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络了解了来龙去脉,她皱着眉,“你昨晚太莽撞了,倘若被他们抓住了呢?”
金嵚裴柔和笑了笑,“换成你,也会这样!”
桑络在阎烨身边守了一夜,金嵚裴在门外站了许久,他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但眸子里的羡慕与凄凉望不到底。
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来人在他身旁站定。
“为什么不进去?”冷穆商问了句。
金嵚裴道,“桑络陪着他!”
“为什么不勇敢些?”冷穆商留下一句转身离开了,金嵚裴看着房门,良久仰头轻笑一声,眼角一滴液体滑落,他,能给他带去什么?
次日,阎烨是因为伤口痛才醒的,他歪头就看见趴在床边的桑络。
桑络没来得及换衣服,白衣上还有斑驳血迹,脸上也蹭了一些,阎烨抬手轻轻用手指给他抹了抹,擦不掉。
桑络动了动,手脚很麻,她睁眼坐起身来,“你醒了!”
阎烨笑了笑,“嗯,鬼门关又走了一趟,阎王说我骨头难啃,把我放回来了。”
桑络眼眶有点红,“说真的,如果你真出了事,我一定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
阎烨抬手给桑络擦掉眼角的泪,调侃道,“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冷穆商对你不好么?”
桑络摇了摇头,“才不是,我跟二哥好得很!”
阎烨强撑着笑,心里却难受得发紧。
桑络道,“前夜金嵚裴闯进东宫去救你受伤了,昨日阎政的人以搜寻刺客想将他带走,索幸最后没得逞!”
阎烨捂着胸口咳了一声,“他没事了吧?”
“我好得很!”阎烨话刚落,金嵚裴就端着两碗白粥进来了。
阎烨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手没事儿吧?”
金嵚裴端了白粥给他,“先管好自己吧,伤这么重,你要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行!”
阎烨撇了撇嘴,“唉,看来本公子近来不能到处潇洒了。”
接着阎烨看着金嵚裴道,“那日我去找阎政,他故意将我囚禁,就是为了逼你闯东宫,给你扣上行刺的罪名,这样金家就会自行崩解……”
“我当时害怕极了,若你真的被抓住该如何?金嵚裴,你干嘛为我这般冒险?”
金嵚裴笑了笑道,“你值得!”
一时间三人谁都没说话,桑络静静的喝着粥。
喝完粥,桑络拍拍衣服就出去了,冷穆商长身玉立,在外面定定的看着她。
“二哥!”桑络喊了一声就朝冷穆商奔去,他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
桑络猛吸一口冷穆商身上清冷的气息,安心的靠在了冷穆商肩上,“二哥,我好累啊!”
冷穆商抬手抱住桑络,安抚的碰了碰她的头,“有我在!”
桑络小鸡啄米似的在冷穆商胸口撞了撞,“二哥,我们明日就回去!”
冷穆商“嗯”了一声,将桑络打横抱了起来,桑络打了个呵欠眸子里雾蒙蒙的,双手牢牢的搂住冷穆商的脖子。
屋内,金嵚裴盯着阎烨,盯得久了,他抬眸看过来,“这么看着我做甚?”
金嵚裴道,“你去东宫还有另一个目的,对吗?”
阎烨低下头,良久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
金嵚裴打开,里面一个小小的印章印入眼睑。
“太子印章……阎烨,你是准备……”
阎烨点了点头,抬眸坚定看着金嵚裴,“我说过要守护他的,只能如此了!”
金嵚裴也看着他,“我帮你……阎烨,无论你要做什么,我永远在你身后!”
阎烨笑道,“谢了!”
金嵚裴家世很好,但他却并不幸福。
金家是大家族,旁支众多,当年他爹娘因为一个女人的介入日日吵得不可开交,所有的海誓山盟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后来他爹重病,那些旁支开始蠢蠢欲动,金嵚裴护着金世毓一路踏着尸体才守住了金家。
在那个时候他遇见了阎烨,两个少年皆是满身血污,一眼便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金嵚裴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得一生挚爱,为他倾尽所有。
后来,愿望中的人有了,只是他没有为那人倾尽所有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