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军和大明其他兵马有些不同,这个不同就在干正规火器的应用程度,每次出战,总要携带大批的装备和给养,士兵们背负兵器甲胄,又要徒步行军,负担已经不轻,不能给他们多加负担。
大批的装备和寄养以及辐重就需要民夫丁壮来运送,其他兵马行军,这民夫不过是就地征发,做的蛮横点就是撒开架势抓人。
虎威军却不能这么做,以大车为例,大车布阵可不仅仅是把车停下,在何处将大车圈成一个什么形状,卸下的牲口停在何处,卸下的厢板如何连接,更不必说那火炮阵地的构筑,这都需要民夫的辅助,而且是有一定训练的民夫辅助。
古北口外的战役之中,得亏提前布阵布置,可那时候的民夫都已经慌乱异常,靠着兵丁和民夫头目的棍棒乱打才算是压制下来。
如果突然和敌军遭遇,己方民夫这么慌乱,兵卒不能立刻投入到战斗之中,那后果太灾难性了。
船头香众则是最适合的人选,这个时代的劳动大都是以人为单位的单个个体或者几个人的协作,农民、小手工业者都是这样,缺乏有纪律,有大规模协作经验的劳动力。
在天津卫目前这样的人群有两个群体,匠坊工厂中的工匠和学徒是一批,那一批负责武备的生产,重中之重,不可能抽调,而这船头香众就是第二批,他们成为罪民的这段时间以来,被组织铺设道路,修建港口,参加了各项工程。
而且因为他们是罪民身份,所以管理严格,半军事化的状态,虽然对香众们严苛,可也培养起来一批有组织有纪律的劳动力团体。
这样的人可以用很高的效率和熟练的动作,迅速做完规定的各项工作。
“辐重营人可以多些,就用船头香众充任,他们在战场上历练,也是虎威军的补充兵源,工兵营则是在匠坊中抽调有一定技术的学徒青壮充任,在军中修补兵器装备,营地安置,也可以作为辅兵使用,至于这三江营造行,则是船头香众没有进入辐重营的人呆的地方,这家营造行做的生意就是建筑,天津卫稍微大些的土木工程,目前全都是由船头香众参与修建,他们做的手熟,今后外人想和他们竞争也竞争不过,这个营造行缺乏的人手就在三角淀那边招募青壮。”
王透和蔡楠细细说道,工兵营和辐重营也是虎威军中的编制,自然要知会监军,周围已经热闹了起来,大家彼此敬酒欢笑,弄到这边交谈,也不会不知趣的过来打扰。
蔡楠缓缓点头,沉声说道:
“大人这个法子可行,眼下虎威军兵额确定,不过工兵营和轱重营可以按照征发民夫来算,不走军饷那条线贴补银子。
王通笑着说道:
“京师每月都有平安银子发下,兵部那边的军饷虽说按照常例折扣,可每月也没有耽误过,两项折抵,还有不少剩余,正好贴补在这两个营上。”
王通沉吟了下又是说道:
“三江营造行吸收天津卫各处的青壮,插重营就从这营造行补充人手,慢慢轮转,也是方便!”
“大人北边圈了庄子,又做了这营造行,不知道三角淀那边的人手到底够用不够用,这一条鞭法实行,还有不少人跑回去种地的,恐怕人手更缺!”
蔡楠笑着调侃了一句,王通摇摇头,也笑着回答道:
“一条鞭法实行,回家种地又能赚多少,三角淀那边的人只会多不会尸...”
说到这里,却是停顿了下,到底那边的人是多是少,王通也没有个准确的数字,三角淀那片区域是个盲点。
不光是三角淀如此,运河边和城内也是这般,王通只知道海河边有多少人,何处住着何人,从何处来。
而三角淀都是北直隶各府前来求生的百姓,运河边每日人来人往,城内则是清军厅的辖地,这么多人口不摸底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王通把这桩事记在心中,准备从长计议。
那边蔡楠看他说话停顿,脸色变化,索性转了话题,指着右边两人笑着说道:
“大人,华两位就是大虎和二虎吧,还真和谭管家有些像!”
在右手边站着两个敦实的少年,穿着甲胄,正在警惕的四下砚望,王通笑着说道:
“就是这两个。”
让系统内人的子弟做自己的亲卫,算是培养下一代,不过王通和厉韬等人的年纪都不大,能有下一代,而且下一代萨年龄当差的,还真是没几个。
谭将的两个儿子
格,还有鲍单文的儿子鲍二小,其他也没几个候选了,大多都是年龄不够。
鲍二小也是在附近守卫,王通一直那边一个瘦削的年轻人,笑着问道:
“监军,你看那个人像谁?”
蔡楠顺着王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十四五岁年纪,瘦削黝黑的少年,也是穿着亲兵服色,站在更外围。
这少年普通平常,和刚才看几个人有些不同的是,这少年始终是眯着眼睛到处打量,像是在瞄什么一样,蔡楠盯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说道:
“看着倒和乔大的相貌有些像,莫非是他家的子侄?”
“监军好眼力,是乔夫的小儿子!”
王通笑着说了句,蔡楠听到王通回答,倒真是惊讶,开口问道:
“乔大家那有什么武艺弓马,他孩子放在大人亲兵队里,岂不是耽误事情,还是放在谭家人身边学一段才好。”
乔大是王通的工匠管事,自然没什么武人的传承,也难怪蔡楠有此一问,王通笑着说道:
“乔木头拳脚功夫稀松平常,骑马还是现在学的,不过,年有个神射的本事!”
蔡楠又是纳闷,神射,弓箭要是练好了,没有五年八年的苦功可做不到,这乔木头那里来的神射。
“这小子自己会做强弩,百发百中,让他用火镝试了试,准头比那些番人兵卒也丝毫不差,只不过兵卒们用的制式火镝太过沉重,所以没办法用的顺畅,我已经给了他一杆短火兢,有这样的本丰,也能进亲兵队了。”
听王通这么一说,蔡楠笑着点头。
回返府中,还没来得及忙碌公务,难得登门的巴蒙德却求见。
铁匠巴蒙德是繁忙的天津卫之中,最快活的人,里里外外都知道他是王通王大人曾经的师傅,这次来就是养着富贵的,谁也不敢得罪,好吃好喝又有不少月例钱供给,按照巴蒙德自己的话说“我也过上贵族老爷的生活了”。
来了时间不长,巴蒙德就和一个寡妇打的火热,没丹天就成了亲住在一起,不过,番人和寡妇的亲事实在是不好听,王通这边只是派人送了礼品,安置了宅院,也没有到场祝贺。
铁匠巴蒙德却是个清闲不下来的性子,享受了没几天,就开始朝着匠坊跑,做些他能做的事情,每日忙了一身臭汗再回去,王通也劝过,说你这边四十多岁的人了,何必那么辛苦操劳,巴蒙德却说自己不摸打铁的锤子,闻不到路子的烟火气,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不过城内去匠坊,晚上往往回不来,王通索性是在城内给他置办了一个铺面,也做个铁匠铺,让巴蒙德去经营。
巴蒙德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老师傅,基本的手艺还是有的,他又是厚道人,铁匠铺的生意居然还不错,而且巴蒙德不是那种巴结权势的人,尽管对王通很亲切,却很少主动上门,怕打扰到王通的公务。
在王通后院的小演武场上,王通举起一柄短火兢,扣动扳机,却没有什么火绳扣在引药池上的动作,有轮子转动的吱嘎声,引药引燃,.,碰”的一声大响。
“这个东西就是师傅你讲过的转轮火统?的确不错,省了火绳这一道步骤。”
王通看着手中的短火统,笑着问道,巴蒙德喜滋滋的点点头,扣动扳机、钢轮转动,击打凝石发火引药,然后射击出去,当年在澳门的时候,巴蒙德曾经给王通讲过,有这种火兢,可钢轮的制造不是小作坊靠着手工能完成的,所以他也造不出来。
边上的亲兵接过火兢,飞快的渚理枪膛,装填弹药,然后交回王通,王通举起短火镝又是扣动扳机。
“咔哒!”一下,转轮却没有动,王通有些诧异,又是用力,转轮还是没有动,王通打开引药池的盖子将引药倒出,免得走火,巴蒙德跑过来看了几眼,倒是知道原因,开口说道:
“是钢轮被火药的渣子卡主了,用毛刷刷下就好。”
“师傅,战场之上,这一卡就是要死人,对了,你这杆火镝用了多少时间做出来的,用了多少银子?”
“找了匠坊几个师傅,差不多一百两做出这么一杆来,主要是钢轮这个需要模具和钢料,大批,第一杆总是贵些,大批做起来,二十两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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