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广告拍摄行程还算顺利，晚上回到俱乐部后，秦陌跟肖寒吃过晚饭便回到了训练室。前几天朱清越、刘鸿他们拍广告期间都是全天放假的，但秦陌是队长，对队员们放心不下，因此他还是来训练室看了看――刘鸿带着裴羽跟贺北光，朱清越带着小河跟牧然，三人一组正在竞技场打排位，见秦陌和肖寒过来，柳湘体贴地说道：“你们在外面辛苦一天，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
秦陌彻底放下心来，跟肖寒一起转身回了宿舍。
时间还早，两人便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电竞频道，正好在播一条新闻：“独步江湖职业联盟已经在官网公布了职业战队选拔规则，明年的联赛会给民间战队四个名额。目前，报名参加职业战队预选赛的民间战队数量已经超过了四位数，分成华东、华南、华西和华北四大赛区进行初赛，最后决出十六强在北京会师总决赛。各大赛区的线下赛时间为本周末12月25日，报名通道会在明天下午关闭，想要报名参赛的民间队伍可要抓紧了。”
另一位女主播说道：“其实独步江湖的积分赛制哪怕不正式注册战队，明年的很多单人、双人赛事也可以自由参与，但注册战队有个好处，下半年的职业联赛是只有正式战队才能参加的，而且，年终盘点的时候会根据战队积分发放额外奖励，我们还是建议高手们尽快组建或者加入队伍。”
男主播总结道：“这次预选赛的决赛日期定在12月30日，四大赛区直接打三局两胜的淘汰赛，联盟应该是想在新年之前决定明年所有参赛战队的名单。”
女主播道：“根据可靠消息，目前已有六家大型俱乐部提交了战队注册资料，加上民间晋级的四支队伍，独步江湖第一届职业联赛将会有十支战队争夺年度总冠军，其中不乏豪门出身的强力队伍，竞争还是蛮激烈的……”
两人开始详细解说独步江湖的年度积分赛制。
秦陌看到这里，便回头朝肖寒说道：“林双城说得果然没错，明年会有十支战队一起竞争，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也该好好地规划一下明年的比赛项目具体派哪些队员去参加。”
肖寒点头：“嗯，我也在考虑这一点，我们不可能每个项目都参加，那样在时间和精力上都会来不及，等联盟公布具体分值再说吧。”聊到这里，肖寒便站起身说：“小陌，我出了一身汗，先去洗个澡。”说着便转身去浴室打开花洒，耳边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电视里的两位主播你一言我一句配合默契，秦陌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他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年少时代的画面――当年他跟肖寒一起入选国家队，在国家队集训期间住在一间宿舍，肖寒从小在国外长大，从不会“害羞”，有时候只穿着一条内裤就大大方方地在秦陌面前晃，洗澡也不知道拉帘子。
那时候肖寒还不到十八岁，身体也没长开，金色的头发，清澈黑眼睛，就像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秦陌每次看他洗澡，心里都觉得造物主很神奇，能把一个人造得这么漂亮……
那时候，秦陌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看见小伙伴洗澡时想法也非常单纯。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长大成年，并且清楚了自己喜欢肖寒的心意，肖寒别说是光着身体在他面前晃，哪怕只是听到肖寒洗澡的水声，秦陌都会脸颊发烫，忍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马。
……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竞频道开始播放广告，肖寒终于洗完澡出来。
长沙的冬天有些阴冷，但屋里开着暖气，倒是十分温暖。肖寒出来的时候只穿着一件睡袍，腰间的带子很随意地系着，透过下摆的缝隙可以看见他修长有力的双腿，还有……黑色的性感内裤。
秦陌的目光如触电一般从内裤上移开，心跳更加不受控制――自己真是太色了！眼睛往哪儿瞄呢？
肖寒倒是一脸坦坦荡荡，走到秦陌旁边坐下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你还在看电视？广告有什么好看的……”
秦陌强行维持着平静：“随便看看。”
肖寒“哦”了一声，把头发上的水迹擦干，秦陌看着他一头自然的金色头发，更觉得漂亮。如今的肖寒比少年时代成熟了许多，看上没那么嫩，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深邃得像是看不见底的潭水……等等，眼睛里有自己的投影？
察觉到肖寒也在看自己，秦陌的脸微微一热，立刻挪开了视线。
肖寒轻笑起来：“你盯着我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秦陌道：“你要点脸好吗？哪有人天天夸自己帅。”
肖寒认真地说：“我这个人比较诚实，从来不说谎。我长得帅是事实，没必要谦虚啊。”他说着就把脑袋凑到秦陌面前，微笑道，“仔细看看，帅吗？”
秦陌：“…………”
秦陌都快被他撩拨得崩溃了，这么近的距离，几乎要鼻子贴着鼻子，刚洗过澡的缘故，他皮肤上还带着莹润的光泽，有水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流进半遮半掩的衣领里，身上的沐浴露香味特别勾人神经……秦陌听到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深吸口气稳住情绪，秦陌故作冷静地拉开距离，问道：“肖寒，你这么帅，有没有女生追你啊？”
肖寒摇头：“目前还没有。”
秦陌接着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肖寒微笑起来：“有啊，喜欢很久了。”
秦陌心里一怔，脱口而出的话又强行咽了回去――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他喜欢了很久的人会是谁呢？万一不是自己，说出口岂不是很尴尬？
本来酝酿了一天打算晚上回来就把话说开，结果事到临头，秦陌才发现，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不敢迈出这一步。万一他对自己没那种意思，只是单纯地当自己是朋友，这句话一旦说破，可能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秦陌本来就面皮薄，加上他真的很在乎肖寒，不想跟对方把关系闹太僵。这次回来，肖寒帮了他那么多忙，没有肖寒的话墨决战队的组建过程不可能那么顺利，如果这时候告诉肖寒自己在暗恋他，想亲他……肖寒会怎么看？会不会觉得秦陌这个人很恶心、很变态啊？
想到这些，秦陌就更不好意思说了，移开视线道：“那我也去洗澡，你早点睡吧。”
***
肖寒总觉得秦陌这两天不太对劲，看着他的目光一会儿很温柔，一会儿又很复杂，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发呆，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凌雪枫要回来的事情给他的压力这么大吗？
肖寒决定好好跟秦陌谈谈。
秦陌洗完澡出来后，立刻避开肖寒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吹头发一边想心事。
――肖寒可能不喜欢他，这种猜想让他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这几年他早已磨炼了坚韧的心性，对外界的大多事情都能够平静面对。可偏偏在这位竹马好友的面前彻底乱了阵脚，患得患失的，真不像那个冷静的秦陌。
有句话说的对：谈恋爱的人智商会直线降低变成傻子，秦陌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跟傻子差不多。
偷偷喜欢着肖寒，想说，又不敢说，纠结得要命。
唉，肖寒要是女孩子就好了，自己可以直接买戒指求婚，把他娶回家当老婆，可他偏偏是男的……
秦陌正胡思乱想，肖寒突然敲门进来，走到秦陌的身旁坐下，柔声问道：“你这几天状态一直不太对劲，能跟我说说吗？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不对劲是因为满脑子都在纠结要不要跟你告白，要不要亲你一下试试？这种话，以秦陌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你师父给你的压力这么大吗？”肖寒轻叹口气，安慰道，“真的不用太担心，他最多也就发发火，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不是师父的原因。”秦陌垂下眼睛，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指，随口敷衍道，“是我这几天不太舒服。”
“是吗？”肖寒立刻紧张起来，伸出手探了探秦陌的额头，“哪里不舒服？胃疼？还是感冒？你别太逞强，不舒服一定要好好休息。”
“……”听着他关切的话，秦陌的心里又甜又酸，这么好的人，要是错过了肯定会后悔一辈子吧。与其让肖寒被别人抢走，不如豁出去把话说清楚，就算肖寒不喜欢他，以肖寒的脾气也不会冲他发火，大不了以后继续假装是朋友。想到这里，秦陌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肖寒，你有没有亲过别人？”
肖寒愣了愣，说：“没有。”
秦陌继续说：“国外风气开放，你从小在那边长大，见过的应该很多吧？”
肖寒笑了起来：“那倒是，天天见情侣们抱在街头接吻秀恩爱，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秦陌强忍着心头的羞涩，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就是单纯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要不，我们试试？”
肖寒：“…………”
这句话让肖寒一时有些懵，他一直以为小陌是有些内向、骄傲却又细心的人，没想到秦陌居然这么开放？
秦陌深吸口气，见肖寒没反应，就主动凑了过来，似乎想亲一下。但他明显有些紧张，嘴唇差点撞到肖寒的鼻子，肖寒终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顺势抱住秦陌的腰，低声说道：“我也想吻你试试。”
说罢就很直接地吻了下来，在秦陌惊讶的目光中迅速撬开他的牙关，将舌头伸了进去。
“唔……”主动亲他没亲到，结果反被他吻了个猝不及防，秦陌的眼眸瞬间睁大。
肖寒的动作非常直率，舌头长驱直入，卷住秦陌的舌辗转吮-吸了片刻，然后又在秦陌口中热情地扫荡，每一个部位都不肯放过。
秦陌被吻得脑袋一片空白，甚至有些晕眩。
他还以为亲吻只是双方唇舌浅浅地碰触来表示亲密，没想到，肖寒给他的这个初吻如此热烈火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融化了。
“嗯……”秦陌主动提出的要求，又不好意思让他放开，只好被动地张开嘴被他亲。
肖寒的吻十分缠绵，不知道是不是混血儿在这方面更有天赋的缘故，秦陌被他亲得全身发软，睫毛不停地颤抖……
“唔……”秦陌有些承受不住，开始轻轻推肖寒。
但尝到甜头的肖寒根本不肯放开，换了个角度继续亲，还将舌头更深地探入口腔中。
这些年对秦陌的思念，早已在肖寒的心里埋下了喜欢的种子，如今，那棵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巨树，将肖寒的整颗心都撑得满满当当。他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着不扑倒秦陌，今天秦陌主动送上门来，肖寒哪有放开的道理？
“唔……够……够了……嗯……”
秦陌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亲没了，舌头被亲到发麻，几乎要失去知觉，嘴里全是他几乎要将人融化的热情气息。
眼看秦陌快要窒息，肖寒这才放开了他。
看着秦陌满脸通红的模样，肖寒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轻轻舔掉他唇边的透明液体，柔声说道：“小陌，怎么样，你觉得接吻舒服吗？”
秦陌：“……”
那天看见朱清越亲的时候，秦陌心里就十分好奇，他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初吻都没有，那种好奇心一旦产生，就很难压制得住。
今天找借口试了试，果然挺舒服的。
肖寒的吻技太好了，秦陌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到现在还头脑发晕。
他肯这样亲自己，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有希望？
想到这里，秦陌便轻声开口说：“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肖寒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陌，我喜欢你。”
秦陌：“……”
告白都同步还能不能好了？有必要这么心有灵犀吗？居然抢我台词！
被抢了台词的秦陌脸色有些僵硬。
肖寒微微笑了笑，用力地抱住秦陌：“好喜欢你，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才好，总之，我就是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秦陌的脸微微一热，心想，我对你也很喜欢，非常、特别的喜欢。
原来，他并不是想多了，肖寒是真的喜欢他。
他们两个彼此喜欢，却因为顾忌对方的感受没敢说出口……
虽然先接吻、后告白的进度有点奇怪，但是，说出口的那一刻，秦陌突然有种头顶的乌云全部散去，天空豁然晴朗的喜悦心情。
――他喜欢肖寒，肖寒也喜欢他，这是多难得的默契？
秦陌有些感动地抱住了面前的混血儿，听着对方激烈的心跳，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