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去跟爷爷商量,让他老人家也去省城生活吧,这里不住人了,就等他毕业了回来偶尔住一住。
“不去了!哪儿也不去了!人老了恋家,老窝儿、老山水景住着心里面舒坦!别说你偶尔来住,就是你经常住在这里,也伺候不好咱的那几分自留地!”
小五跟爷爷说,他在省城买下了五处房产,有三处都是小洋楼,根本住不完。把爷爷气得胡子撅撅的,瞪着眼训他道:“要是搁在以前,你就是个大资本家,买那么多的房子干啥,又住不完?”
“开药铺!你老人家以前不是常跟我说,古时候药铺、当铺、米面行是最赚钱的吗?”
“你哪有那么大的本钱?你个臭小子不会真像那些说东道西的老娘们儿所说的那样吧?”
“爷爷!连你也不相信我是全心全意为乡亲们的吗?就是现在的双湖大队里也不可能有我的钱的零头多,哪里能让我贪占那么多的钱?我的钱都是我卖药、卖电子表、收音机赚过来的!”
“呵呵!也是!大队小队里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有的钱都是明账目,立马分给社员了!你带着你的老婆孩子走吧!偶尔来看看爷爷就行了!”
小五无奈,老周头故土难离,他又根本不愿意离开!这也难怪,要是他愿意的话,早就跟着儿子在城里住了!
小五计划着分两趟运载,第一趟先运人,大小他们现在有七个人,一辆车里塞得满满的,小玉和三丫还必须坐在大人的腿上。
小轿车有一点点地吃力地爬着山路,这里的山路不多,也不是盘山路,而是直路,路面也挺平整,只是不太宽。有坡度的地方也非常地小,小五就这么不开快,慢慢悠悠、稳稳当当地走。
“爸爸!你看前面的鹦鹉嘴……”小玉惊喜得喊道。他在何美的腿上做着,头伸到前面能看的范围比较大一点。
“呵呵呵……看到了!小玉,你们看看那山包开辟成一条路后,像不像一个略微有点勾嘴的鹦鹉嘴?”
“嗯!像!要是能在路上面跟屋檐一样再向外突出一点,就更像了!”大冰也向前探探身体说。大冰是坐在温婉和何美之间的,副驾上坐着露珠抱着三丫。
“爸爸!你看前面路上是什么?”突然大冰喊道。
小五和其他人都看看,“没有啥呀?路面不是挺平整干净的吗?”
“上面,上面!路上面石檐上吊着的……”
略微一抬头,都看见了,一长溜吊着三个竹筐。
“乖乖,怪!这是啥家伙?”小五慢慢把车靠近以后停了下来。
“你们坐着别动!我下车看看!”小五开门就要下车,被身后的何美拉住了,“哥!我下去看看,你司机不能离开!这不像是好事!我咋看那筐子里都是石头,这么一悬下来,正好落下来时砸到路中间偏里侧一点。”
“什么?小美你的意思是说这可能是为了砸路上的车或者人的?”
温婉的惊叫也唤起了小五的警惕性,马路上空突然悬着石头,这无论怎么想都特么不是偶然的事情!
“山路上倒车不好倒车,调头不能调头,怎么办?只能往前开!都先不要下车,咱们研究一下那三个竹筐的规律!”小五严肃地说。
“规律?落点在路中心偏里一点,这显然是针对出山娅口的车或人的,莫不是针对咱们的?头儿!你有仇人?”
“仇人谈不上吧?有几个不对付的,也得罪过两个坏人!先别考虑这些了,我准备开车冲过去,只是你们都要下车,因为车子重速度就上不去,我没有把握能冲过去!”
“不行!我必须陪着你!”露珠毫不犹豫地说。
“我也必须在你身边,这是最危险的时候!”何美也坚定地说道。
“我这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你们干啥?听我的!咱们不能倒车,又不能调头,我分析前面三个竹筐两两的距离也就大约两个车身长,如果真是谋杀,他们应该先放最前面的那一个来拦住路,然后再及时地放下最后面的那个。
最后再落中间的那个,前后两个阻住路,中间的那个才是砸车砸人,你们看中间的那个是不是最大的竹筐?里面的石头也肯定是最重的!”
“你……你能空车冲过去,而不被砸中吗?”露珠惊慌地问。
“最起码有六成把握!如果重车,三成把握都没有,车速加不上去,坏人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那好!相信你!看我们六人,你能忍心丢下哪一个?”露珠说得很慢,咬字咬得很重,字字含悲声,但又不怯不惧!
露珠抱着三丫首先下车,将身体紧贴在路里边的石壁上。何美拉着小玉出来,然后大冰、温婉,六个人站成一排,背贴着石壁,眼看着小五的车。
小五则深吸一口气,将车子突然窜出,启动就是高速,眨眼便越过了两个悬着的竹筐,等车头到达第三个竹筐的正下方时,那个竹筐动了,上面原本绷直的绳子突然就软了下来,随之便看见竹筐以加速度往下落……
“啊!”露珠、何美、温婉都急忙双手捂住了眼和嘴,既不看了,也没有发出声音,以防影响到小五,只有大冰的“啊”声传了出去,但是,没有影响到小五的再加速,车子擦着里侧的石壁窜了过去。
“咣当!”
一声巨响,竹筐落地,摔得四分五裂,竹筐烂了,石头滚了出来。
还没等露珠她们努力睁开眼看,随之,“咣当”又是一声。果然是最后面的那个悬着的竹筐也掉落了下来,也是竹筐四分五裂后,里面的石头滚落一地。
不过,中间的那个大竹筐却没有再落下来。
“快过来上车!咱们去看看山上的坏蛋……”小五摇下车窗伸出头去喊道。已经睁开了眼,但还惊魂未定的露珠她们,便闻声清醒过来,“小五没有事!快跑!”
六个人马上贴着石壁跑向了轿车。
“哥!快把头收回车里!”何美大喊一声!
露珠她们在绕过车尾一角上车时,看见轿车的左后角被刮了好多痕迹,漆都掉了,有两处铁皮也变形了。显然这是盛满石头的竹筐下落时,剐蹭的,好险!幸亏没有砸到车顶上!
飞驰过鹦鹉嘴的垭口,回头远远滴看到了山包上有三个人影在小稀树林子逃跑。
“我看见有一个是吴河的背影,还有一个好像是马豁子嘴,另一个不认识。”这里面也只有露珠能辨认一下,小五、何美和温婉根本不可能认出来是谁!三个孩子更不用说了。
“吴河能确定!马豁子嘴没有把握!”露珠重复一遍说。
“三个能抓住一个就成!其他两个,量他们也跑不掉的!”小五安慰一句,不再停留,轿车全速前进!
到了公社,小五便直接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门口停下车,小五这才慢慢走出轿车,依靠在车门上抽起了烟。
重重地吐口烟气,吼出:“我类个我唻!差一点成盒!”
这个时候,咱们再来说说省城里的周晓晴的生活,这在当初还是小五的二姐给出谋划策的,让晓晴在卖农副产品的同时,兼营妇女儿童服装,二哥帮她弄来了经营许可证明。
八十年代初,第一批个体经营的许可证明还是比较好办理的,政府刚刚放开,意在扶持,不过就是控制着范围!
小小服装店在晓晴的用心经营下,由小变大,半年时间已经颇有人气与规模了。
就在这个时候,孩子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