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烨拎着酒,进了楼口的机关。
拔地而起的高楼——木槡阁,南疆最高的阁楼,在顶上可以一观整个南疆城的全貌。
去阁楼顶上的机关,还是桑络给阎烨设计的图纸。
那时候,阎烨就说过,他一定会让南疆焕然一新,这座阁楼,是他特意为桑络建的。
若是清风徐徐的晚上,能在阁楼顶上赏月喝酒,再好不过。
只是这座楼建好之后,他没能等来桑络。
阎烨压下苦涩的嘴角,蓦地换上了一副笑脸,只是眸子的笑意有些深不见底,过于虚假了。
阎烨拎着酒,和倚在栏杆旁边的金钦裴对上了眼。
他自然的挑起眉峰,调侃道,“金大公子,你的事儿这么快都处理完了?”
金钦裴朝他走近,接过其中一壶酒,“有点烦,来你这儿躲躲清闲。”
这是金钦裴第二次来南疆,第一次来时,阎烨还是人们眼里那个不受宠的废物皇子,南疆也破败不堪。
而现在,南疆城,在周边已经打响了名号,更有这座木槡阁的传言,但没有阎烨的允许,其他人是不能上来的。
金钦裴看到这座阁楼时,第一反应也是震撼,只是,这楼并不是为他建的。
两人翻上阁顶,朝四周看去,有一种把南疆踩在脚下的感觉。
阎烨嘴角牵扯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停和金钦裴交谈着,在旁人看来,他心情一定不错。
但在金钦裴眼里,身边的人只有难过极了才会这样,他在隐藏自己的难过。
金钦裴苦笑一声,“阎烨,对我,你还要强撑么?我知道你一直派人去找桑络,我也知道你很难受,但……你该振作起来了。”
阎烨无所谓一笑,“你胡说什么呢,我还不够振作啊,南疆城都焕然一新了。”
金钦裴摇摇头,默了许久,他偏头看向阎烨,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阿烨,你该放下了。”
不管如何,他和桑络,都是不可能的。
阎烨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里有了泪花,他瞥开眼伸手一擦,才笑道,“桑络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话落两人都沉默许久,金钦裴知道阎烨终究放下了。
阎烨压下心底的苦涩,早该放下的,只是他一直舍不得,桑络在他心底压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没能说出口。
金钦裴看看阎烨的模样,即便这样,他也不敢朝他开口,不然,他们以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日,两人从青天白日坐到了月明星稀,明明只喝了一壶酒,阎烨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因为他眼睛发涩得厉害,嗓子处也有些哽咽,压根控制不住。
他带着一丝哭腔,“金钦裴,我是不是醉了啊?”
金钦裴看着那人清明的人眸子,里面的泪水已经积聚在一起了,亮闪闪的,他看得心脏发疼。
金钦裴微微点头,“嗯,阿烨你醉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阎烨轻嗯了一声,“我醉了……”
两人下了阁顶,半晌,阎烨忽然道,“金钦裴,你别喜欢我。”
金钦裴落后他半步,听到这句话愣住了神,掩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握。
阎烨顿了顿又道,“我们能和以前一样么?”
很久,一丝凉风吹过金钦裴的脖子,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
他说,“好!”
阎烨回过身看着他,“金钦裴,明天我们去打猎吧。”
“嗯!”
一年的时间飞逝而过,期间,上官琦和沈訾在一起了。
两人成婚了,过后不久,陈蔺和桑雪也大婚了。
入冬,皇城被皑皑白雪覆盖,整个城看上去祥和一片。
待初雪退散,嫩芽跃上枝头,皇城又是一番新气象,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每个人,都在幸福认真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