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荡这一次没有隐藏自己能易容的手段,直接用微弱的毒性将母蛇蝎还有丁苦儿和丁酸儿的面孔给变了模样,如此一来,谁都认不出这母女三人了。
至于方荡自己反倒有些麻烦,因为他脸上本就有一张面具,按照大王子的话说,这面具价格不菲,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方荡还是直接震碎了这张舒服的如同自己的脸皮一样的面具,毒性涌动,方荡的容貌变得古怪丑陋起来。
大王子眼睁睁的看着方荡改变容貌,简直神乎其技,啧啧连声道:“白瞎了我一张好面皮,妹夫,你有这样的手段怎么不早用?怕我知道么?”
方荡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大王子露出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来道:“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如此防备着我?”
方荡没有接大王子的这个话茬,四人变了一番模样后,在大王子的带领下朝着斗蛊大会所在的位置走去。
头顶上的乌云越来越密,这样的乌云在别的地方会叫人不安,但在这厚土城中却是难得的好日子,守卫说得不错,今天是满月,只要乌云遮月,厚土城外就安宁,若是满月当空的话,厚土蛛王就要钻出来拜月,那个时候,密密麻麻的所有的厚土蜘蛛都将钻出来,弄不好凶性大发的厚土蜘蛛还会冲击厚土城,当然,这种情况并不长出现,至少已经数年不曾发生了,不然城中一定是另外一种戒备森严的光景。
斗蛊大会位于厚土城的最中间,寸土寸金的地方,斗蛊大会是一个长期开放的斗蛊比赛,一年中有六个月都会上演斗蛊比试,犹如一场狂欢。
厚土城中的斗蛊场就如同一块磁石,吸引着周围大大小小城池的蛊修们。
走进斗蛊大会,出乎方荡的意料之外,第一个感觉一点都不高大上,反倒生出一种这里分明就是一个大赌场的想法来。
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叫嚷声,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拼命的叫喊着,有不少看得出已经在这里熬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
人群一堆一堆的挤在一起,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就算方荡和母蛇蝎等没有改变容貌,在这里也不容易被认出来,因为根本没有人关注别人的模样。
方荡好奇的走进人堆,就见人群之中放置着一个蛊盅,蛊盅在轻微的晃动着。
方荡盯着蛊盅观瞧,他知道这里面现在在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搏杀。
在蛊盅周围坐着六个神情各异,衣着各异的蛊修,他们有的泰然自若,有的则盯着蛊盅紧张得直搓衣角,更多的则是眼神焦灼,额头上汗珠滚滚。
蛊盅中应该就是他们六个的蛊虫了,不过他们和周围吼叫亢奋的人群不同,他们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
这是一场蛊修之间比试蛊虫,其他人进行豪赌的比赛,六位蛊修之间只有一个能赢,周围的赌徒们大体上也是如此。
这六个蛊修是将身家性命都拼上了在玩命,一个低级蛊修一辈子也养不出几条像样的蛊虫来,一旦输了,就是四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和大量的金钱被浪费掉。
一直都在不断震颤的蛊盅忽然停止了摇晃,四周呐喊的人群犹如一下被捏住了脖子一样,齐刷刷的静寂下来,随后一起扭头,看向蛊盅旁边的一个沙漏,沙漏上有一层层的刻度,此时沙漏上的刻度在一刻钟的位置,也就是说明蛊盅之中的最强大的蛊虫用一刻钟的时间就干掉了其余的六只蛊虫,这个速度相当不错了。
斗蛊的赌注分两种,一种是赌时间,一种是赌胜利者,还有两者全都赌的,赔率更高,一旦猜中,一把就是数十倍上百倍的回报。这种赌法能叫人疯狂。
观战中有几个人发出一声声怪叫,兴奋地似乎要将自己的皮给剥下来。
随后声音消失,所有的赌徒全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蛊盅开启。
尤其是那六个蛊修,此时都一脸紧张,坐在那里一张脸都皱巴起来,明显能够感觉到他们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一名身段婀娜一袭蓝衣的女子走上蛊台,拉起一根绳子,这绳子越过众人头顶,尾端系在蛊盅盖子上。
刚刚经历了最残酷的地狱争斗的蛊虫最具攻击力,甚至有可能弑主,生人勿近。
女子纤手一拉,蛊盖一下弹起,方荡清晰的感受到蛊盅之中窜出一道凛冽的杀机,如同涟漪一般荡漾开去,方荡同时摸了摸鼻子,香气袭来,方荡惊讶的发现他现在能够辨识出这毒味之中的杀机的味道,有了浓烈的杀机融入毒之中,毒的味道变得更加浓稠,更加醇厚,略微有些刺鼻,虽然这蜈蚣的毒性只算是一般,但却已经吸引了奇毒内丹,开始在方荡口中微微震颤。
方荡心中颇为惊讶,这都是他以往从未见到的,似乎他对杀机变得格外敏感,随后方荡就了然了,一定是奇毒内丹之中那苍老的声音所说的‘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这三句话,使得他对杀机格外敏感。
杀机,或许是破解这三句话的关键。
这样一想,方荡忽然觉得,自己来这斗蛊大会实在是来对了。
因为除了战场外,方荡想想不出还有哪里会有这样高昂的杀机杀念。
蛊盅开启,略微顿了下,便噌的从蛊盅中窜出一只翡翠头的血红蜈蚣来。这头翡翠头蜈蚣,受创不轻,摇摇晃晃,但依旧信信发威,似乎还在寻找攻击的目标。
在方荡眼中,这家伙浑身上下包着一层粘稠的血气,那就是杀机。
一直坐在一边上的六位蛊修其中一个猛地大叫起来,一下从座位上弹起,兴奋无比,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将翡翠头蜈蚣一把抓起,蜈蚣扭头就一口咬在蛊修的手指上,蛊修顾不得痛,将手心中一直捏着的一颗丹丸塞进蜈蚣嘴里,蜈蚣当即僵死过去,被起小心翼翼的收入蛊匣中。此时蛊修的半条手臂都开始肿大起来,蛊修对于自己的蛊虫的毒性都相当了解,备有专门的解药,但刚刚吃了五只蛊虫后的这头翡翠头蜈蚣已经身兼六种毒素,毒性变化莫测,这也正是斗蛊最奇妙最吸引人的妙处所在,一份投入,就有可能得六倍回报。
一只蛊虫斗蛊一次胜利之后,被称为凶兵、赢了两次被称为厉甲,三次则叫做烈将,四次是巨爵,五次就可以称蛊王了,六次就是蛊皇,至今整个百象帝国就只有一只蛊皇,在阴羊圣皇手中,那是真真正正镇国凶器,方荡之前面对的一丈青,不过是胜了四次的巨爵。
有胜利者,自然就有失败者,并且胜利者永远是极少数,其余的五位蛊修此时一个个面色极差,神情颓丧,有几个岁数大一点的,甚至整个人都空洞了,犹如一具尸体,他们没有机会再炼蛊了,在蛊道上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方荡周围的赌徒中也爆发出一声声欢呼,当然欢呼的是极少数,更多的人则垂头丧气,将手中的赌票撕个粉碎。
看到了这么一场比试,方荡又在斗蛊大会之中转了几圈,观摩了几场,方荡发现自己对于杀机的敏感度越来越高,甚至能够透过蛊盅感受到内中不同蛊虫展现出来的杀机,从而辨定究竟谁能胜利谁会失败,当然影响胜利的因素有很多,光是杀机强烈的不一定就会赢,所以方荡大体上只能十猜六中。
母蛇蝎母女三人虽然也是炼毒的,但是对于养蛊兴趣不大,她们感兴趣的是斗蛊大会衍生出来的贩卖毒丹毒丸还有各种蛊具的交易市场。
这种交易市场很小,但却比外面的交易市场更有针对性,更丰满,不会什么东西都有,看上去琳琅满目,实际上真正的好东西屈指可数。
不过,可惜的是,母蛇蝎母女三人现在就只能看看,她们为了凑出饭钱,将未来的嫁妆都典当了,身无分文用来形容她们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其间母女三人看到了不少爱不释手的东西,却只能惋惜,虽然旁边有个钱串子大王子,但母女三人是绝对不会用大王子一文钱的,毕竟,她们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方荡和大王子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是敌是友。
不过母蛇蝎母女三人也不是没有收获,母蛇蝎不断的给两个女儿讲解这些毒物的用法和名称,遇到不认识的直接问那些商贩,总之在这里转几圈,极为开阔眼界。
大王子则对赌博相当感兴趣,先后押了数次,结果全都输了,搞得大王子心疼不已,他虽然是洪正王的儿子,但洪正王对自己的子女极为苛刻是人尽皆知的,他可没有太多的钱能够挥霍。
长夜漫漫,时间尚早,他们所处的地方只是最底层的斗蛊场,这里人人可进,赌注也非常小,蛊修的蛊虫也都只是初级阶段,这从蛊盅的大小就能看出来,六七只蛊虫争斗却只有脸盆大小的蛊盅,据说这斗蛊场中有一座数百米的蛊盅,那是烈将们争斗的场所,能够带着自己的蛊虫进入那里,是每一个蛊修的终极梦想。至于巨爵、蛊王和蛊皇的争斗地,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总之不可能在城中,不然城池都要被夷为平地。
走到斗蛊场内场的部位,几个人都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大王子很想进去看看,母蛇蝎三女也想进去见识见识,毕竟从这里就能看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交易市场,那里的东西肯定远比外面的要好,方荡就更不用说了,斗蛊场中的浓烈杀机和毒香是外面的几倍,就算方荡不想起,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也已经对那里充满向往,丢丢乱转。
不过四个人都很理智,很快就战胜了内心中的渴望,大王子叹息一声道:“斗蛊大会又不是只有这座厚土城中有,咱们此行后面还有一座甲候城,咱们到了那里再去观摩玩耍吧。”
几个人都知道现在重要的是低调,那斗蛊内场之中人流锐减,和外面的混乱完全不同,万一被有心人察觉什么,就是糟糕的事情,这里毕竟是唐门的地盘。
所以三人便举步离开,刚走出去两步,就见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爽朗笑声,“那不是夏国的猪头王子洪熙么?怎么在这个时候也敢来我百象帝国?不怕我百象帝国的蛊修们将你嚼碎了喂蛊么?”
大王子听到这个声音一张脸立马就垮了下去。r1058
...
(l~1`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