛,手起拳势防范出招。
还别说,这人倒真是有两下子,那一招正好与阿茶擦肩而过,阿茶目光一凝,手握成拳,一拳打在对方腰间,只听咯地一声,老鲍闷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捂着腰疼的直冒汗。
阿茶啧了一声,对那老鲍摇了摇头,鄙夷了两眼,方才跑到车窗前,对着女童极是开心地笑了笑,“可怎生是好呢,你那护卫有点不抗打,我看赶紧带回去医治一下吧。”
女童目光一怔,随即恼怒地看着阿茶,气愤道:“你!”
“我什么?”阿茶嘿嘿一笑,流里流气地看着女童,冷哼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一屋子女童被救下来,全都对我感恩戴德,偏你心生怨怼。
这位女公子,你就没有反问下自己?是不是你有问题?”
那女童被阿茶问得面色涨紫,握着窗幔的手都发白起来。那之前极是嚣张的小厮此时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颤声说道:“公子,老鲍的腰好似折了,要赶紧回城医治。”
“哼,真是没用。”女童本来就觉得落了面子,那小厮上前又特意来提醒一番,她自是觉得更加丢了面子,一时气急败坏地骂道。
待说完,她面上又是一皱,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对待身边下人,隔了半晌,方才说道:“还不快把人给扶到车里。”
那小厮一听犯了难,“可是老鲍是男子,如何能与女公子同车。”
那女童气愤地放下窗幔,不过一会,人竟从车上下来,且身后还跟着个小丫鬟,俯首跟随,很是听话的模样。
小厮见女童下了车,更是慌张,开口阻拦,“女公子如何能......”
“不然怎样?还要把人给扔在路上吗?”
女童说得是气话,小厮却听得眼前一亮,称赞道:“主子英明,不若我先驾车带公子回返驿站休息,让老鲍在此等候一会,安顿好公子,我再回来接老鲍。”
女童瞪了那小厮一眼,说得倒不是丢下老鲍如何如何不道德,而是:“为何是返回,而不是去下一个驿站,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小心思,分明是想劝我回府,我偏不?我就要去辽国,我要...我要......”
说着话,挺凌厉的一个小女童转眼间就红了眼睛,跟个软包子似的了。
这一变化,让看戏的罗家等人有些不明。
阿虎挪到阿茶身旁,小声嘀咕道:“怎么觉得这人比那小郡主还莫名其妙。”
阿茶阖着嘴低声说道:“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那个刁蛮跋扈的小女娘不?就是这位。”
“哦~原来如此。”阿虎恍然大悟,一言难尽地看着荆家女娘,连连感叹着,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般目中无人吗。
阿虎寻思着,若是只是她一人碰到这主仆几人,非要给这几人下点毒,好好教训她们不可。
那小厮见女童这番表情,苦口婆心劝道:“我的公子哟,咱们出来夫人本就是不同意,如今老鲍又是这般,如何还去得了平洲城,此去山高路远,若是碰到山匪,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平洲城看看他真不是真的......”那女童说到此处,可能是伤心至极,眼泪如珠子一般扑簌簌地掉了出来。
阿茶听着这些话,目光来回游移,这...不会是冲着传说中的四皇子去的吧?
“我母亲不同意,可是我阿爷是同意了的,你一路啰啰嗦嗦、磨磨蹭蹭不就是不想我去吗,你到底是姓荆还是姓赵?忠心的是我母亲还是我阿爷,若不是你一路招惹是非,如何会这般,我不管,我要现在就是要去平洲城,你看着办!”
那女童似乎憋闷极点,竟然原地耍起疯来,任性之中更显几分刁蛮。
看得阿爷一皱眉,这要是他孙女,不行,不能想,一想都头疼。
熊老二等人亦是面面相觑。
小厮一脸为难,叫苦道:“可是老鲍眼下倒地不起,我的公子哟,这让我能怎么办?”
女童气地直跺脚,目光凌厉地射向阿茶,这突兀的阿茶往后跳了跳,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把老鲍打成这般,你要负责。”
阿茶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对着那女童讲道理:“别闹了,快回家吧,就你这护卫即便是健全的站在这,也不定能带你安全到达平洲城。”
随后阿茶便掰着手指给那女童介绍起这一路的山匪。
听得那小厮目瞪口呆,呆呆地问道:“你...你怎会知道这些......”
“废话,这都是我一路劫回来的,我自然是知道,他们这会正是囊中羞涩的时候,你们这老残幼小的过去,不是上杆子让人家劫吗。”阿茶声音凉凉地说道。
那女童一听,冷哼一声,指着身后马车上随风晃动的木牌说道:“这个牌子在,谁敢劫我。”
阿茶仰头看着笔劲苍穹的荆字,凉薄地说道:“要是没这个牌子,可能劫了还会留人,可你挂了这个牌子,可能连这辆车都要毁尸灭迹。”
那女童面色一滞,呆了许久,遂即愤怒道:“我不管,你打坏了老鲍,你要负责。”
阿茶望向女童,笑了,“不负,是你说他厉害的对吧?那我自是要全力招呼,他不禁打,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夸出来的,你自己负责。”
“你!”
“我什么?”
“强词夺理。”
“嘿,你忘恩负义也就罢了,仗势欺人不过,怎还撒泼了呢。”阿茶抬头望天,轻飘飘地说着。
这般模样气的女童连伤心事都给忘了,死死地盯着阿茶,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
就在双方一阵寂静之中,只听那女童突然诧异喊道:“恪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