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沉彦轻轻刮了余琬凝的鼻子一下之后,沉声命令着一直守护在门外不敢离去的映寒她们,“把小姐的饭菜热一下!”
“哪就那么娇气,现在天气炎热又不是寒冷冬天,不热也行的!”余琬凝不满的抱怨,他进来肯定又把映寒她们好一阵吓唬了,支使起她们来比她这个小姐还管用。“你现在支使映寒她们是越来越来越顺口了吧?”
“她们总要慢慢习惯本世子的存在,不然以后怎么尽心侍候你!”司陵沉彦冠冕堂皇的说着,丫鬟不是用来支使的,难不成还请回家中供奉。
“你没出现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她们哪里不尽心,你要支使人找别人去,不许打她们的主意!”映寒和映秋就像她的姐妹一样,她自己都舍不得使唤,整天被他呼来喝去的,还吓得直哆嗦。
“本世子肯支使是她们的福气!”司陵沉彦说的有些不可一世,却也是事实。天璃有多少名门世家的贵女想要博得司陵沉彦的青睐,哪怕是在司陵沉彦的院里做一个侍候他的婢女,以期他能多看一眼。更不要说那些专门侍候人的婢女丫鬟,他愿意支使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撄。
“你这种福气不要也罢!”余琬凝嗤之以鼻,吐了吐她那可爱的小舌头,扭头不看司陵沉彦那不可一世的模样。他身份高贵把人使唤的理所当然,现在还说是人家的福气的。也不知道被司陵沉彦成日使唤的人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在皇宫盯着赤炎太子的林文冲,冷不丁的一个喷嚏就要打出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免得泄露行踪!现在可是炎炎夏日,日头都还老高的,不可能着凉了。林文冲突然福慧心灵的想到不会是世子爷想他了吧偿?
“那文冲不在我身边,有事总要有个能支使的人吧?”司陵沉彦有些好笑的看着余琬凝,别的世家小姐对自己的丫鬟都是颐指气使,趾高气昂的,稍不如意就动手责骂发卖的。就没见过像琬凝这样对自己的丫鬟护短到这种地步,他使唤一下她就抱怨了半天。
余琬凝左思右想一下,他身边有时确实需要那么个人,总不能高贵如他,事事都亲力亲为吧!“那偶尔借你使唤一下,只是偶尔!”
“好,偶尔!”司陵沉彦看着余琬凝那纠结的模样,心中暗笑不已,能为丫鬟让不让他使唤都纠结成这样,也就只有她了!
“那你现在要原谅我之前刻意对你冷漠、疏离的行为了吗?”琬凝始终没有脱口原谅他,司陵沉彦的心中一直忐忑,总是惦记着这事。
余琬凝环顾着四周的环境,淡淡的木材香气混合着不断飘散进来的兰花香气,很是怡人。“这里还真是适合出游度假,环境怡人,空气中还充满着香气!”
司陵沉彦一看她这顾左而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慌不忙的说着:“环境确实不错,但是你若能原谅我,想必心情更能愉悦!”看来这小妮子是没打算这么快原谅他了,一谈到这个她就装憨,装没听到,看来自己真是伤她太深了。
“我现在也心情愉悦啊,原不原谅看你的表现!”余琬凝就是不肯吐口原谅司陵沉彦,不是她故意拿乔,也不是她不愿意原谅司陵沉彦。
人都有一种犯贱的心理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难失去!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不会珍惜,越是难得到的越舍不得丢弃!如果她这次如此轻易的就原谅了司陵沉彦,这件事在他的心里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相较于人生的漫长,如此短暂的片刻,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瞬即逝。他根本就不会记在脑中,放在心里,今日之事也会不断的上演。一而再,再而三之后,习惯成了自然,淡漠疏离就成了家常便饭。那这段情,还是她追求的吗?
“本世子都如此说了,你还不愿原谅,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司陵沉彦无奈,他可真是爱惨了她。旁的人若是看到如此怕是早吓得胆颤心惊,哪还敢如此待他。
“既然如此你也可以不与我计较原谅不原谅的事?我又没强迫你!再说了以你彦世子的高贵身份,纵使你有千般错,那些趋之若鹜青睐你的女子也会将你的千般错当成是万般好!”余琬凝轻哼了一声,要道歉还要摆谱,世间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刚才昏睡的时候她梦见妈妈了,梦中的妈妈还是和她印象中一样,那么的高贵有气质!引经据典的训斥着她的任性,让她好好珍惜司陵沉彦。若不是在梦中的妈妈对他赞赏有加,她也想让妈妈放心,现在想让她对他好声好气都难。淡漠疏离谁不会,大不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好,我的错!那你要怎样才原谅我?”退而求其次,总是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只要她同意,时间早晚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再说!”余琬凝也不是存心刁难司陵沉彦,她确实是没想好,也没去想。他有心,记在心里,改进了,原谅不原谅都没关系。没有心,就是此刻原谅,下一刻又犯,那又有什么意义的呢!
司陵沉彦笑了,笑的别有深意。她如此说基本已经原谅他了,以后再说,自然是期待他日后的表现。她的心已经逐步的向他倾倒,期待起日后来了,再不是之前那般,对他的事总是瞻前顾后了。
这时候映寒敲门进来,规矩的行礼:“彦世子,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放在桌上吧!”司陵沉彦眼都没抬的吩咐,长臂一伸将余琬凝打横抱起,余琬凝也顺势双手环在了他的后颈上。余琬凝也懒得争辩,说自己有力气走过去。因为她知道就是争辩了于事无补,这个在某些事情上有大男人主义的男人,和他讲道理是没用的。因为在天璃长时间以来,他的话就是道理。即使扭曲了事实,也会有人跟着附和。
坐在木质的圆凳上,余琬凝惊奇的发现,这个屋子里的摆设基本都是木质的,就连吃饭的碗筷那些也是木质的。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只是做出造型之后上了一层清漆,都是木头原先的风貌,虽然简朴但是却很别致典雅!
“很喜欢这里?”余琬凝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上上下下的四处打量着,脸上的笑容尽是满意。
“恩,没有那些华丽的饰物,但是简单却不失大方典雅!”余琬凝缓缓收回自己欣赏的目光,转向餐桌上的菜肴!这么多,貌似不是她一个人的分量。“你也没用午膳?”
“恩!”司陵沉彦轻声应着,替余琬凝夹了一些菜在碟子上后,自己才优雅的细嚼慢咽起来。
提到这个司陵沉彦的脸色变得有些牵强,心中着实郁闷。趁着琬凝不在,沉奕和林姑娘你侬我侬也就罢了,就连魏明寒和余琬薇这两个不对盘的人也在他面前互相夹菜刺激他!本就放不下琬凝,加上那两个人刻意,他更是吃不下了!假借出去走走的名义,直接来琬凝这了!
余琬凝心思一转,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委,心中暗笑不已!这个骄傲惯了的男人,肯定是受不了沉奕他们用膳时的气氛,又对她记挂,所以才会粒米未进。映寒发现了,这才贴心的准备了两人份的膳食。
“沉彦,木屋后面的汤泉是温泉吗?我身体太虚想去泡泡!”余琬凝心中有些疑惑,在空地那会她虽然哭了有一会,司陵沉彦的态度也确实伤了她,可是也不至于虚弱到虚脱无力!身体的原主溺过水已经死亡,那这身体肯定多少都伤到了,加上又中了乌头毒。她怀疑伤到了根本了!
“是地热泉!待会你可以和琬薇她们一起去泡泡!”温泉对女子来说养生,又滋润肌肤,对一些妇女病,神经痛,还有贫血症都有很好效果!司陵沉彦浅笑着回答余琬凝,眼底却有一抹极力掩饰的担忧。
余琬凝在司陵沉彦左哄又喂的情况下,将他夹在她碟子中的菜给吃了大半。大概是哭过之后又刚睡醒没多久,感觉有些腻的余琬凝端起了映寒预备的茶水。
突然,余琬凝惊讶的望着正闻着茶香准备品一品茶味的司陵沉彦:“你让映寒她们把闻林茶也带来了?”
“恩,我怕你喝不惯外头的茶水,让映寒带了一些过来!”清新淡雅,汤清,口有回甘,难怪琬凝也喜欢!
“你还真是奢侈!”余琬凝忍不住批评,就为了怕她喝不习惯就让映寒从王府带到别院,又从别院带到这里,还真是不闲折腾。不过余琬凝说归说,心里还是暖暖的。
司陵沉彦不予置评,继续品着闻林茶。她若是见过父王带着母妃出门,吃穿用都要母妃喜欢的,惯常用的,就连寝具都是母妃喜欢的花样。出门一趟要十几辆马车,跟搬家似的,那才叫奢侈呢!
“走吧!琬薇她们怕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泡泡汤泉了!”余琬凝见司陵沉彦不辩驳,也不好说什么,他本就是皇室子弟,和寻常人家不一样,奢侈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司陵沉彦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微微俯身,准备抱余琬凝出去,却被琬凝拒绝了!“我自己走,这是在外面不是王府,被旁的人看到,会有闲言的!”
“你有力气么?”司陵沉彦俊逸的脸上写满担忧,之前她那虚脱无力的模样,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刚睡了一觉。”余琬凝甜甜的笑了起来,指了指桌上的膳食.“元气已经得到补充,现在精力充沛啦!”
“好!若是乏了就喊我!”司陵沉彦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是那么的倔强,就怕她是在强撑。
“恩!”余琬凝也不再理会,她能理解他的担忧,但是身体是她的,她还能不了解吗?
两人慢慢的走着,穿过一间间房间,“琬凝,你刚做梦时一直喊着的妈妈是谁?”听起来像是喊年长一些的妇人,像是乳娘或者嬷嬷一类与她非常亲近的人。
“我和你说我喊的是我母亲,你信吗?”余琬凝半是询问,半是试探的说着。她不知道司陵沉彦能不能接受她是穿越者的身份。若是告诉他会有什么反应,是将她当成异类,除之而后快,还是以为她是痴人说梦。
“你的母亲不是在佛堂吗?”司陵沉彦疑惑,余国公府对这位余国公夫人,也就是琬凝的母亲可是讳莫如深,鲜少提起。甚至少有人知道琬凝的母亲还活着,而且还是在府里的小佛堂礼佛!
琬凝喊的时候是喊妈妈,而不是母亲或者娘亲之类的常人对自己母亲的称呼。据说琬凝一出生,她的母亲就去了佛堂礼佛,琬凝对母亲的感觉应该是陌生大过渴望的。从琬凝拥抱他时的依赖来看,她对妈妈是极其熟悉的,甚至完全信任依赖!就是从小养在宫中,也时常能与母妃见面的他对母妃都没有这种感觉。
“是啊!我的母亲是在佛堂礼佛!”余琬凝淡淡的说着。这具身体原主的母亲确实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了佛堂礼佛,却不是她的妈妈。她的妈妈远在遥远的二十一世纪,她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那你……?”司陵沉彦的疑惑更深,琬凝在喊妈妈时,脸上笑容甜美,小女儿娇态尽显。可是唤母亲时,脸上笑容却淡了许多,语气也平淡的生疏。
“我都没见过,也会有所期盼的呀!”别人家的孩子都有母亲细心呵护,没有母亲照顾,余琬凝能平安长到十几岁,也算是万幸了。
“琬凝,不管如何,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司陵沉彦眉头微皱,琬凝的话虽然圆的极好,可是她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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