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姑娘羞恼的模样,几个人才收了笑,皇帝有些委屈的说道:“我让人去叫你,也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啊,还没经通报就闯了进来,早知道你这么想朕,你一回来朕就去看你了。”
陶幺幺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帮人,小太监端来了茶水,几个人落了坐,陶幺幺看着皇帝堂哥,狡黠的笑了笑说道:“你送去的那个莫老什么来头啊?我咋感觉不像普通养鱼的。”
皇帝牟色暗了暗,一边喝茶的平乐王也叹了口气道:“也是个痴情人啊!”
陶幺幺一听来了精神,这是有故事啊!
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小皇帝,小皇帝被看的哭笑不得,喝了口茶说道:“他算是朕的舅舅,我母妃的义兄,母妃进宫后,他不放心母妃,自己净了身跟了进来,母妃走后,一直护着朕,不然朕估计活不到皇叔发现,就不知道沉尸哪片池塘枯井了。”
曦惠帝的母亲惠妃,是先帝在海边猎奇回来的孤女,被一对打渔老夫妇收为义女,这对老夫妇有一个外貌品行学时都很出色的儿子,就是如今的莫老,孤女被带回去后,当时年少的莫老就被惠妃艳丽的容貌吸引,一向自诩文采风流的少年第一次形容不出那样的颜色,然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少年莫老一直没敢表明心意,怕刚安定下来的女孩儿,会感觉尴尬和不安,但事情发展往往就是这般时不我待。
一年后,女孩和先帝在海边结识,单纯无知的姑娘没能逃过中年帅大叔诱惑,先帝与女孩儿在海边耳鬓厮磨了半个月,临走时告诉了女孩自己的身份,并要她跟着一起走,女孩儿知道心上人的身份后,很慌很怕,可已经失了心和身,除了跟他走,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女孩拜别了异父异母,跟着先帝回了京都。
出海半个月的少年回来,心爱的姑娘已经走了,知道事情始末的少年,心如死灰,看着年老的父母却也无可奈何,行尸走肉的过了半年,老夫妇一次出海后再也没回来,那时的莫老已经没什么动力活下去了,带着对父母的愧疚和对女孩的思念,颓废的少年决定进京都看看女孩儿,然后就可以了却残生了。
一个多月的风雨兼,少年人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然而进京后的少年几经周折,花光了所有积蓄,才打听到一点点后宫里的消息,知道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在后宫那吃人的地方生活的并不好,便毅然决然的净身入了宫,后又几经辗转才终于到了当时候还是个惠嫔的女孩儿身边,然而世事弄人。
当他再次找到心爱的姑娘时,看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女子,哪还有半分曾经鲜活艳丽的模样,少年只觉心如刀绞,然而枯萎的花,又怎么能留得住,哪怕花匠在怎么惜心照料。
两人不过相处了半年,天真美艳的姑娘,在一个落雪的午后,永远的闭上了眼,带着满心的不平和不舍,只留下一个不足一周的男孩儿。
这个男孩儿成了少年时的莫老唯一的慰籍,哪怕日子再难再苦,他也精心照料着这个男孩儿,教他识文断字,明白事理,所以后来当平乐王发现这个隐藏在深宫中的孩子时,才被他的优秀吸引,清明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怨恨和不安,有的只是机灵和狡黠。
可以说是莫老成就了如今的曦惠帝,平乐王陶平康只是充当了一次伯乐。
“我登基后,有了皇叔教导,他便闲了下来,人也越来越消沉,我真怕他不知什么时候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你说要用人,商量了好久才把他劝过去。”
看着皇帝哥哥眼里的悲伤,连自称都不用了,陶幺幺有些心疼,于是把临走前莫老的话说给他听:“莫老说,我那个山坳山青水秀,与世无争,适合养老,让你不要惦念,有空给他写信。”
终于等到久违亲人的消息,年轻的君王眼里的忧伤淡去,那属于帝王的威严霸气彻底回归,一挥衣袖说道:“走,别让那帮老家伙久等。”
话落,一马当先的带着陶家父子几人向宴会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