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快速的奔驰在宽阔的大道上,“哒哒”的马蹄声毫不断歇,两旁的房屋一闪而过,连样貌都来不及看清。
司陵沉彦看着抱在怀里始终没有回应他的余琬凝,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恐惧一点点袭上他的脑海。“文冲,再快点!”
“沉彦,你疯了!这里是大街上,万一伤到人怎么办?”司陵沉奕大喝,希望他能清醒一些!他们在回祁王府的路上,街上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的。
“我是疯了,琬凝晕倒的那刻,我就疯了!你没听到太医说吗?救治不急,琬凝就会立时毙命!如果琬凝有什么意外,我能不疯吗?”司陵沉彦怒瞪着司陵沉奕,眼神却平静无波的让人害怕。“佳凝郡主的名号是我设计的,为了牵绊住她。明知道皇上会下旨为我们赐婚,可是送她玉辟邪的时候,我还是害怕,怕她拒绝!皇上下旨赐婚时我心中害怕胜过欣喜!她没有立时拒绝赐婚,我又担忧她是不是在动脑筋解除婚约!撄”
“彦,我知道,我都知道!”彦为了余琬凝所做的一切,他又怎会不知。就是因为知道,他才希望他清醒一些。
“从她进驻我的心开始,每时每刻我都惦记着她,想着她。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如果她不在我身边,我该如何面对那无止境的白天黑夜!”司陵沉彦目光茫然的看着余琬凝,她还是那样的一动不动,脸色却更加苍白。
“没事的,没事的!太医已经说了地涌金莲可以解不是吗,老天定会眷顾她!你看她中的是乌头毒,你刚好为了博她一笑带了几盆地涌金莲回来,这不是老天都在帮她吗?”司陵沉奕劝说着,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就像从不动情的彦,遇上余琬凝后,爱的那样深!
司陵沉彦沉默了,纤长白皙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抚过余琬凝的脸颊,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仿佛要将余琬凝的样子印在脑海里,刻在心里偿!
时间缓缓的过去,可在司陵沉彦的心里是矛盾的,既希望快一点,快一点到达王府,又希望时间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他能有更多的时间救琬凝。
马车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下,平稳的到了王府门前。马车还未停稳,司陵沉彦抱着余琬凝脚步一提,轻松落地,几个大步就进了王府!
“彦世子?”一见司陵沉彦进王府,魏明寒就迎上前行礼,却发现司陵沉彦怀中抱着一名女子。女子的脸朝着司陵沉彦的胸膛,似乎在沉睡,又似昏迷!
“到我房里来!”司陵沉彦脚步没停的和魏明寒说着,眼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别乱看,到时候眼睛被挖了,你可别找我哭诉!”司陵沉奕好心的提醒,他们几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可不希望有一天看到魏明寒的眼睛只有窟窿,那他可是会半夜做噩梦的!
魏明寒心中惊讶不已,连睿王都如此暗示,世子爷对这女子看来是占有欲十足!
魏明寒带着一脸的好奇穿过重重回廊,来到司陵沉彦的房中。
“快点过来看看!”司陵沉彦一边不耐的和魏明寒说着,一边将太医说的话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收起了好奇的魏明寒,来到床边,凝神为余琬凝诊脉,眼睛都不敢乱瞟一下。
“太医说的没错,地涌金莲对乌头毒确实有奇效!”魏明寒诊完以后,点了点头。“幸好毒性尚轻,解毒之后,几日便可痊愈!”
“那我现在就将地涌金莲采来!”司陵沉奕急切的起身,彦那副若是余琬凝有个万一,他也决绝的模样,他可不想再看到。
“等等,你知道怎么弄吗?万一弄错了不但救不了人,反而害了她!”魏明寒赶紧阻止,免得司陵沉奕帮到倒忙!“地涌金莲的茎汁对乌头毒有奇效,但必须是新鲜的!只能每天从活的金莲上取!”
“好,我亲自去!”司陵沉奕看了看寸步不离的守在与余琬凝身边的司陵沉彦,虽然祁王府已经是守卫森严,但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魏明寒走到书案前,举笔写下了一张药方,交给司陵沉奕:“取到茎汁后,立刻让厨房配合着这个药方煎药,小火慢熬,必须熬够三个时辰!”
司陵沉奕准备拿过药方之后就立刻去,没想到药方却被司陵沉彦截走了!“我自己去!把琬凝的丫鬟找来,熟悉的人在身边她才有安全感!!”说完,几个纵越司陵沉彦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你先在这守着别让其他人靠近,我去找那几个丫鬟!”司陵沉奕见司陵沉彦去后花园去了,也准备立刻去找那映秋和映寒她们。
魏明寒见状,一把拽住司陵沉奕,“这床上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让他们一个两个的紧张兮兮的。
司陵沉奕双手合十,一副哀求的口吻,“你等我空时再闲聊行不?彦若是知道我如此耽搁,回头非把我抽筋扒皮不可!”前车之鉴近在眼前,冷丞相的千金不过说了句中伤余琬凝的话,就被掌嘴十下,那个赤炎公主八成在寝宫里数着地砖呢!
“有这么严重?”魏明寒好笑的看着他,“不急一时,彦那药还要熬上几个时辰!”
“彦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床上的是佳凝郡主,彦的心上人,你说严不严重?”司陵沉奕作势要走,还是不放心的交代一句,“我没来之前,你可千万别离开!”再耽搁下去,只怕自己真的要英年早逝了!
“知道了,真是啰嗦!”魏明寒自然知道司陵沉彦的脾气,但是他觉得奕形容有点过了!彦从来没对任何女人上过心,就是喜欢上一位女子身份是郡主又如何,难道还能胜过他们的兄弟情谊。
魏明寒如此想着,可是不久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这样认知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
没过多久,司陵沉奕满头大汗的将余琬凝的丫鬟给带来了。
“赶紧的侍候你们家小姐去,要是出什么差错,就把你们都卖到青楼去!”司陵沉奕半是吓唬,半是恐吓的说着。
映秋和映寒她们忙点着头,就是睿王不这么交代,她们也会小心的。
“睿王爷,魏公子能不能麻烦你们出去下?”映寒上前行礼,委婉的要求着。小姐的衣裳都湿透了,再不换下来,只怕要病上加病了!
“你们照顾你们的,赶本王出去作甚?”司陵沉奕有些不明白状况。
魏明寒毕竟是医者,大概知道一些,拖着司陵沉奕就去了偏厅。“有什么事喊一声,我们在偏厅!”
映寒见她们出去之后,将门给掩上。“魅雪,你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映寒从包袱里拿出干净的衣物,准备给余琬凝换上,却见到映秋哭的跟泪人似的。
“小姐这是有多痛,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定是小姐在宴会时就一直忍者痛楚,隐忍的汗水才会湿透了衣裳。想到这,映秋的泪水就像泄闸的洪水一样泛滥。
“好了,别哭了!赶紧替小姐换衣裳要紧!”映寒接过魅霜递来的手巾,给余琬凝擦拭身上。她也想哭,可她更多的是自责,自己怎么就不更细心些!
“你拖我来这做什么?”司陵沉奕不明就里的就想往司陵沉彦的房间跑。
“你若是真想被彦打死,那就去!”魏明寒双手抱胸的一副看戏模样。“佳凝郡主的丫鬟准备给她擦身换衣裳,你活腻歪了,就过去!”
司陵沉奕连忙刹住脚步,转身走进偏厅。“魏大人,魏公子!你一次把话说完你能死呀!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
“是你自己缺根弦,又不把我的话听完,能怪我吗?”魏明寒事不关己的拿起桌上的茶水,替自己斟了一杯。
“本王这不是着急嘛!”司陵沉奕从魏明寒的手里抢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刚才一直处于忙乱中,茶水都没顾的上喝一口,现在才发觉嗓子干的快冒烟了!
“到底怎么回事?彦难得参加宫宴,去一次就带回个心上人来了?”魏明寒对这事可是好奇的要命。
“你以为有的捡啊?”司陵沉奕听出魏明寒话语中的玩味,“宫宴是彦自己主动去,目的是为了和佳凝郡主名真言顺的在一起,为了这个他还特意去父皇那求了圣旨!”
“沉彦去皇宫已是稀奇,还求圣旨?你那个待他比待你还亲的父皇岂不是高兴坏了?”魏明寒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起司陵沉奕。
“你是怕天下人都不知道吧?”司陵沉奕瞟了魏明寒一眼,又为自己斟了杯茶,缓缓讲起了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司陵沉彦对他说的话!
“我从来不知道彦那么骄傲的人也会害怕,也会患得患失!我害怕,甚至恐惧,如果佳凝郡主有什么意外,彦会频临绝望,皇爷爷去世那年的事会再次上演!”
魏明寒惊讶的不知怎么说,那还是那个飘然若仙,一身傲骨,对万事鄙睨的司陵沉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