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宵低头看着这个外表依旧软萌的姑娘,突然想起两年多以前,哪怕经历了家族巨变,她仍旧是个遇到事情就慌乱、一/被调戏就跳脚脸红的小姑娘,可是两年的失忆和被困,没有让她的思想变得更加的单一和空白,反而激发了她好强多面的性格出来。
这一番话,换做以前的她,是决计说不出来的。
岁月和非常人的经历和变故,让他的虞儿…变了。
可是,他的虞儿已经吃了这么多苦,他实在不忍心让她恢复记忆后再去面对那么多的痛苦。
心里这么想着,莫寒宵呢喃般地问她:“我陪着你就这样过下去,不好?”
“不好。”虞玑答得果断,但瞥见莫寒宵似乎有点受伤,她自责地抿了抿唇。
想了下后,她站起身来,抱住这个男人精实的腰身,脸蛋儿也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声音软软的说,“三哥,你知道专门给我做饭的张阿姨吧?她儿子是大学教授,女儿也经营着自己的品牌服装。她的儿子女儿都很孝顺她,照理说她应该天天躺在家什么也不做,只等吃饭睡觉才对。”
“可是那次她骑车摔破了膝盖和手肘,第二天还是来上班了。我给她上药的时候闲聊了几句。她说的有一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人吧,得有自己的事情做,心里才不会空。天天赖在家里,是浪费生命浪费时间。越是年龄大了啊,越是要赶紧找点事情做,不然就没机会了。”
顿了顿,虞玑抬头瞥了眼莫寒宵的神色,继续语重心长地说:“你看张阿姨这么大年纪了都还有这觉悟呢,可我才二十多岁,天天浪费光阴,会遭天谴的。”
莫寒宵等她说完,眉梢微挑后问她:“张阿姨真这么说过?”
虞玑赶紧点头:“所以啊,你不答应让我恢复记忆,那就暂时不要,可我也要出去工作,不然张阿姨会看不起我的,我自己也会看不起我自己!”
莫寒宵轻笑了声。
“你……笑什么?是不是准备同意了?”虞玑满眼期待。
莫寒宵凤眸微眯,慵懒地开腔:“咱们家里虽然有十个佣人,可每一个的背景底细甚至性格我都非常清楚。”
“……”虞玑有些心虚地捏了捏手指。
莫寒宵就势靠在栏杆上,似笑非笑:“咱们家是有个张阿姨没错,可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还在读研究生。另外,上次骑车摔跤的不是张阿姨、而是李嫂。你是替她上过药没错,可当时她对你说的是:莫太太,真羡慕你,莫先生这么疼你,可以天天在家玩儿,我们这些苦命人想主动休息一天都怕扣工钱。”
“……”虞玑:被拆穿了,这下怎么圆?
莫寒宵勾唇笑看着她:“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一套一套的?”
“……”虞玑眼睛一眨,哼了声,“你居然跟易璟言一样全程监视我!我生气了!”
莫寒宵的神色立刻就冷了下去:“别再在我面前提他!更不许那我和他作比较!记住了?”
“……记住了。”虞玑看着莫寒宵冷着脸、丢下她一个人进了房间,小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虽然她是很想恢复记忆也很想出去工作没错,可是刚才她说的话是有点过分了。
还是……去哄一下他吧。
可是怎么哄?她没有哄男人的经验啊。
……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莫寒宵都没跟虞玑说话。
虞玑在厨房里帮着张阿姨做好饭之后,张阿姨本准备上楼叫莫寒宵吃饭,虞玑赶紧抢在张阿姨前面,去了莫寒宵的书房。
她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甜笑着走到莫寒宵跟前:“三哥,吃饭了。”
“没胃口,你们吃。”莫寒宵头也没抬。
虞玑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在生气啊?”
莫寒宵敲键盘的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没说话。
虞玑绕过宽大的书桌凑到莫寒宵身边:“别生气了嘛,我只是一时口误。而且,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胃开玩笑对不对?到时候犯了胃病,疼的可是你自己。”
莫寒宵还是不动。
虞玑默了默,轻轻地抱住莫寒宵的一只手臂:“三哥,吃饭嘛。”
莫寒宵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无奈的样子:“也好,也免得你一直打扰我工作。”
“……”虞玑。
等莫寒宵在餐桌落座以后,张阿姨看莫寒宵脸色不好,赶紧给添了碗米饭,恭敬地放在他面前。
莫寒宵将饭碗推在一边,似是无意地看了虞玑一眼。
虞玑眨了眨眼睛,然后站起身,重新拿了只碗盛了同样的米饭,双手递给莫寒宵:“三哥,米饭。”
莫寒宵勉为其难地接过了饭碗,但也就只是端着饭碗、却并不动。
虞玑又拿起一双筷子,递到莫寒宵手边:“三哥,筷子。”
莫寒宵再勉为其难地接下了。
可他就一直漫不经心地夹米饭吃,似乎没什么胃口。像在数米。
这下连张阿姨都看出门道来了,连忙用手肘推了推虞玑,示意她给莫寒宵夹菜。
虞玑撇了撇嘴:明明是莫寒宵把她关在家里不给她自由,怎么她就提了一下易璟言,就错得这么厉害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虞玑起身,给莫寒宵夹了一筷子菜。
莫寒宵瞥了眼她轻皱着的秀眉,将那筷子菜给夹出去扔在一边的碟子里,冷淡地道:“你要是不高兴给我夹,就别勉强自己。”
“……”虞玑赶紧扬起笑脸,“怎么会呢,三哥。你误会我了。”
“是吗?”
“真的真的。我刚才是看这菜菜色不怎么漂亮,担心你不太爱吃。”虞玑赶紧给莫寒宵夹了一块鱼肉,甜笑着放在他碗里,“三哥,你试试这个。可是有刺,你小心点。”
莫寒宵嫌弃:“有刺还夹给我?去刺。”
“……哦,好的。”虞玑又把那快鱼夹了回来,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给鱼去刺。
莫寒宵看着她气鼓鼓却又隐忍不发的认真样子,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但开口时仍旧是严厉的语气:“去干净点。”
“……哦,好的。”
就在那鱼的刺快要被虞玑挑完的时候,李嫂匆匆地进来:“莫先生,有客人来了。”
莫寒宵心口一紧:“谁?”
“来了好几位,不过其中一个好像是个明星,我记得叫……叫元书!”李嫂有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