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可不敢这么乐观。
霍思嘉理所当然认为陆一鸣家那百分之八,也是己方的,那是因为她爱陆一鸣,她也已经大半个是陆家的人。
于是压根儿没想过还有其他可能性。
夏初旁观者清,又有韩烨事先提醒,却不到最后一刻,宁愿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想。
也免得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后悔都迟了!
她缓缓说道,“不管新闻是因为什么原因撤掉的,眼下对我们来说,总是好事,就别想那么多了。”
“至于公司的股份,我们再怎么大量买进,散股毕竟只有那么些。”
“而且短时间内又是暴跌又是暴涨的,应该也会让那些拥有股票的人更谨慎,可能不会再抛售。”
“所以我觉得,重点其实不该、至少不该全部放在这事儿上。”
“还是该想办法把内奸尽快揪出来,彻底斩草除根!”
霍思嘉应了,“大嫂放心,一鸣哥也想到这一点了,正在找证据。”
夏初“嗯”一声,“那就好。”
顿了顿,又问,“公司内部现在什么情况了,肯定都看到新闻,比昨天还要人心惶惶吧?”
霍思嘉道:“还好。我早上一到公司,就让李泽以我的名义,给公司所有人都发了《致全霍氏人的一封信》。”
“告诉大家大哥现在的确遇到困难了,但他一定会很快回来;除了大哥,霍氏也还有我,有阿烨哥和一鸣哥,有全体股东和员工们。”
“那就没有什么困难,是霍氏克服不了的。”
“希望大家能不信谣不传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与公司共克时艰。”
“据李泽和总裁办的人反馈,收到我的信后,公司整体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夏初点头,“思嘉你是霍氏最名正言顺的话事人,你这时候站出来,的确能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我也能放心多了。我就说,你一定能行吧?加油!”
霍思嘉沉声,“之前都是因为我太废,才会让那些人一直以为有可乘之机。”
“现在不可能了,以后更不可能。我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姑嫂俩又说了几句话。
霍思嘉再三确定过夏初身体没问题后,先挂了电话。
夏初这才也挂断了,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还真没骗霍思嘉,她这会儿至少身体的确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连昨天早上起来有的轻微恶心感,和喉咙老觉得卡了东西的感觉,都没有。
看来,是他们的孩子也知道爸爸这会儿正处于危险中,所以心疼妈妈,不想让妈妈更难受?
可真是一个乖宝宝,等生下来后,一定更乖,让她和霍希尧怎么爱,都还是会觉得不够吧?
当然前提是,霍希尧他……能顺利度过这一关……
夏初正低沉着。
叶学明打电话来了,“夏初啊,我刚听你表哥说,希尧他在巴黎……好像出事了,是不是真的啊?”
“他什么时候去的巴黎,去干什么呢?这可真是、真是……”
夏初清了清嗓子,“二舅,希尧他是去出差的,没想到出了意外。”
“但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我相信他,何况我大哥也已经赶去巴黎了。”
“所以二舅不用担心,照常过你们的日子就行了。”
叶学明怎么可能不担心。
俊哲说新闻可连‘疑遇难’这样的字眼都用上了,哪怕现在所谓的新闻媒体们大部分都爱夸大其词,为了流量无所不用其极。
但这样的字眼也不是随便敢夸大,敢造谣的。
那到底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但叶学明也知道,眼下最担心最难过的,只会是夏初。
他不能再给她雪上加霜。
于是只道:“希尧这样的人,就是天真塌下来了,他也一定能给顶起来。”
“他还答应了你,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那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夏初你也照常过你的日子,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不然等希尧好好回来了,你反倒倒下了,不是亏大了?”
“再就是,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不要跟我和你表哥客气啊。”
“不然我要生气的,又是亲外甥女婿亲妹夫,又是财神爷,我们父子难道不该呢?反正不许跟我们客气!”
夏初让叶学明说得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她有这样强有力的亲人们,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的?
她郑重谢了叶学明,“谢谢二舅,如果真需要帮忙了,我一定不会跟您客气!”
可惜等挂了电话,见韩烨和江子瑶还是没有任何的反馈。
她的心不由又沉了下去……
到得晚上,韩烨终于打电话来了,“不好意思初初,暂时还没找到尧哥,但我和大家都会继续努力的。”
“反正我就一句话,尧哥在,我在!”
夏初听他声音嘶哑破败,心越发揪成了一团。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才低道:“大哥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能找到,当然最好;万一实在……”
“呼……总之,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韩烨听她都快哭了,还得强忍着。
再想到她现在还怀着孕,本来该是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
真的给自己一刀的心都有了。
但现在他连自责愧疚的时间都没有,他必须争分夺秒,因为早一分钟,尧哥脱险的希望就大一分!
于是很快结束了与夏初的通话,重新投入到了忙碌中。
剩下夏初没的忙的,便只能一边安慰自己。
现在就算仍没有消息,至少也比有消息了却是坏消息的强;
一边默默的在心里祈祷了。
手机却忽然又响了。
夏初几乎是猛地弹起来,抓过了手机。
却是叶淑华打来的,“夏初,你在家吗?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保安说要征得你的同意,才能领我进来。”
“你能打电话,跟他们说一声吗?”
夏初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叶淑华也已经知道了。
所以才会先斩后奏的立刻赶了来,好当面给她以安慰和力量。
她忽然又想哭了。
片刻才忍住了,道:“您稍微等一下,我这就给保安打电话,让他们送您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