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依着方才邹二打听到的路线,一路上避开四处巡逻的山贼,来到了关押妇人的地牢。
地牢之内,漆黑阴森,唯有一盏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给地牢增添了一丝光亮。
潮湿的霉气缓缓涌动着,其中夹杂着几声细细呜咽哭声。
李鱼心下确定了几分,暗道:“看来,那些被掳来的孕妇是关在这里没错。”
她点起火折子,脚步轻灵地循着声音前行,经过一段长长的阶梯后,之前凄然的女子抽泣声逐渐清晰了起来。
李鱼不由加快了脚步,不到片刻,眼前便出现了一道栅栏。李鱼屏住呼吸,将火折子往栅栏处照了照,栅栏另一头的哭泣声顿时戛然而止。
“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将我们抓到这里?”栅栏里有妇人出言问道。
李鱼上前数步,用火折子照亮了地牢,这才将栅栏里的情景看了个清楚。
只见栅栏之后,关押着十余名妇人,皆是腹部突显,看身形是孕妇无疑。
“你们就是被山贼掳上山的妇人?”李鱼站在栅栏前问道。
那些妇人本来见到牢前来人心中都欢喜不已,还以为自己有救了。
但待目光触及来人时,众人心里却是一阵恐慌。只见他?长着一对交连眉,嘴有胡茬,面色漆黑,瞧着是个汉子,偏偏又穿了一身女装,着实怪异,被火光一照,仿若山中精怪偷穿了人类的衣服,看上去实在是瘆人!
众人受惊不小,尽数缩在一处,掩面抽泣。此时一听李鱼口吐人言,闻声知道是个姑娘,这才渐渐停下抽泣声,偷偷观察着李鱼,不知该不该向她求救。
半晌,才有一身材粗壮的妇人慢慢站起身,看着李鱼试探道:“我们是被那些天杀的山贼掳来的没错,你是谁?”
李鱼如实道:“我是东越城的巡官。”
巡官?那就是朝廷的官爷啊!
那妇人一听,一拍大腿惊呼道:“上苍保佑,竟然来了个官爷!我们有救了!”
出言一出,原本缩在角落里的妇人纷纷奔向李鱼,手指紧紧抓着栅栏道:“官爷,求求你救救我们吧,尽快将我们带出去吧。求求你了……”
李鱼面色沉静地扫了眼前的众人,温声道:“诸位姐姐请放心,我定会将诸位带出山寨的。只不过现在是白天,外头山贼众多,不利于行动,还请诸位暂且忍耐一下,在此养好精神,等晚上我再过来带你们出去。”
“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谢谢官爷!”
“谢谢,谢谢……”
众人抹着眼泪,满面感激地看着李鱼,间或夹杂着啜泣之音。
直至李鱼走出地牢时,还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牢里传来的抽泣声。眼前浮现的却不是她们感激的表情,而是刚开始见到她们时,她们双颊塌陷,面色灰白,目光呆直的样子。
李鱼抿紧了唇,站在山寨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山贼,面色难看至极。但却未有下步举动,只是静静站立着,片刻之后,身上的怒杀之气尽数敛去,低头垂眸,又恢复成一个老实本分的丫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