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在乎价格的恐怕就只有我的一个人吧。
我也不想让她们觉得我小气,破坏心情。权当做看不见价格,点的时候权衡着点了比较便宜的东西。
不过价格高的东西吃起来的确是有点不一样的,很好吃。
我们四个人整整吃了有两个小时,也不只是吃饭,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聊天。
座位不知不觉地变成了林思懋跟宋芊芊坐在一起,我跟严叡坐在一起。
因为我是第一次吃海鲜,怎么吃还都要严叡教我。而林思懋跟宋芊芊还要聊天喝酒,压根没工夫管我,所以我只有求助严叡。
严叡一边耐心地教我,一边给我剥了一碟子白嫩嫩的螃蟹腿,牡蛎肉。
到后来我都忘了学,只顾着埋头苦吃。
酒足饭饱,各自回家。
先把宋芊芊送回家,她妈管的严,稍微晚一点回家,她都要被她妈说的。不过我其实挺羡慕宋芊芊的,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没有见过我妈了。
我爸是那个样子,我已经完全不抱任何幻想了。只是我偶尔会想想我妈,她要是在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说句老实话,我还挺羡慕陈悦的,至少顾姨对她是真的好。
可我妈,在哪呢?
我也稍微喝了点酒,没醉,只是回家的时候不凑巧碰上了岳云坤。
看见他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本来有点微醺的,一下子全都给吓醒了。
下意识地,我就伸手去摸自从买来之后,还从来没有用过一次的小刀。
小刀就在我口袋里,跟钥匙在一起,我怕丢,也怕离开了会没有安全感,挂在钥匙上正好。
谁知道岳云坤却没有像是上次那样对我,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说:“正好,你去让王妈炖一盅鸽子汤送到二楼去。”
说完,他就上楼了。
说起来,这几天岳云坤好像都在家,他最近对陈悦好的真的是不像话,跟以前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过因为看了报纸,我也不奇怪。我跟严叡弄的信不是没效果,是太有效果了,上次那个报纸我跟严叡一起看了,上面说那个检察官要严查这件事,虽然没有直说是岳云坤,但是八九不离十了。
后面的报纸还在更新进度,虽然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多少进度,不过我感觉也够岳云坤头疼的了。
我看了一眼岳云坤的背影,转身往厨房走去。
…………
补考过后,我正常上学的第一天。上学的时候我就特意去了一趟学校公告栏那边。
上面贴着学校的公示,还有我写的道歉信,后面是我的试卷的复印件,正反两面都有的那种。
成绩已经出来了,严叡说的那个大题的成绩给我加上来了,不过其他的都没改。
但是对于我来说,也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被人认为是作弊,但是补考是教导主任监督的,我没法再作弊了吧,就这样,我还考的比期中考试的时候还高。
我认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说明我的清白了。
因为这一点,我进教室的时候都是抬着头的,倒不是扬眉吐气,是不想在那些想要看我笑话的人面前露怯。
教室里面已经来了一些人了,不过那些人看我的表情里面还是有些怪怪的。
我也管不住别人的目光,也不想管。我回到座位上,拿出书包就往外掏书,掏到一半呢,井玉来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让开让她进座位。
我二话不说站起身,谁知道这一站起来,连带着板凳,跟着我一起站起来了。
我楞了一下,伸手往板凳上面摸,结果手也粘在了板凳面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上面涂满了胶水,半干的那种,正好我进来一坐下,跟板凳彻底结结实实地黏在了一起。
井玉是也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想安慰我,又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有点想哭,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不,我也是想过的,可那应该是在我洗不清自己作弊名声的时候,可是现在,我已经向别人证明了自己啊。
井玉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说:“我去弄点水过来擦一下。”
我用自己还干净的那只手拉住井玉:“你不用去了,水没用的。”
话刚出口,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心里有点委屈,真的是很委屈,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证明了自己,却还是会被人这么对待?
井玉连忙拿纸给我擦眼泪,我转过脸,对井玉说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井玉扯了扯嘴角:“说什么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顿了顿,她看了一下我的脸色,说“我去帮你找把刀吧,把椅子面给割开,就不会粘住了。”
我扯了扯嘴角,拿出那个小刀,说:“我有刀,你先去找个干净的椅子吧。”
井玉说好,我立刻开始用小岛割开椅子面。还好椅子面上的那层漆还算是比较好弄掉的。
最不好弄的是被黏住的手,这必须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割掉。
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这个耐心了,我胡乱地割开,在这个过程里面,把自己的手给弄出了好几道口子。
鲜红色的血从我手上流到板凳上,我一边哭一边割,现在我只想赶快让我的手离开椅子,让我赶快离开教室。
去哪都好,不要在这里。
井玉拿着纸过来按住我的手,说:“你小心点啊珠珠,你看你的手。”
我没有说话,终于把我的手也从椅子上给弄了下来。现在椅子面上已经有不少血了,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我的这边椅子上全都是胶水,井玉那边好一点,但是也有。
我又对井玉说了一声对不起,接着转身往外跑去。
这个时候上课铃正好响了起来,大家都在往教室里面走,就我一个人在往教室外面走,加上我的手还在流血,我的裤子上全都是椅子上的漆,我整个人又狼狈又引人注意。基本上每个从我身边走过的人,都会看我一眼,或者好几眼。
我跑到旧楼,现在这个时候旧楼是没有人的,太早了,就连严叡都没来。
旧楼空无一人,我终于能放声哭出来。
可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眼泪了。
在教室的时候我又气又急,不想哭也哭出来了,但是现在,除了手上有点疼之外,我完全不想哭。
我就是有点后悔,刚刚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强人意了,我不应该跑出来的,我应该找到是谁在我板凳上涂的胶水,让他道歉,让他也感受被胶水粘住的滋味。
可是那个时候心里太委屈了啊,我脑子里没想到别的,就一点,跑的远远的。
现在想想,自己刚刚真的是怂爆了。
我拿了几张纸按在我手上的伤口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去把那个装伤药的包给拿了出来,打算给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推开,脸上几乎可以结冰一样的严叡大步走到我身边。
我原本以为他会问我发生了什么,谁知道他却什么都没问,只是有些心疼地说:“疼不疼?”
听见严叡这么问,我又有点想哭了。
“疼。”
严叡温柔地吹了一下我的伤口,说:“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我看着严叡的侧脸,着了魔一样得说道:“这样好多了。”说完,我感觉自己有点脸红。
严叡摸了摸我手上凝固了的胶水,目光有些复杂有些心疼:“要是我能替你疼就好了,我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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