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一句,字字诛心,可她嗓子里犹如堵了棉花,半点也反驳不出,那些隐秘的心事,连她自己都不愿去直面,都自欺欺人的把它们藏起来,但现在,一点点扒拉出来,赤果果的暴晒出不为人知的那面,她是怎么知道?她父母都不知道,她凭什么把自己看得这么透彻?
看她一副被打击的摇摇欲坠的模样,陆拂桑一点心软都没有,继续冷笑道,“而我,原本是不入你的眼的,我只是陆家个庶女,整个雍城的人都没几个看得起,只是后来蝶变的事曝了出来,尤其我跟美人坊斗法的那阵子,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我的赞誉新闻,这些荣耀便把我身份的那点弱势给弥补了,之后更跌破众人眼镜,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了秦烨,还一举得了双龙凤胎,婚后,也没有成为权贵之家儿媳妇的那种战战兢兢,我们婆媳和睦、夫妻恩爱,跟汉水院的其他家族也都相处愉快,可以说,你期待的、想看的糟点一个没出现,这样的我,你怎么容得了?”
这番话出,天枢听的一愣一愣的,果然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吗?他简直不敢相信,钟韵灵就为了这个而跑来质问少夫人,这脑子里有坑吧?
而钟韵灵强撑着最后一丝镇静,想挽回点什么,“就凭这个,我就要搭上自己的婚姻去嫁郁六爷?你不觉得这样的猜测太过牵强、而你太自以为是了吗?退一万步讲,我就算容忍不了你这么完美,我想破坏,我也应该是去引诱秦四爷破坏你们的感情才是,我对郁六爷一个失意的人出手又什么用?”
陆拂桑嘲弄道,“怎么没有用?你想借此证明你比我强啊,郁墨染现在心里的人是我,而你如果把我从他心里赶走,那不就间接表示你更优秀完美?”
钟韵灵哑口无言、脸如死灰。
这时,天枢忍不住问,“少夫人,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去引诱四爷呢?万一成功了,让四爷舍弃您而娶她,那不是更能证明她比您厉害?”
问完,不待陆拂桑回答,便恍然道,“我懂了,她肯定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凭她的本事连四爷的身都近不了,又怎么引诱?”
陆拂桑却摇头。
“咦?难道不是?”天枢疑惑。
陆拂桑道,“她之所以没围着秦烨转,不是觉得自己引诱不了秦烨,才退而求其次去缠郁墨染的,而是引诱秦烨,她就摆脱不了第三者的名号,这对她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污点,会破坏她的完美。”
闻言,天枢这才恍然大悟,对着钟韵灵喝倒彩,“钟小姐真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不过这是病,得治!”
钟韵灵似充耳不闻。
陆拂桑冷然看着她,“钟小姐还有什么话说?”
钟韵灵残破一笑,“秦少夫人果然本事了得,有才有貌,在娘家有地位,到了婆家也受宠,有爱你的老公,有可爱的孩子,身边还有一群闺蜜,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你都堪称是赢家。”
陆拂桑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劲起来,不由蹙眉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钟韵灵冷幽幽的道,“你说,我在你这么完美的人生上添上一笔如何?你把自己经营的再好,可如果陆家女的名声毁了,你也就颜面扫地了吧?”
陆拂桑静默不语。
“都说陆家女如何如何有教养、懂规矩、守礼仪,最为人称颂的就是冰清玉洁,婚前绝不与男子发生亲密行为,奇货可居,呵呵,假如这一切都是谎言呢?”
陆拂桑听到这里,焉能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只是她想不通,陆铃兰的事是怎么传到她耳朵里去的,韩家不会自爆家丑,她身边的人知道的寥寥无几,他自信他们也不会说,那钟韵灵是从哪儿知道的?
以不变应万变,陆拂桑依然不语。
天枢却蹙起眉来,盯着钟韵灵的背影眼神冷沉,居然想用这个来作贱威胁少夫人?她是活腻了吗?
“秦少夫人真是勇气可嘉,我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这般面不改色,你的真性情呢?呵呵,还不是一样装模作样?”钟韵灵可不信她这么云淡风轻,一定是在装镇定。
陆拂桑这才淡淡开口,“我需要装吗?那你真是太看得起陆铃兰了,她做的那些事你想曝光尽管爆,跟我陆家没有半点关系,她已经被逐出陆家了你难道不知?”
钟韵灵讥诮道,“被逐出陆家,又能改变什么呢?难道就能抹去她曾经是陆家女的过去了?”
“确实抹不去,但那又怎样呢?陆家立世几百年,繁盛时期,族里的人足有数万之众,如今人少了,也有一千多口,这么多人,有几个不肖子孙很正常,我陆家也从来不会藏着掖着不承认,但对他们也绝不会留情,惩罚便是逐出陆家,因为他们不配做陆家子孙,这几百年逐出的人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个了,这事不算众所周知,但世人若是感兴趣,我陆家可以公开那些不肖子孙的所作所为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当然,钟小姐若喜欢代劳,也请随意。”
“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在意。”她一定是装的。
“呵呵,信不信由你。”反正,自个儿信就成了呗。
钟韵灵冷笑,撂下一句“那就试试”,转身就走。
天枢下意识想拦,被陆拂桑制止,“让她去。”
只是,钟韵灵走到门口,还没拉门,门就从外面大力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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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传四更,猜猜谁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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