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多,而且大!不去捕,才真的是不遵照老天的旨意,有违天意又暴殄天物,罪莫大焉!”
几个人赶紧跑回去拿网又叫人,一队劳力在周家湖里的大捕捞开始了。
话分两头,咱们在此说说葫芦湖大队的刘龙和他大队长老爹。
就在今天早上,刘龙一家人刚把早饭摆好还没有吃呢,六个生产队的队长齐齐地来找老大队长,声泪俱下啊!
“这是怎么了这是?说话啊!哭啥哭?”老大队长也气了,这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啊,这一大早的就好像被人家全给灭了似的!
“大队长啊!湖水湖水决堤了!鱼都跑完了!这可咋整?咋向社员同志们交代啊!天不作美啊!”
“俺早说用网把水道再隔一层,你们都不同意,怕花那几十元网钱,这下好了,水流走,鱼就跟着溜走了!”
“俺都向社员们宣布了大队部准备捕捞鱼了……可是你们就是不同意,非要等到天冷了再捕捞,说是现在鱼还能再长点,天冷不长了时再捕捞。这下好了,长得越大,跑得越欢!”
……
“现在还说这些啥几把用?都给劳资住嘴!这么多年那堤坝都没有决口,大雨又不是今年才有,为什么今年的这场大雨就决口了呢?走!陪劳资去湖里看看情况!都去!别吃饭了!”
“老大队长!不用去了,有看守鱼的人听到了两声爆炸声,轰隆隆可响了,不是炸雷,也不知道是啥东西!这是有人搞破坏!”突然大队主任来禀报说。
本来就两老眼冒火,气呼呼地在说话,一听大队主任这么一说,老大队长呼地一下站起来,刚说了句:“麻蛋!是谁找死……”
突然“呴”的一声,两眼一翻人栽倒了下去。老大队长不省人事,可把刘龙吓傻了,也恨傻了!当然他是怕他爹就此了账了,他接班可能就黄了;恨的是扒开水道放走他们的水和鱼的人。
殊不知,这时候你恨别人,想当初,你们父子霸道地堵住水道,造成下面的四个湖都成了“死湖”,有多少“别人”在恨你们,你们知道吗?
把他爹送进卫生院后,刘龙越想越恨,越想越气,气冲牛斗、气炸心肺、恨得牙根疼。大叫:“东升!去给劳资喊来50个民兵,全要能打的男的,劳资要去报仇!把咱们的鱼都放走完了,还把俺爹给还成这样,俺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东升叫胡东升,是葫芦湖大队的民兵营长,此时惊奇地看着刘龙问:“你知道是谁干的了?怎么干的?”
“阿猫听周家庄的郑陆军说,周小五鬼妖得很,还来过咱这里,他周小五自己说只到过孙门湖,可是劳资见到他和他队的民兵连长,就是来过葫芦湖里来的那几个人。炸开水道这事肯定是他干的!”
“无凭无据的,听一句‘鬼妖得很’就说是人家干的,也太武断了吧?”东升嗫嚅地说。
“你敢说劳资什么……‘武断’,劳资就去打死他周小五,就安给他一个偷手榴弹炸堤坝偷咱们的鱼的罪名,看劳资不玩儿死他!”刘龙气急败坏地叫嚣道。
“你?你不想想,他去哪里能偷到手榴弹?偷到了又怎么去炸开的堤坝?从两个湖里肯定不行,扔了手榴弹后,他们自己没有时间逃离,手榴弹能炸到他们。就是侥幸炸不住他们,决堤的水流也能把他们的船冲去撞碎。
要是爬山上去往下丢手榴弹,那就更不可能做到了。谁也没有那个本事正好丢下来的手榴弹炸到堤坝上,早了会半空里炸了,他们在山头上也危险。晚了,手榴弹掉进水里,又会灭火,炸不了!你说的这些,公安一查就清楚了!”
“要你来管劳资的事?出了事劳资担着!你只管去叫人!”
在刘龙的咆哮下,胡东不得不去叫来了30个人,也有追随刘龙到底的,也有不愿意去冒险的。所以,就叫来了30个人。胡东升特意说明了刘龙带去他们的目的,远去周家庄打人,还可能是杀人。
“咱们跟周家庄有仇吗?”有人流露出动摇情绪。
刘龙马上说:“就是周家庄的周小五带人来炸的咱们的堤坝,偷走的咱们的鱼。这是他们庄上的郑陆军亲口跟阿猫说的,你们都知道阿猫与郑陆军是老表吧?他说的肯定是真的!”
阿猫过来了,大喊着说:“俺可没说一定是周小五干的呀!俺老表也没说,只是说周小五鬼妖得很!做事很邪乎的!”
“你一开始不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吗?这会儿咋改嘴了,以后谁问都得这么说!就说你老表说的周小五来干的!”
“这……这不是硬往人家周队长身上安吗?那能行吗?冤枉死人了!”
刘龙牛眼一瞪,跑过来踢给阿猫一脚吼道:“谁冤枉他了?这事其他人不敢干,就是他周小五干的!走了!咋没带上枪?”
“俺没让带的!一动枪事情就闹大了,犯法了!人家那边也有枪的!不准带刀枪,最多带根棍子,还能仅仅算作是普通的打架斗殴,处理轻!要是动刀动枪,那就是械斗,是要被公安镇压的!”
胡东升坚决制止带枪带刀。这个胡东升还算是长脑子的人啊!不然,周家庄与周小五都可能更惨了!就是拼个两败俱伤,也够要命的啊!
刘龙气得暴跳如雷,上前去打胡东升,胡东升就跑,也不跟他打。
最后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带枪也没有用,咱们大队连一发子弹都没有了,新的一个月的子弹还没有发放。”胡东升马上证明了这一点,他自己刚才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刘龙带着三十个人,拿着棍棒就出发了,分乘十多条船,并分两路向周家庄进发。一路走大周水河里,一路走串湖的湖里。
再说,小五带领一队的劳力奋力捕捞,一个个小木船的船舱里都快装满了。鲤鱼那红红的尾与鳍分外地惹人喜爱,那雪白的鲢鱼宽肚皮映着阳光,也特别显眼。
二队和三队的社员看到一队的人一船一船地往他们庄里运着大鱼,怎么着也淡定不了了!“什么鱼来得邪乎,不能吃?纯属扯淡!那萝卜白菜还都是屎尿浇灌的唻,你们也别吃?”
于是,便有人回家拿来网捕起鱼。这种事情都具有传染性,见有人捕鱼了,一队里的人又捕到那么多,有能力捕鱼的都动了起来。
都愿意捕鱼了,两个队长便开始组织起来了生产队捕鱼队。
也许周家湖是最后一站的缘故,鱼汇聚在这里的特别多。由此看见,葫芦湖大队在葫芦湖里养殖的鱼的数量是非常惊人的!
三队的人用网把周家湖与小周水通连的水道都堵上了,三个生产队的渔船渔网不满周家湖,大规模的捕捞夜以继日,夜幕下,人影幢幢,船只穿梭,灯光闪闪。这可是周家湖里,数十年来不曾看见过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