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里，秦淮安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会让管家到前台问一句，好几次都想直接甩手走人了，可一想到那份文件，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第三杯水喝完，秦淮安也终于忍耐到了极点。
“一个会，要开这么久吗！”看着前台走过来，秦淮安质问着。
“秦先生，很抱歉让您久等了，请跟我来。”前台小姐姐面不改色，依旧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带着秦淮安走向电梯。
她帮秦淮安按了楼层后，笑着看电梯门缓缓关上，这才重新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出了电梯，早就有人等在电梯口，为他带路。
见状，秦淮安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了一些。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助理推开门，让秦淮安先进去，管家跟在他身后想要进去，却被助理伸手拦住。
“这是什么意思？”秦淮安皱眉，看向助理。
“抱歉，唐总说了，只能让秦先生一个人进去。毕竟是办公室，丢了什么东西的话，也比较麻烦，您说是吧？”
助理脸上挂着笑，却让听的人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
“你的意思是，我的管家会偷东西？”
“当然不是，只是预约的时候您只登记了一个人。”
秦淮安握住拐杖的手颤抖着。
“先生，我就在门外等您。”管家垂眸，用自己的退步来换秦淮安的顺利约见。
秦淮安知道这是唐祁在报复自己，而这机会还是自己递给他的，越发心梗。
但此刻，他也只能照做。
打开门，才发现里面还是一间办公室，而唐祁的办公室，则在最里面。
“唐总，秦先生来了。”助理敲了敲门。
“进。”
听到回话，助理朝秦淮安微微一笑，推开了门，示意他进去。
秦淮安冷哼一声，杵着拐杖敲了敲地方，挺直了腰板。
“秦老爷子，抱歉啊，工作繁忙，让您久等了。”唐祁起身，脸上挂着笑，怎么看都像是个笑面虎。
“哼。”秦淮安看到三人，没有半点好脸色。
孟晚倒是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窝在沙发上，连正眼都不曾给过秦淮安。
“旁的就不说了，文件的事情，你想做什么？”没等唐祁招呼，秦淮安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唐祁勾唇，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孟晚微微坐直身体，朝唐祁那边移动了一下。林白是个爱凑热闹的，但却是坐在了唐祁的办公桌对面，隔着一段距离观察着他们，没有凑过来。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饶是把柄在唐祁手上，秦淮安也没有低声下气。他瞥了一眼唐祁，在他看来，唐祁也就这点小手段了。
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也只能想到这么点报复的方法了。
“很简单，让秦阳当着两个学校的面给我弟弟道歉，并且承认自己是故意推人。”
“不可能！”秦淮安想也不想地拒绝。
秦阳是秦家最后的希望了，他不允许秦阳的人生有一丁点污点！就算他绘画不行，他也有办法把他打造成艺术家，一个艺术家，是不能够有污点的！
唐祁似乎早就料到了秦淮安会拒绝，表情没有丝毫崩掉的迹象，依旧挂着笑。
“还有第二种方法，掰断秦阳的手，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他接回去的，只是可能也要养上个十天半个月。”孟晚眨眨眼，用着最无辜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秦淮安看向孟晚，一瞬间觉得自己年老了，听错了话。
林白看着这一幕，在心里鼓着掌。
‘你说说你，惹谁不好，惹这两个记仇的小祖宗。’林白摇了摇头，在内心给秦淮安点了个蜡烛。
“你们别太过分！”秦淮安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两人。颤颤巍巍的模样，林白都怕他碰瓷倒下。
“秦老爷子，做错事就得付出点代价，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们也很难办。”
面对秦淮安的指责，两人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没有一点要挪动和退让的迹象。
“你们要多少钱，我给！”秦淮安盯着唐祁的眼睛，率先败下阵来。
“秦老爷子可能不太清楚，我和我哥两个人的公司一天的营业额，可是比秦家一个月的收入还要多一些。”孟晚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那你们究竟要什么？”
“很简单，一个道歉。”兄妹俩同时变了脸色，笑容收敛了起来，带着几分威压，颇有些气势。
秦淮安黑着脸，却不像一开始一样，想也不想的拒绝。
他在考虑，到底要放弃什么。
如果这个文档发出去，他以往的所作所为都会被挖出来，秦家以后只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如果让秦阳道歉，以后他就再也难以接触到顶尖的艺术家，秦家的未来也会完蛋。
前后左右的路都被封死，秦淮安紧咬着牙关，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两人。
“秦阳可以道歉，但只能私下道歉。”
“秦老爷子，你是不是对这件事有什么误会？此刻的你，可没有谈判的权利。”唐祁手搭在膝盖上，神情桀骜，像只猎鹰，锁定着自己的猎物。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第三个选择。”
“什么？”
“很简单，这份文件，我会发到网上，让世人审判。”
唐祁将文件扔到秦淮安面前，神情冷漠，没有了一开始的笑面虎模样，像是宣告自己的耐心已经告罄。
“等等，我选择第二种！第二种方案！”秦淮安有些慌了，站起来，做出了选择。
林白脸上笑意更甚，越发庆幸自己没走，这才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对峙。
“很可惜，在第三种方案说出来的时候，您就已经没有选择权了。”唐祁站了起来，语气平淡，没有起伏。
“林白，让助理送客。”
“好嘞。”林白椅子一转，拨通了电话。
很快，助理走了进来。
“秦先生，请。”
“唐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秦淮安手举起拐杖，却被唐祁轻轻压下。
力道看似不大，却让秦淮安无法动弹。
“您还没明白吗秦老爷子？”唐祁走到秦淮安身边，附在他耳边低语。
“从一开始，您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秦淮安瞳孔猛地一缩，彻底明白了这一场所谓的谈判，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结果。
“送客。”
看秦淮安呆滞的模样，唐祁没有半分怜悯，冷漠的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