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的话,并未对宁赫造成多大的触动,他清俊的眉眼依然淡淡的,“嗯,我知道该怎么做,您放心便是,订婚宴会顺利进行的。”
宁哲笑了笑,然后审视的看着他,“白家那丫头也不心悦你,你可觉得膈应?”
宁赫想也不想的道,“不会,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她得到她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如此而已。”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这一问,倒是让宁赫落子的动作僵住了,他想要什么呢?以前的记忆虽然模糊了,但他就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可除了权利,还有什么对男人有诱惑力?
难道是女人?
这一念入脑,那道身影便清晰起来,从来清冷无波的心也熟悉的开始刺痛着,但他脸上不动分毫。
“你想要什么?”宁哲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难,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宁赫敛下心思,从棋盘上抬起头,意有所指的问,“爸,权利对您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宁哲被他反问,眸光闪了闪,“重要,没有权利,就没有一切。”
“可您如今大权在握,就有一切了吗?”宁赫头一回反驳他。
宁哲笑了,“你想说什么?”
宁赫摇摇头,“我不是想质疑您什么,就是觉得,会不会我们做错了?您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您真的快乐吗?身边的女人是自己不喜的,我们父子也生生分离了二十多年,家不像个家,即便坐的再高高在上又如何呢?心头都是空的……”
宁哲似被戳中了什么,脸上的温和消失殆尽,他厉声打断,“高处本来就不胜寒,君临天下哪个不是自称寡人?寡,便是一个人,身边不需要任何人陪。”
宁赫却不怕,固执的问,“那您快乐吗?”
宁哲缓了缓情绪,冷笑,“坐拥天下、指点江山,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我做到了,我怎么会不快乐?”
宁赫没再说话,他丝毫看不出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快乐可言,这个家,总是冷冷清清的,对身边的人,总是防备着、算计着,身居高处,时时谨慎言行,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根本就没有半点自由,还要日日勤勉工作,在他眼里,这样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
他不喜欢,但他现在说了没用,他还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
……
翌日,汉水院里家家都收到了宁家的邀请,明日中午去摘星台赴宴,宁赫和白衣翩翩的订婚宴,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
众人心头各异,但面上都是恭贺之声,吉祥话一大堆。
宁赫去秦家时,倒是没听见什么客套话,秦烨只一句,“知道了,明天爷会去。”
宁赫就站在门口,连请他进去坐坐的话都没有,他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眼神被那道身影吸引,不由自主的多停留了一会儿。
秦烨顿时脸色沉下。
宁赫知趣的告辞,他怀疑自己再不走,就会挨揍了。
秦烨把门关的很响,不悦的心情毫不掩饰。
郁墨染这会儿也还在秦家没走,刚起来吃了早饭,见状,嗤了声,“至于吗?手下败将而已,跟他生气,没得拉低自己的身份。”
秦烨恼恨道,“我是气他明明失忆了还惦记拂桑,简直罪不可恕。”
郁墨染似笑非笑,“那的确罪不可恕,说的老子都想去弄死他了。”
秦烨黑着脸给他一脚,“有你什么事儿?吃饱了吗,吃饱了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郁墨染慵懒的往沙发上一躺,“你越撵我,我就越不走,好不容易有空陪小贝了,你休想破坏我们父子培养感情。”
秦烨气笑,“草,出去几个月回来胆子都大了?走,上去爷陪你练练,看你到底长了多少本事敢说这些话。”
“走就走。”郁墨染不惧的站起来,“等会儿被我打趴下了,别求饶。”
秦烨的拳头捏的咯吱响,“你还是担心你那张脸吧,爷想毁了它很久了。”
陆拂桑瞅着俩人上了三楼,明明气势腾腾的,却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劲,她叹了声,幽幽的对陆清玉道,“我怎么觉得他俩才是真爱呢?”
陆清玉被呛着了。
一个小时后,郁墨染从三楼下来了,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脸上倒是没看出什么异样。
陆拂桑见他要走,忙问了声,“不留下吃午饭了?我还让宋姨多做了几道菜。”
郁墨染扯了下唇角,“不吃了,子敏来郁家学做菜了,我尝尝他的手艺去,大宝和小贝呢?”
“跟着爷爷、奶奶出去玩了。”
“那我下午来接小贝。”说完,就开门走了。
听着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陆拂桑也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也奇怪的很,小贝跟他怎么就那么亲近呢?跟秦烨这个亲爹都到不了那一步。
还是旁观者清,陆清玉笑着道,“少夫人,四爷在小少爷面前放不下亲爹的包袱,总想着树威严,小贝对他自然就敬重有余、亲近不足,可郁六爷就不一样了,小少爷在他眼里就是儿子,可在四爷眼里,还是秦家的继承人。”
陆拂桑豁然开朗,却也有几分无奈,秦烨没有错,小贝不止是他的儿子,还是秦家的未来,他没办法全心全意的用老子对待儿子那样的处理俩人之间的关系,他对大宝就没有那个压力,所以,父女的感情倒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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