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玑不知所措的时候,叶翎桐接了电话。
元书问:“翎桐,手机有流量吗?“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本在负气中的叶翎桐愣了下,随即冷冷地问元书:“你问这个干嘛?”
”既然拍到了照片,翎桐你一定是在现场。这样,咱们通个视频电话吧,给我直播看看,到底有多精彩。”
尽管元书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和波动,但同时,也没有任何温度。
元书完全没有任何生气时该有的语调和样子,但叶翎桐就是知道,元书不仅仅是…生气了,那夹杂在平淡语调中的失望和疲惫,像是平地起的、看不见的寒风,让叶翎桐的心脏都跟着缩了起来偿。
她突然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因为自己的那点觉得受伤的小心理,就冲动地把这件事捅到元书面前。
抿住唇,叶翎桐看向一边站着的、急得一双眼睛都红了的虞玑。
虞玑对着叶翎桐使劲儿地摇头,用口型说着:“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看着虞玑这样子,叶翎桐心中又是一梗,对着电话那头的元书脱口而出:“好啊,你等下。”
”翎桐,你……“怎么这样。
一句话说到一半,虞玑抬手摁住自己的额头,将火气压下去,好声好气地劝叶翎桐:“翎桐,之前我让你百度地图,你不是说手机没流量了么?咱们就不要给书书直播了,好么?”
”反正书书已经看到照片了,直播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虞玑听叶翎桐这么说,突然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一向脾气很好的她顿时炸毛,声音也跟着拔高了:“你刚才把照片发给书书,已经捅了书书一刀了,你现在给她直播这种行为,难道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么?!我知道你因为我们隐瞒你,你生气,但你也不能这样对书书,是不是?”
“所以你认为我是在报复?”叶翎桐委屈,但更生气,”是!你们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我是很生气!但是更主要的是,我把书书当做最好的朋友,遇到这种事,我第一时间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我作为朋友作为闺蜜最基本的职责而已!“
“到底是不是在报复,你自己知道。”虞玑很快地接了句。
“你说什么?”叶翎桐咬住唇。
虞玑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了,但一想到元书现在的心情,她什么都不想再说。
恰好这时候元书给叶翎桐发起了视频通话,叶翎桐一咬牙,接受以后直接将镜头对准了楼郁霆和陆司烟所在的方向。
在同时,叶翎桐不自觉地就去看屏幕上的元书。
元书应该是在拍戏,一副宫装打扮,额心一点朱砂,美得不像话。
叶翎桐从她精致美丽的脸蛋儿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因此根本没有办法捕捉她的半点情绪。
她心里有点发慌,不自觉地叫了句:“书书。”
视频这端的元书一只手里拎着花盆底鞋,一只手举着手机就地蹲在摄像机和剧组工作人员都发觉不到的角落里。
她像是听到了叶翎桐叫她、又像是没听到,原本就凝在屏幕画面上的一双眼睛仍旧一动不动地。
大概是叶翎桐离楼郁霆太远,所以画面里楼郁霆和那个女人的身影只有很小一点,但是足够元书看清楚了。
确实是楼郁霆,而他怀里的那个女人、用手攥着他衬衫的那个女人,大概、应该…除了是陆司烟,还能是谁。
尽管两人是这个姿势,楼郁霆仍旧和旁边的人自如地说着什么,还真是…挺淡定的。
元书扯了扯唇:好像是昨晚吧,她和楼郁霆还因为陆司烟吵过架呢,而且楼郁霆还说要跟她元书结婚、要娶她元书……
想到这儿,元书从屏幕上移开视线,刚好听到虞玑在视频那端叫她的名字。
元书勾出点笑意和表情来,问:“你们在逛街么?”
没等虞玑和叶翎桐回答,元书自己很快又说:“那你们继续逛吧,执行导演叫我了,我也去忙啦哈。”
然后,元书挂断了视频通话。
挂断视频通话的那一秒,元书有一种想将手机砸出去的冲动,但她忍住了。
砸了还得费钱买手机,就为了楼郁霆那破事儿,多划不来啊。
轻吐了口气,元书扶着一旁的道具站起来,决定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回归到工作。
但是她还没完全站起身,那股子被她自己强子压制住的失望、愤怒、难过的情绪还是冲破理智翻涌了上来,冲撞得她心口隐隐作痛。
元书又重新蹲下去,没再忍耐,直接拨了楼郁霆的号码。
好一会儿过后,楼郁霆的声音才从电话那端传来:“小书。“
元书扶着额头,先自己笑了笑,才问:“你在干嘛呢。”
楼郁霆默了大约三秒钟:”跟客户谈点事情。“
撒谎。
居然…会撒谎了。
“……哦,这样啊。”元书拉长尾音,继续问,“什么客户啊,不重要么?跟她谈事情的时候还能接我电话。”
“嗯。”楼郁霆这次答得模糊,转而问她,“小书,打电话给我是有事?”
元书从两个道具的缝隙里看着外面正在忙碌的同事,声音有些缥缈:“有事啊,怎么会没事呢。”
“你说。”
虽然楼郁霆一向话少又言简意赅,但此时此刻他用词用语都这么简洁,一副想要她元书快点挂电话的模样,元书突然就觉得挺可笑的。
倒不是觉得别人或别的什么可笑,是觉得她自己对楼郁霆这样上赶着的态度,挺可笑。
元书低头,刻意地将脸上的笑意加深:“你昨晚不是说要跟我结婚要娶我么?如果你是认真的、且经过深思熟虑的话,我也有两句话想要跟你说。”
没等楼郁霆说话,元书继续:”你知道的吧,我从小就缺爱,性格也极端。一旦我认可了别人对我的好、相信了别人对我的承诺,我就会牢牢抓住不放手。若是对方中途放弃了或是懈怠了,我非但不会感激他之前为我做过的一切,我还会彻头彻尾地…恨他。所以,楼郁霆,我再问一次,你说要跟我结婚,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在楼郁霆接电话的时候,那些搭讪的权贵已经离开,是以楼郁霆一把攥住陆司烟的手腕,将她从自己怀中拉开,并用下巴划了划卫生间的方向。
陆司烟脸上闪过一刹那的尴尬,而后她低着头,转身准备离开。
楼郁霆在同时回答电话那端的元书:“我既然说要娶你要跟你结婚,自然终生不反悔。小书,等你拍完《海兰珠》,咱们就举办婚礼。”
陆司烟的步子一顿,而后继续往前走。
而元书沉默了好一会儿,非但没有接话而是漫不经心地反问:“你不是在和客户谈事情么?跟我聊这些话题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楼郁霆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陆司烟,本准备把自己和陆司烟一起、准备去孤儿院的事情告诉元书,但想到元书之前因为陆司烟一再地生气难过,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尤其是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
所以楼郁霆是这样回答的:“老客户,无妨。”
元书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下,然后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道:“啊,原来是老客户。不过我总这样打扰你,似乎不太好。不如先就这样吧,好不好?”
楼郁霆抬手松了下脖子上的领带:“嗯,好。”
好像真的巴不得她立刻挂断电话似得。
电话这端的元书扔掉手里提着的花盆底鞋,然后抬手按住眼睛,又说:“楼郁霆,我可能不会像有些女人那样贤惠大度。在我这里,不会有那么多改过自新的机会。或者说,触及到原则问题,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都给不出来。你理解到我的意思了么?”
“…我理解到了。”楼郁霆回答简洁,但格外的顺从态度使得他这个强势的男人有一种别样的反差萌。
但元书此刻感觉不到。
她只知道,从这通电话开始,她给了楼郁霆数次机会,楼郁霆都没有坦诚相待如实相告。
所以,元书低低地笑了声:“楼郁霆,光是嘴上理解到了可没什么用。而且,嘴上说着知道了理解到了,行动上却反其道而行之还要各种隐瞒遮掩,只会加重罪行。所以,我再问你一遍,楼郁霆,你…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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