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惟泽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扭头看先陶蕊,陶蕊后退一步,脸上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惭愧,不过很快就板起脸撇的一干二净:“不管我的事情!”
似乎真的跟她没有关系似地,说的理直气壮的。
陶蕊这么说完,看许惟泽的神色根本就是不相信。她忙作出惊慌失措的样子问:“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哥怎么会……”陶蕊仿佛一头雾水的样子,看着陶丽萍,似乎是想要弄清楚的样子。
“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假惺惺了,现在整个许家都是你们两个的!捍东在国外出车祸,难道不是你们做的吗?”陶丽萍冷哼一声站起来,双臂紧紧的抱着猫,这是她平日极为宠爱的猫,此刻却因为满腹的怒气和恨意,双手紧紧的扯着猫肚子。
“喵呜……魍”
伴随着陶丽萍突然发怒,她怀里的猫猛然腾空窜起来,扑向陶蕊,猫爪子飞快的在她脸上抓过……
“啊!”
几乎是瞬间的事情,许惟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猫的两个前爪,一只抓在陶蕊的脸上,而另外一只…檎…
“啊……”陶蕊的叫声撕心裂肺,然后脸上眼里都是血水……
许惟泽大惊,连忙抱住陶蕊,都没有时间看陶丽萍一眼,就赶紧叫人。
保姆保安冲进来,看到陶蕊血肉模糊的缩在许惟泽的怀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叫救护车,送医院!”
保安这才反应过来,拨打120。
而在一边的陶丽萍则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110。
陶蕊被送进医院,医生紧急的把她送到监察室,处理了伤口,随后十分无奈的出来告诉许惟泽,陶蕊的左眼……
“左眼看不见了?”许惟泽十分惊讶:“是猫爪子抓破了眼角膜吗?是不是换上眼角膜就可以?”
“不是!”医生说:“她不但是眼角膜坏了,而是眼角膜被戳破的同时里面的晶状体也被戳破了,玻璃体顺着被戳破的地方流了出来,玻璃体里面的液体是不能再生的。”
“真的不能治疗了吗?”许惟泽虽然对陶蕊无奈,有时候又很气愤,但是却不希望她真的瞎了。
医生说:“眼角膜和晶状体都可以置换,但是流失的玻璃体……或者又好的眼角膜捐献给她,在安装人工晶状体后她的视力能恢复一点,不过却不能恢复原来的视力了!”
医生惋惜的说完,许惟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了。
陶蕊是个想法极端的人,现在如果一只眼睛看不到了,他不能确定她会不会作出别的什么事情。
陶蕊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许惟泽一直守在她身边,眼睛都不眨,看到身边的人动了赶紧凑近了点叫:“小蕊?”
陶蕊似乎是疼的厉害,摇晃着脑袋慢慢张开了好着的那只眼睛,看到许惟泽焦急的神色她几乎是笑了出声:“小泽……”
但是下一秒脸上的疼痛提醒了她,她伸手就摸向自己的脸,感觉到眼睛上的纱布,记忆也随之而来,那是可怕的事情,她清楚的记得猫爪子抓在自己眼珠上的触觉。
她抓住自己眼睛上的纱布胶带企图抓掉,许惟泽慌忙去拦:“小蕊!小蕊你干什么?”陶蕊却紧紧的抓住纱布,用尽了力气,撤掉了胶带。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么遮着纱布?”陶蕊用剩余的一只眼睛盯着许惟泽,似乎在用力的睁看眼睛,但是刚刚用过麻药处理的眼皮似乎不是她的一样一动不动,她用一只手撩开自己的眼皮,用另外一只手放在面前,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东西。
她开始紧张,眼睛里流出白色的液体。
许惟泽已经暗了床头铃,医生很快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坐在地上的陶蕊,掩上的纱布扯掉了,手上的枕头也拔掉了,哭的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
人到悲处声也哀。
许惟泽紧紧的抱住她,抓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去抓自己的眼睛,而她却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挣扎。
人在悲痛至极的时候总是想要挣扎。
人在无力与命运抗衡的时候总想要挣扎。
这种挣扎并不是与禁锢自己的人抗衡,而是与自己抗衡。
用做一些极端的行为来消耗自己的精力,这样就仿佛自己真的又希望挣脱包笼了自己的痛苦一样。
但是往往是徒劳无功而伤害自己更深。
医生和护士门按着陶蕊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才让她慢慢的安静下来。
接着就被冲新送入手术室。
许惟泽不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问一个护士,护士说眼睛是跟大脑相同的,像她这样眼睛外伤的人稍有不慎,很容易感染,感染眼睛之后还会引起颅内感染就糟糕了。
许惟泽听的一知半解,却也渐渐的明白过来。
陶蕊再次醒来之后为了她的安全,医生在病床上给她加固了限制,手脚被捆绑着,头也被固定住。
当陶蕊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手脚身子被限制还是怎么的,出了像一个受伤的狼一样干嚎了一上午之后,就明显的安静了许多,不用镇定剂也不言不语不动了。
许惟泽一直陪在她身边,有时候一言不发,不过看她睁看眼睛的时候就开始跟她说话。
当然是劝慰的话,说医生说了只要找到合适的眼角膜一切都会好的。
也不知道陶蕊听进去没有,就这么陪了她两天,第三天的时候陶蕊在医生查房的时候问:“大夫,我可要吃饭吗?”
这是她受伤以来第一次正常的冷静的开口讲话。
不但医生,许惟泽也十分惊讶。
医生说可要,许惟泽立即跑下去买了粥,送上来的时候医生没有走,在医生的叮嘱中陶蕊吃完了粥扭头看许惟泽,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是不是特别丑?”
“不没有!”许惟泽安慰她,她却又哭了,眼泪几乎是瞬间就蓄满了那只坏掉的眼睛。
医生说:“陶小姐,为了以后置换眼角膜或者晶状体顺利,建议你现在不要太过激动不要流泪,好好保养……”
“谢谢大夫!可是我要瞎了怎么办?我健康的时候他都不要我,现在我瞎了他更嫌弃我了。”陶蕊哭着,扑入许惟泽的怀里,也不管病房里有没有人。
随后把陶蕊哄睡,医生把许惟泽交出去深谈了一番,希望许惟泽能安抚住陶蕊,现在二次手术之后尽最大的能力抱住了残端,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置换眼角膜和晶状体之后可以复明,但是她如果情绪激动,玻璃体流失的太多,就算以后有合适的眼角膜,安装最好的晶状体,也不能复明了。
许惟泽听一声分析了厉害,终于点点头,决定好好的跟陶蕊谈一谈。
但是许惟泽刚出了医生办公室,就看到从外面慌张赶来的苏亦燃。
许惟泽立即迎上去,只是两天没见而已,苏亦燃仿佛瘦了一大圈,没有化妆脸色也黯然泛黄,她见到许惟泽一把扑了上来抱住许惟泽。
“别哭别哭!”许惟泽温柔的抱住她,这两天陶蕊受伤他虽然担忧,但是难以否认,他非常的四年苏亦燃。
原来爱是这样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是隐晦的、内敛的、含蓄的说法。
事实上,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苏亦燃,时时刻刻不想着抱住苏亦燃!
苏亦燃抱够了,眼泪蹭在许惟泽的身上才哽咽的开口:“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有!我没事!”许惟泽拍着苏亦燃说:“你不用担心。”
苏亦燃抬起头看看他,双手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又扑入他怀里:“小五找到了。”
“什么?”许惟泽有些惊讶。
苏亦燃哭着说:“小五找回来了,但是妈却没有下落。”
许惟泽的心沉了一下,苏母跟小五一起失踪的,小五刚学走路不可能自己走回来的。
“怎么回事?”许惟泽问,苏亦燃说:“许氏现在被一个叫岑雪琪的人控制,她用小五跟云向天交换,然后拿到了在许氏的掌控权。”
“岑雪琪?”许惟泽皱起眉头,似乎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那有没有追问妈的下落?”许惟泽问。
苏亦燃摇着头说:“问了她说小五是陶蕊让她帮忙代替照看的,陶蕊为了安全起见,把妈个小五分开关押的,她只知道小五不知道妈的下落。”
苏亦燃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所以我才来找陶蕊……惟泽……她怎么样了?”
“小五回来的时候身上是带着伤的……我担心妈……”苏亦燃的眼泪流了出来想,想到小五那么小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和淤青,她真的担心苏母也会……
“别急!别急!我去问她……”许惟泽的心也沉了下来。苏亦燃说要跟他一起去,刚一转身,就看到陶蕊披头散发站在拐角处,双手扶着墙,一般的身子本墙遮着,她用好着的哪只眼睛盯着苏亦燃跟许惟泽紧紧的抓在一起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