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郁霆,你吃醋、生气了?”
被元书接连逼问,楼郁霆一如既往地冷贵淡然,英俊成熟的脸上更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只是一秒后,他撇开脸转向车窗外,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不存在。”
“咳咳咳!”钟离一听这话,用拳头挡着嘴,一阵猛咳。
元书看了眼钟离,水眸轻转了转后将自己往楼郁霆挪了挪,有点遗憾地道:“我还以为你因为太在乎我,吃醋了生气了呢,原来没有啊。也对,我就跟人家闫老师说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值得吃醋生气的。是我想太多了,唉~~”
听着元书故意拖长叹气的尾音,钟离又是一阵咳嗽,咳完了,他还撞了撞封勤的肩,作势要下车:“封勤,赶紧下车,不然我还不到30岁,这一口好牙被酸掉了,这后半生可怎么过日子?!偿”
封勤见钟离下车了,也当真乖乖地跟着下了车。
车里,顿时只剩下元书和楼郁霆两个人。
元书眨了眨眼睛,白皙柔嫩的一双手捧住楼郁霆的脸,想将他的脸掰向自己,却没成功,只好就这样看着他的侧脸问他:“楼郁霆,现在就我俩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楼郁霆依旧没转过脸来,也没给出回答,但元书明显感觉到,他面部的肌肉动了,唇角似乎也上扬了。
她心里一动,起身跪在座椅上,攀着他的肩趴过去看他的脸……
“楼郁霆,你羞不羞,居然在偷笑。”元书看到他的笑,心里像是化开了蜜般。
楼郁霆脸上的笑意更胜的时候,终于转眸来看她的同时,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就用这样的姿势,吻上了她的唇。
元书惊了惊,在男人的唇舌搅进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肚子里的那颗小种子。虽然她也知道,只是接吻对这颗小种子并没什么影响。其次,想到的才是现在是在片场,这样接吻若是被人看到,影响会很不好。
她的走神,让刚尝到滋味的楼郁霆不悦地停了下来,原本扣在她后脑勺上的手也转而捏在她下巴上,骨节分明的五指用了很大力气。
“……嘶!楼郁霆,你干嘛?”因为下巴太痛而回过神来的元书条件反射地拍了拍楼郁霆的手,拧着眉不满地瞪着他。
见她走了神还敢这样发脾气,楼郁霆刚才压下去的怒气慢慢重新泛溢上来。
他加重指上力道的同时,一双墨眸越眯越紧:“又在想那个男人?!”
话题和气氛都转变太快就像龙卷风,元书有点懵,呆呆地看了楼郁霆一眼,才反问他:“你什么意思?”
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楼郁霆冷勾了勾唇:“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的国民CP给忘干净了?”
国民CP?
元书眨了眨眼睛,随即噗地一声笑出来:“之前那些新闻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没想到你不是不在意,你是根本一桩桩一件件地记在心里!”
顿了顿,元书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将他的手从自己的下巴上扯开,扯开后又将他那只大手紧紧握住,继续笑道:“楼郁霆,关于这种问题,我只说一次啊。你也知道这个圈子,很多时候都靠这种暧昧新闻来博眼球,但那并不代表它是实际存在的。最主要的是,我元书是什么性格什么品行,你楼郁霆还不清楚么?”
楼郁霆根本不搭腔,只眯着一双深眸看着她。
元书知道他性子就是这样,想了想后故意小声嘀咕:“而且,就算我跟别的男人有点什么,那不也是正常的么?别的女孩子像我这个年纪,不知道换了多少个男朋友了。我现在啊,也该考虑着找个男朋友了。”
说完,元书还不忘瞥了眼楼郁霆,见他果然脸臭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撕了她,她顿时有点怂,忙往另一边挪了挪。
但她才往旁边挪一厘米,下一秒,她的腰蓦地就被男人勾住,她在转瞬间就被男人按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重新掐住她下巴,喷着粗气咬牙切齿地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因为生气连眼眶都骤然猩红起来的楼郁霆,元书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开玩笑太过了,心疼他的感觉漫天的涌上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有了一颗他种下的小种子,她就突然变得感性了。
她没有控制住自己,再也没去想什么两个人之间的前因后果、甚至是前程后路,就这么撑着他的胸膛凑上去,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盛怒中的楼郁霆神情陡然滞住,垂眸看着怀中吻他吻得正神情且专心的小女人。
因为记着这是片场,元书的吻只持续了两三秒便结束了。
她本想撑着他的胸膛退开,但男人在下一瞬追过来,再度封住了她的唇,有力湿软的舌强势地搅入她的口腔,强迫地勾绕她的舌……
元书全然身不由己,身体和理智都慢慢地被他消磨着,很快就软在了他怀里。
狭小封闭的车厢里,是暧昧至极的暖融水声和或粗或娇的喘息声。
一通吻结束时,元书紧闭着的眼睛连睫毛都在发颤。
楼郁霆又在她唇上啄了啄,才真正恋恋不舍地退开。
元书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几乎是完全躺在了楼郁霆身上,这个姿势太羞耻了,而且还是在车上…是以在楼郁霆退开后便连忙攥着他胸前的衬衫,跟着坐直了身体。
心跳乱乱的,脸上的温度持续不下、好烫。
元书抿着红肿的唇,因为害羞低着头、她的视线刚好落在自己肚子上,不免又想起了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
虽然她很在乎她的事业,也很烦恼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怀孕了,但是那并不代表她不想要肚子里的她。
楼郁霆在这时候捏住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时候,被之前的一系列甜蜜和亲吻软化了所有盔甲的元书不自觉地就蹦出一句话:“楼郁霆,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前几天去医…”
但在她开口的前一秒,楼郁霆也近乎宣誓主权地警告她:“元书,做了我的女人,就不能再有别的心思,你记清楚,嗯?”
元书听他说完,抿住唇压了压砰砰乱跳的一颗心,强力正色道:“既然说到这个问题了,咱们就说清楚。我可不想咱俩以后的关系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地。”
其实在这种时候说清楚最好。刚好她现在怀孕了,总不能用这种模糊的关系告诉楼郁霆这个消息。
万一楼郁霆本来对他们两人的未来没有打算,只是单纯地要留她在身边,结果就因为她怀孕了,便提出正式在一起或者结婚,她元书在心理上是接受不了的。
两个人决定在一起,在最开始若都不是纯粹地是因为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而是为第三方因素所迫,那这捆绑在一起的一辈子,就实在太没意思。
而楼郁霆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深思样子,挑眉失笑:“原来在你眼中,我和你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小书,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说过,既然你已经回了燕城,要不要留在我身边,已经不是你能有选择权的问题了。”
这些话,元书都听腻了,但又实在不想自己亲口将某个定义说出来。
于是她轻咳了声,问他:“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就没有其他表达方式了么?”
楼郁霆眯了眯眸,深看了她一眼,正准备说话,他放在西服口裤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拧了拧眉,没有管它:“小书,你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
元书被他震动的手机弄得挺心烦,干脆探身过去,将手伸进他西裤口袋,想将他的手机掏出来。
因为楼郁霆坐着,元书费了点力气才勉强将其掏出来:“你就不能动一下么?”
楼郁霆勾唇:“下次你若是想从我裤子里掏别的东西出来,我会配合着你动的。”
“……”元书立马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不甘示弱地挑眉:“那能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来么?那只能从拉链后面掏出来。”
这句话太硫氓了,元书说着说着,声音越说越小,为了掩饰忙将依旧在震动手机翻转了个面。
屏幕上的名字是:小烟。
小……烟。
小……书。
原来楼郁霆口中的这个“小”字,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专利啊。
元书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原本横淌心田的那些甜蜜到飞起的雀跃情绪,慢慢地就泄了气,往下坠落。
“喏,万一人家找你有急事呢?接吧。”元书将那些只因为一个名字就莫名翻腾起来的情绪压下去,温笑软语地将手机递给楼郁霆。
楼郁霆墨眉微拧地结果手机,顿了顿还是划了接听。当时,元书就坐在他大腿上。
电话那端是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温泉水的年轻女音,元书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忙撑着楼郁霆从他身上下来了,沉默地紧靠着车窗坐着,让自己努力地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车窗外。
窗外,闫道林,哦不,席幕臣正在拍一场打戏。
元书断断续续地听楼郁霆用一些特别简短的“嗯”“是”之类的词语回答对方,但在最后挂电话的时候,他说:“我已经让钟离订了明天一早飞往英国的机票,尽快过来。”
电话挂断了。
元书的心也跟着落下去了,她不禁有些感性地想:她刚才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楼郁霆都不打算接的电话,她为什么非要掏出来让他接?
可若是不接,那种未知带给她的后果,恐怕更是折磨人心吧。
所以,幸亏接了。
“小书,我记得,你刚才说有件事情要告诉我。”楼郁霆将手机随意扔在一边,衬衫袖口半挽起,露出半截精壮的小臂,手腕上的钢表名贵高看,衬得他单是一只手都衿贵养眼。
元书没有回答他,而是试探性地笑着反问:“你明天要去英国啊?”
楼郁霆的眉宇不动声色地拧了分,点了点头,却没有说更多。
“先卖个关子,等你从英国回来以后我再告诉你。”元书轻吐了口气,摸了摸自己旗头上的穗子,笑眯眯地继续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卸妆呢,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卸妆换衣服。”
楼郁霆在她一只脚已经迈下车踩在地上的时候,攥住了她细白地、还戴着一只道具手镯的手腕儿。
元书的睫毛颤了颤,在唇角抿出笑容来后才回过头来,娇娇软软的嗓音也没任何异常:“怎么啦,舍不得我么?”
“嗯,舍不得。”楼郁霆接话很快,语气也很笃定。
元书看着他认真又英俊的脸,刚才的那点低落的情绪很快就不见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道具玉镯和他的手表相撞,发出“叮”地一声低音,挺悦耳的。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吧?”元书顿了顿,故意拿捏着语气看着他,“况且,楼郁霆你都30岁了,怎么幼稚得像个孩子一样粘人?”
楼郁霆伸手在她脸蛋儿上轻揪了揪,低低地笑:“你要学会习惯,不然往后这一辈子,可有得你熬。”
一辈子。
好像这三个字很平常,但从楼郁霆这样性格的人口中说出来,元书感动得有点想哭。
虽然她自我感觉、不久前才对楼郁霆真正动心,但他现在说出这三个字,元书就是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感。
抿唇压了压情绪,元书摇了摇自己被他捉住的手:“好啦,你放开我,我要去卸妆了。”
“刚才想告诉我什么事情,说。”楼郁霆反将她握得更紧。
元书眨了眨眼睛:“等你从英国回来,一定告诉你。”
楼郁霆看着她倔强不让步的样子,妥协:“去卸妆,我等你。”
……
元书刚坐下,卸妆的工作人员还没将她头上的旗头取下来,宁曼熙带着助理秦莉就款款地走了进来。
元书以为她也是进来卸妆的,出于礼貌朝她笑了笑。
哪知道宁曼熙直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面上带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元书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了,便笑笑,问她:“宁小姐找我有事么?”
宁曼熙摇了摇头:“以前我没见过你真人的时候,总是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长得像你这么仙气儿这么精致好看的女演员,现在同在一个剧组,我才信了。怪不得连从未传过绯闻的闫道林都不离你左右,就是我这个女人,看到你的脸也总移不开眼睛。”
尽管从小到大已经被夸得有些麻木了,但被夸的时候心情总归是好的。是以元书瞄了眼镜中的自己,笑意更深了点:“宁小姐,你也很漂亮,像是古画中走出来的世家千金。”
宁曼熙掩嘴轻笑,默了默才犹犹豫豫地问了句:“我刚才见你进一辆黑色红旗车里坐了许久,那辆车…是你的用来休息用的?”
正在帮着化妆师取头饰的元书动作一顿,凝了宁曼熙一眼后软软一笑:“宁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被反问,宁曼熙有点尴尬,十指搅了搅一直拿在手里的手帕:“没什么,只是觉得那辆车眼熟,尤其是那车牌号,我记得那车好像是楼郁霆先生的。”
明知道是楼郁霆的,还来问。
元书垂眸,一边取手上的手镯,一边淡淡回答:“嗯,确实是楼郁霆的车。”
“楼先生是专程过来探班么?”宁曼熙几乎是立刻又问了句,问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语调有些太过激动了,忙又补了句,“如果是这样,元小姐你可真是太让人羡慕了,容貌出挑家世出挑,在剧组不仅有闫道林这样的男演员照顾你、戏外还能跟燕城最衿贵的楼先生在一起。”
听宁曼熙这么说,整个化妆间的人都朝元书看过来,目光各异,或探究或不屑或嘲讽或如秦莉那样,掩饰不住的满眸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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