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的执行力是真的强,当天下午就带着飞檐姑姑新给她置办的小包裹,兴冲冲搬到玄蒙的房间,美其名曰与他同吃同住,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犯错的机会。
陶幺幺听闻之后,只是吩咐飞檐和小墨两口子在玄蒙的房间里加了一个贵妃榻,榻前放了一面屏风,便不再过问。
从那一天开始,向来独来独往,杀伐由心的玄蒙大人,被迫开启了为期一个月的带娃历程,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有时是三个,一时间,弄得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暗主大人,苦不堪言,几次都想落荒而逃,但都被跟屁虫一样的小公主的眼泪给扼杀到摇篮里。
玄蒙的伤势严重,每天晨起依然要疗伤一个时辰左右才会吃早餐,而小公主是起不来的,但她又怕趁她睡着,他自己跑了,于是就撒娇道:“哥哥,哥哥,你早上叫我好不好,我陪你一起打坐,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
第一天玄蒙没当回事,结果等小公主睡到自然醒,就发现玄蒙正在吃早餐,而且完全没有要叫醒她的意思,于是小公主委屈了,这一委屈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要钱的往下砸,砸的玄蒙毫无招架之力,只好乖乖缴械投降,诅咒发誓明天一定叫她,还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才终于让小丫头破涕为笑。
第二天,玄蒙看小丫头睡的香甜,本不想叫她的,但一想到她的眼泪攻势,还是默默走上前,下意识放柔声音把人唤醒,小丫头迷迷糊糊看了看现在床头的男子,突然伸出一双藕臂,软软的挂下男子的脖子上,然后一副打算继续睡的模样,玄蒙拉了两次没拉开,只好抱着人来到自己的床上,本想把人放到枕头上,结果刚一沾到枕头,小姑娘就开始皱眉,然后嘟哝道:“就把我放在你怀里啊,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玄蒙无奈的闭了闭眼睛,认命的将小丫头捞起,自己盘膝坐好,把人安置在自己腿上,确定她的姿势没有不舒服,才拉开被子搭在她身上,自己则进入了发作状态。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玄源端着两人份的饭菜进来,就看到两人和谐的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心到还真一物降一物。
放下食物就打算出去,身后就传来森森冷声,“叫你女人,把人从我这里弄走。”
玄源理都没理,二话不说,抬腿就走,这些日子每天都要听几遍,也没见他把人送走,口是心非!
玄蒙身体好些之后,小丫头鬼点子就更多了,时不时的拉着人出去逛街,购物,吃饭,总之哪里人多就去哪里,每次玄蒙都是一脸不情愿,不耐烦,结果小姑娘小嘴一瘪,眼眶一红,立马二话不说,抓着人就走,为了哄小孩子开心,还得主动跟摊主询问,点菜,付钱。
小孩子最知道好坏,这样的妥协次数多了,小姑娘越来越不怕他,撒娇卖萌,委屈可怜的模样,那是信手拈来,一个月下来,被三个孩子支配的明明白白,甚至都没时间找陶幺幺的麻烦。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为什么对几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小丫头完全发不出脾气,大概源于在皇宫围墙上看见她时,她眼中的那抹笑吧,干净纯洁,纤尘不染,那是他从不曾有过的,所以才轻易被蛊惑。
一个月时间过得很快,一行人都养的差不多了,前一天去往各地巡查学院的陶景词亲自带人前来接妹妹和几个侄子侄女回家,陶幺幺当即命令整理行装,明天启程,当晚玄蒙的窗户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终究在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注视下,默默的躺回了床上。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是非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而是在还没有确定的答案以前,就已经在做了,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