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没法冷静,往事桩桩件件在她脑海中回放。她和陈嘉南之间就是一场孽缘,从认识的最初到陈家无情把她赶出家门。陈嘉南欠她多少,他是不是都忘了?
时隔两年的再见,陈嘉南主动利用小汤圆来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还以为他有所悔悟。现在看来他完全没有愧疚之心。那些所谓的主动示好压根就是他闲着没事时逗她好玩的。发现她还胆敢反抗,于是他就恼羞成怒了。
“连翘。”朱珠看着她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心里有些担忧起来,“你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连翘靠到办公桌上仰看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呼气吸气,积压在胸口的怒气却是有增无减。
“朱珠,我真他妈想杀了他!”她气得爆粗口。
朱珠端着水杯走到她面前,把水递给她后才开口:“难得看到你这么生气的样子,先喝口水润润。”
连翘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水,重重的放下杯子后她烦躁得又揪了揪头发。
“坐下来吧,我们慢慢聊。”朱珠推着她走到窗边的沙发前坐下。
沉默了一会儿。连翘才侧头看她:“我该怎么办?”
朱珠拉过一旁的抱枕:“这么艰难的处境,我们只能从长计议了。连翘,你有什么想法?”
“我现在很乱,感觉气得脑壳都疼。”连翘靠到沙发上,“他这样苦苦相逼,无非就是想我跪在他面前哀求他,我过得越痛苦他就越开心,真是变态。我偏偏不如他所愿,我就要气死他。”
“我倒觉得他做这些事情目的不在于此。”朱珠沉吟了一下才说。
“那是什么?”连翘疑惑的看着她。
“虽然陈嘉南在商场上口碑算不上很好,但经商嘛,又有哪个人能做到磊落光明。不过,他真的没有必要对我们这样一个弹丸小公司上心。事实上。他也不是要将我们公司逼上绝路,他只是想将你逼上绝路而已。换而言之,你好与不好才能触动他的神经……”
“你快把我绕晕了,能说得明白一点儿吗?”连翘打断他。
“我的意思是,他爱上你了。所以,你拒绝出席小汤圆学校的亲子活动,又和莫乔阳谈恋爱,这一系列的事情刺激得他不择手段。”朱珠慢条斯理的说。
连翘呆愣愣的看着她。至少呆了十秒钟,她才咽了咽口水道:“朱珠,你是陈嘉南派来的奸细吧?”
朱珠“噗哧”笑出声来:“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得得得,你打住,他爱上我了,你还不如说明天火星要撞地球,可信度还要高一点。”连翘烦躁的挥了挥手。“他就是恼羞成怒而已,不用给他找那么完美的借口。”
“你不相信啊?”朱珠略诧异。
连翘嗤笑了一声:“朱珠,我这么跟你说吧。退一万步讲,陈嘉南脑子长瘤真像你说的爱上了我,我也只想咒他早点死。除此之外,再不会有别的想法。”
“你也忒狠毒了吧,那总归是你儿子的亲爹……”
“他但凡有一点点亲爹的意识和觉悟,都不会这样残害我,我还是孩子的亲妈呢。”连翘激动起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陈嘉南就是个混蛋。现在我们来想办法。我们一定要狠狠的反击他。”朱珠看着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赶紧安抚道。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儿。”连翘按着发沉的额头,疲惫的挥了挥手。
朱珠看着她那样子,想了想便起了身,“那有事儿你随时喊我。”
隔天上午,工厂那边把之前做好的那些货如数发到了连翘公司,来不及做的一些小单子临时去找加工厂显得来不及了。
连翘和朱珠仔细计算了要赔偿的款项,然后两个人带着钱找到了客户。受尽了客户的责难,没完成的订单总算解了约。
从最后一个客户的公司出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两个人都沉默着上了车。
“我粗略算了一下,我那些拆迁款已经赔掉大半了。”连翘望着车窗外,淡淡道。
朱珠没说话,她已经不忍心告诉她实体店和网店那边的情况了。那个毁约的大订单虽然赔了钱,然而购买的大批量原料却堆积在那里,如今工厂不再和她们公司合作,另外租仓库还要付钱。
工厂不合作了,工人的工资要结,公司这边也要快要发工资了……要头疼的事情太多了。
车子在两个人的沉默中一路前行,连翘看着前方的路况,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很累,从来没有这样累过。
“你送我去正南集团吧。”她突然说。
“你……去找陈嘉南?”朱珠问。
“嗯,我想去看看他?”连翘说。
“他那么忙,说不定不在公司呢,今天先预约吧,改天再去。”朱珠担心她要去找陈嘉南拼命。
“你把我送过去吧,他要是不在,我就等等。”连翘非常固执。
朱珠没办法,只能改变路线。
车子到正南集团大门口时,朱珠想要和连翘一起上去,连翘拒绝了。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去看看他,不是去找他打架。”连翘说完就拉开了车门。
“那我在这里等你。”朱珠急切道。
“嗯。”连翘快步往大门走去。宏休冬弟。
陈嘉南果然不在公司,曾少川接待的她。
“我已经给陈总打过电话了,他说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能赶回来,你看你到陈总办公室等还是在我那坐会儿?”曾少川十分客气的问她。
“我到他的办公室等。”连翘往电梯品走去。
曾少川连忙跟了上去,连翘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也不知道陈总什么时候又招惹了她?
把连翘请进了陈嘉南的办公室后,曾少川就离开了。站在那张硕大的办公桌前,连翘不自觉的皱眉。
陈嘉南办公室的布置多年来没有任何改变,在这里,时光就象从来没有死去一般。连翘站了一会儿抬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晚霞映红了天际。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进入这间办公室时的紧张。那时,她把他当成神。后来才知道,神是只适合用来瞻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