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是黑的，她们两个走的时候顺手关上了灯。
我连忙下床，把灯打开。
我来到我的桌子前，看见上面的确是有一套衣服，上面还有一张卡，旁边是一个作息表。
这就是我以后的生活了吗？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阿彩她们始终没有回来，我才上床去睡觉了。
第二天，我换上和服，跟她们一起往外走。
我的是一套蓝色的和服，但是有点大，穿着很松。
她们去了自己要去的包厢，而我则去找了蓉妈。蓉妈看了我一眼，笑着夸我说：“啧啧，蛮漂亮的嘛，就是瘦了。不过瘦了也好，瘦了好看。”
我嗯了一声，问她：“蓉妈，我要干什么？”
蓉妈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说：“你真确定自己要去做服务生吗？这种事情要是确定下来了，可没有你后悔的余地。”
我坚定地点头，说：“我只做服务生。”
蓉妈瞥了我一眼，带我到一个男人面前，让他给我安排。
那男的当着蓉妈的面笑嘻嘻地，等蓉妈一走，立刻就换了一张脸。
他看着我说道：“以后我就是你的领班，我姓陈，你从今天开始，负责1016到1029这几个房间的菜。”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问他具体该怎么做。
他不耐烦地让我去问别人。
我去问了，却没有几个人愿意告诉我，我只能跟着她们去学。
这里真的很大，可以说每个包厢都有一个人负责，但是十五层以下，传菜员跟服务生都是同一个人。
我具体负责的，是1021。
我要做的，是在有客人的时候，满足客人的所有要求，有时候甚至还有合照什么的。
当然，也会有客人毛手毛脚，不过比较好的是，对我们服务生，他们还没有太过分。
我的工作不仅这些，还有要送陈东——也就是领班说的那几个房间的菜。
要是上错菜了，那一天的工资就没有了。
忘了说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千块。不许请假，请假一天，扣三天的钱。
其实这个工资我还觉得挺好的，如果我不是被关在这里的话。
每天晚上要忙到1点多，早上十点又要在包厢外面等着。说实话，的确是挺累的，阿彩她们有的时候劝我，说让我跟蓉妈低头，去跟她们一起，到十五层以上，去包厢里面，那样舒服太多了。
可那样的舒服，从来都是我不想要的。
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吧，忽然有一天，宿舍里面少了两个人。
我发现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就问阿彩她们。
阿彩在化妆，她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过几天我也要搬走了。”
“搬去哪？”
“双人宿舍，我跟冰冰说好了的。”顿了顿，她又解释，“只要当了艺伎，就能去双人宿舍。”
“艺伎又是什么？”我下意识地问道，问完之后，我看了一眼阿彩的表情。
她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我没再问下去了。
现在可能我跟她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我用着每个月发下来的化妆品，没有假，中午晚上都要去上班。
她们则只需要晚上去上班，化妆品可以自己买。甚至她们已经不吃食堂了，而是直接这里的东西吃。
大家的选择不一样罢了，她们跟我说话的时候还会遮遮掩掩一下，虽然对我来说，这一点都没什么。
我也起床化妆，这两天睡的不够，我的黑眼圈都出现了。她们晚上都不喜欢亮光，但是没有光的话，我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对化妆这件事，我比以前懒得多了，随便画一下，能看出来就算了。
可出门的时候，我的手机却响了。
这是所有人都有的，原本我以为这就是一部手机，后来我才知道，这手机只能打他们让我打的电话。
给我打电话的是蓉妈，我接了电话，蓉妈那边就说：“你快点准备准备，秦少来了，你来30楼找我。”说完，她还不等我说话，就挂了电话。
我于是跟阿彩她们一起坐电梯往上。
她们好奇蓉妈给我打电话是干什么的，我抿了抿嘴唇，说：“给人赔礼道歉的。”
“什么事啊？”她们又问。
我直接说道：“就你们上次的事情，还没完呢。”
这下终于没有人再说话了。
找到蓉妈，她看了我一眼，皱着眉说道：“怎么也不换身新衣服啊？还有你这妆，赶紧去弄，人都快来了。”
我被蓉妈拉到一个包厢里，她给我拿了一件新的和服让我换上，还想让我重新化妆。
我问她：“现在化不是来不及了吗？”
蓉妈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再弄一下，来得及的。”
我淡淡地说道：“来不及的。”
蓉妈只好放弃：“算了算了，去吧。”
她说完，又带着我去那个包厢。但我们在包厢门口被石榴姐给拦住了。
石榴姐眯了一眼蓉妈，说：“这是我的客人，蓉妈，你的手，是不是伸的有点长了？”
蓉妈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不管是谁的客人，这事，的确要陈红出面的，不是吗？”
石榴姐皱了皱眉，说：“那你们要等一会了，客人正在挑人呢。”
蓉妈也不急，说：“那正好，我带她去补补妆。”说完，蓉妈又带我去那个房间，想让我补妆。
我懒得弄这些，妆容太浓的话，等会我下去，就会显得格格不入了。我劝蓉妈说：“别弄这些了，你想想，等会那些人出去的时候我们正好进去，万一错过了机会该怎么办？”
蓉妈只好不再动我的脸，只是临出去之前，她到底是弄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们出去，正好看见许多和服的女孩从里面走出来，蓉妈带着我过来，这回石榴姐没再拦我们。
蓉妈推开门带着我进去，我一眼就看见了还在上一次同一个位置上的小世。
我直接走过去，到他身边，说道：“抱歉秦少，上回让您心情不好了，我是过来给您赔罪的。”
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听话了？”
我只是笑着不说话。
他转了个身，推开原本靠在他身上的女孩，然后朝我勾勾手。
我对他的动作有些不解，问：“有什么事情吗？”
他微微皱眉：“你到底是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是误会了。想了想，我说道：“我没有在包厢里服务的资格。”
他微微眯起眼，说：“你现在是……”
我接着他的话说道：“服务员。”
他没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其他人都热热闹闹的，就我们这块比较冷清，很快，其他人也注意到我们这边了，有人认出我来了。
“这不是那天逗笑我们小世的小美女吗？你这次要是能再逗笑他，我给你一万的小费。”
小世瞪了说话的人一眼，然后看向我道：“等你什么时候肯弯下腰了，再来找我说话。现在，去找你们经理自己领罚。”
我想起来那个房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说：“秦少，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啊？或者你说个什么条件，我尽力办到，好吗？”
他啧啧了两声，说：“知道求饶了，看来是怕了。”
“对啊，我怕了。”
“那怎么还不听话呢？”
我苦笑：“总不能你让我杀人，我也去杀人吧。”
他嗤笑一声：“我可没让你杀人啊。”
我叹了口气，说：“我的确是做不到，那是我的底线。”
“有骨气，好，我喜欢。”他伸手摸了一下下巴，说，“一瓶威士忌，一瓶茅台，你要是能喝下去又不醉的话，我就放过你，彻底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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