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躺着的陆司烟,元书的心,这才擂鼓般地跳了起来。
那浓重的声响,让元书的脑子有点发昏。
白卷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元书的情绪变化,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元书姐姐,其实刚才真正把她推倒的,是我,你那一下其实是推在我手臂上了……”白卷搅着手指,声音都发颤了,“她要是死了,我会不会坐牢啊?我还不到22岁……呜……好可怕!”
当时的情况有些混乱,但元书仔细回想了下,她过去的时候,陆司烟确实是已经倒下去了。她当时碰到的,也确实是白卷推到陆司烟后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撄。
不过现在,这根本不是重点。就算是白卷推的,白卷也是为了她,她得负责。
元书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她蹲身下去,握住陆司烟的肩轻摇了摇:“陆司烟,你没事吧?偿”
陆司烟完全没反应。
元书转头仰看白卷:“卷卷,去叫医生。”
白卷的小脸一下就白了:“我不要!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立马就得坐牢!我起码还得回家泪别亲人再说吧……”
“……”元书拨开陆司烟脸上的头发,看了眼她的脸后拿手指在她鼻下探了探,“她没死,可能只是撞昏了。卷卷,快去叫医生。”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个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你跟一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生气,不觉得……”
一句话说到一半,过来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站住,昂藏挺拔的身躯将门口的光线几乎全部遮完了。他们同时定睛看向里面。
正蹲在地上的元书听出来人的声音,手指蜷缩了下,却没回头。
白卷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陆司烟、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担忧地咬住唇。
楼郁霆凝了眼地上躺着的陆司烟,桃花眸紧紧眯起,一字一句地问:“你们在搞什么?”
楼郁霆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躺在地上的陆司烟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下。
元书正想回答,白卷连连摆手:“是我把她推倒的,不关元书姐姐的事!”
说完了,白卷才发现,自己好像越抹越黑了。
懊恼地咬了咬唇,白卷赶紧走到陆司烟身边:“其实陆司烟说不定是装晕的,不信我想个办法试给你看!”
说着,白卷蹲下去,用自己的大拇指指甲在陆司烟的人中上狠狠地掐了下去。
但陆司烟……没反应。
白卷急了,再掐。
陆司烟仍旧没反应。
眼看白卷又要去掐,元书攥住了她的手腕:无论她有多厌恶楼郁霆和陆司烟的关系,但是她和白卷伤了人家就是不对。
若是陆司烟装晕,那还好。
但陆司烟若是真的摔晕了,像白卷这般对她,终是有些不人道的感觉。
元书将陆司烟从地上扶起来,转向楼郁霆,好声好气地开口:“陆小姐可能撞到脑袋了,你权势大,赶紧安排最好的医生过来检查吧。有时候多拖延一分钟,都有可能让伤患陷入无法挽回的危险境地。”
元书这认真的模样,让叼着根烟倚在门框上的莫寒宵眯眸轻笑了声。
而楼郁霆单手插在裤袋里,秀挺的身姿昂立在那儿,将门口的光线几乎全部遮住了。元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楼郁霆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元书心里着急,甚至没有发现楼郁霆淡定得异常,她转向白卷:“卷卷,我再说最后一次,去叫医生。”
白卷心里对陆司烟有怨气,磨磨蹭蹭地往外挪,挪到距离挡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还有好几步的地方,就再不敢往前了。
元书咬了咬牙,将陆司烟重新轻放在地上后,挤开楼郁霆和莫寒宵就跑出去叫医生了。
白卷害怕,忙趁着机会逃出了病房。
莫寒宵看着地上躺着的陆司烟,淡淡悠悠地问楼郁霆:“人都这样躺在地上了,你不管管?”
“你怎么不管?”楼郁霆说话时,目光未曾离开陆司烟。
莫寒宵笑:“关老子屁事。我若是管了,我家小玑玑指不定该怎么误会我。”
楼郁霆眉眼轻敛,定睛看了眼莫寒宵:“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莫寒宵眯眼,将楼郁霆看了好几秒才勾了勾唇:“原来你一直以为,你家元书对这件事的反应,只是她的个例?”
楼郁霆垂在身侧的五指微收了收:“她和楼映雪一样,性子桀骜又太过骄傲自我,我这样想,有什么稀奇。”
莫寒宵好一会儿没说话。看表情,似乎是无心再继续这种与别的女人有关、他本就没什么兴趣的话题了。
他一向比较喜欢看热闹。
他用长腿勾了下自己旁边的椅子:“站着不累?”
楼郁霆回想着莫寒宵刚才的话,拧眉走过去,在一脸慵懒神情的莫寒宵身边坐下了。
陆司烟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保持着那个姿势都快要肌肉僵硬了,非但没有等来楼郁霆将她从地板上抱起来,反而等来的却是另一把插往她心脏的尖刀。
楼郁霆,你也是真够让人心寒、真够狠的。
先是让手底下的人传话给她陆司烟,让她确定治疗方案后就准备离开燕城市区。
现在,她被元书白卷联合推倒在地而“昏迷不醒”,他竟然毫不紧张还和友人在她“晕倒”的旁边坐下了!
居然若无其事地坐下了。
楼郁霆,就因为元书跟你闹一闹,你便忘了我为你付出的整个青春以及我替你做过的那许多事情吗?!
我陆司烟,在你楼郁霆眼里,当真是连只蝼蚁都不如了么?!
我已经这么卑微地来爱你,你竟…这样对我。
……
恰好这时,元书带着一群医务人员过来。
为首的医生本来行色匆匆,一眼看到病房里静默坐着的两个男人,一时有些懵/逼,站着没动。
跟着进来的元书疑惑地望了眼里面的情形,还是理智地催促医生救人。
医生这才回过神来,忙吩咐护士将地上的陆司烟给抬到了床上,讯速地将她推去了急救室。
元书拿了自己的包包后,急忙跟了过去。
莫寒宵扫了眼空荡荡的病房,突然觉得怪没意思的:“我原本不好奇,现在突然想知道,你今天怎么就这么稳得住?”
楼郁霆眯了眼陆司烟躺过的地方:陆司烟从小的时候就有一个习惯,一旦紧张或者忧虑的时候,习惯性地会抿紧唇。
而晕倒的人,即便是嘴唇不微微张开,也不会紧紧抿起。
更何况,他之前进来的时候,确实看到陆司烟的睫毛颤动了下。
这些话楼郁霆虽然没说出口,但再次想到这些,他眉眼心上都表露出一股子不耐、甚至嫌恶。
莫寒宵有时候挺受不了楼郁霆这种闷葫芦式的性格的,真是大大打击了他看热闹的兴致。
他站起身,拎了拎西装外套的衣襟:“走了。”
莫寒宵走后,楼郁霆独自静坐了会儿,还是提步去了急救室的方向。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见他过来,忙脸红心跳地上前来:“楼先生,刚刚元小姐说她有事先走了,急救室里的陆小姐就交给您照顾了。不过后续的医药费和相关责任,她会全权负责,请您放心。”
楼郁霆一身清冷,连个“嗯”字都没回,便神色冷寒地转身走了。
他一直追到医院大门口,才遥遥地在马路边看见了扣着白卷手腕、正在拦车的元书。
他眉眼一舒,正想提步追上去,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在元书面前划停。
席幕臣从车上下来,替元书拉开了后座车门。
元书似乎转头盯了白卷一眼,但最后,两人还是上了席幕臣的车。
黑色轿车疾驰而去。
楼郁霆一直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在视野中消失,这才冷冷地勾了勾唇,垂眸将一直在西裤口袋里振动的手机掏了出来。
接到要送陆司烟离开的命令后赶过来的宋芊璃,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楼总,陆小姐醒了。”
楼郁霆没接话,正准备挂断电话,早已经了解他习性的宋芊璃赶紧补了句:“可是陆小姐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楼郁霆站在西城医院的大厅里,鹤立鸡群。
长久的沉默过后,楼郁霆再开口时嗓音暗哑:“你先看着她,我马上上来。”
挂断电话,楼郁霆莫名地转身看了眼元书之前离开的方向,这才重新转身,提步往电梯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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