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验尸?这法医验尸,在津市租界肯定有。但在这偏远的西北地区,有这样的医生和条件吗?
这邱明不愧在津市这种大城市长大,眼界竟也如此开阔。
于是故意装作不懂地问道:“你说的这可是古代公案小说中的开棺验尸?”
“你这人就是喜欢打打杀杀的,不喜欢学习科学。这门学科叫做法医学,我在咱老家,总和那些外国巡捕啊警察啊打交道,了解到有这个学科。”
“尸体运回去?”千里转运尸体,想到这里,就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具体情况我联系联系津市那边再说,咱们先把尸体找到,然后用酒精泡起来怎么样?”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都要吐了”刘子龙想起来那个场景就觉得恶心。再说了,也没那么大的玻璃瓶啊,难道切开了泡着?
“你这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杀人狂魔,还在乎这个?”
“你给我滚,你才杀人狂魔呢。”
邱明乐不可支,急忙道:“好了好了,不惹你了。咱们抓紧忙正事吧。”
然后调查结果更让二人大吃了一惊。
这个俘虏的尸体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卫生队说的很清楚,已经在死亡叛匪的埋葬地点埋了,但是去了之后却没有挖掘出尸体。
“这件事可以实锤了,一定有猫腻。”邱明确切地说。
紧接着他又转而问道:“在他交代完情况,然后又死亡这段时间,接触过什么人没有?”
刘子龙答道:“因为他官职最高,又给我们提供了重要情报受到优待,所以接触的人只有看守、送饭的炊事员。目前这两人已经被隔离审查了。但是,都是基层老兵,不应该有问题啊。而且那天的饭,炊事员是统一送给看守人员和他的,要有问题看守人员也有问题了。所以最多可能是看守人员干的。”
“你的意思是怀疑看守人员用某种手段弄死了他对吧?那还要解释一个问题,就是他怎么和国府军联系起来的。现在来看,这个事的幕后主使可是国府军啊。”
“看守只是普通战士,而且是从东北带来的老兵,哪里有机会接触国府军的人?肯定有人从中联络,这样一看,这可是一条线啊。”
邱明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开口问道:“他死亡原因不是内脏出血吗?这个总得有人做出判断吧?大夫不算接触人吗?”
刘子龙笑了:“你怎么糊涂了?医生接触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再说了,这个医生是周启兰,你不会连她也怀疑吧?”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她怎么不能怀疑了?莫非你俩已经。”
“你给我闭嘴!不许诬陷我俩清白。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没有任何一丝丝的不正常关系。”
“那我再问你,他被俘后受伤了吗?谁给他诊断处理的。”
“他是被砸晕过去又救醒的,救他的医生还是周启兰。如果周启兰想害他,何必救她?”
“医学的事情你懂吗?砸晕了没死,早晚能醒,否则你们的人也不会把他送到卫生队了吧?我问了侦察参谋了,他说这个俘虏往回押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周启兰又给他检查了检查身体。”
“那你也不能说人家周启兰如何如何?查查身体就能把人弄死,而且不是当时立刻死亡?这又不是聊斋故事。”
“急了急了,你看你一不留神暴露了。你觉得你这个状态正常吗?你自己冷静想想,怀疑任何人应该是你的基本原则,可是你现在的态度,完全是对人不对事了。你别说你对周启兰没别的感情,就说一点,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您会这么激动地和我说话吗?”
刘子龙听他这么一说,自己也是一愣。对啊,换别人自己会这样吗?
冷静下来,语气也软了:“邱爷,您别生气。您这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我错了,我给您道歉。”
邱明叹了口气:“男人就是这个臭德行。不过周启兰这个女人看上去就不简单、有手段,别看打仗你行,这种事您脑子真是不够用。听兄弟一句劝,少来往、多提防!”
“听你的,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不过,你觉得有没有必要调查调查她?”
邱明摆了摆手:“算了吧,关键是少来往。让对方没有可乘之机才是最好的办法。”
“对对,兵法有云:可胜在敌,不可胜在己。”
“你呀,说起兵法来一套一套的,也别说,打仗也行。就是和人打交道,你还是嫩了点,欠练啊。这个事,我还是会继续查的,你放心就是了。”
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下来了,邱明说:“新兵马上就到,还有物资,你做好接收及训练准备。我还给您带了件神秘礼物,你很快就知道了。”
“行,喝酒去,叫上周启兰和董梅。”刘子龙一拍邱明肩膀。
当夜,二人在团部一番痛饮,不管怎么说,这次作战胜利结束,也算报效国家了,刘子龙和邱明都很开心。为国尽忠,还有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两天后,就在刘子龙翘首以盼新兵和物资时候,接到了指挥部的电话:迅速到指挥部开会。
刘子龙听到消息后,紧急找邱明商量:“指挥部此时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会不会是鸿门宴?”
“回拒虎关开还是在昭布统开?”
“都在昭布统呢,当然在昭布统开了。”
“那你怕啥?咱们这边不也没发现国府军的部队有什么异动吗?放心去吧,没问题。表情一定要放松啊,该怎样还怎么样。”
这次会议,平叛的高级军官都在,周次长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召集大家前来,是有个新的情况向大家汇报。”
环视下众人:“昭布统附近发现了土匪的踪迹,这些土匪和之前的叛匪有没有勾结,不清楚;这些土匪只是单纯扰乱治安的土匪还是有政治目的的政治土匪,不清楚;这些土匪的具体兵力、装备情况等等都不清楚。”
听闻此言,包括刘子龙在内的诸将俱面面相觑。这才刚打走了叛匪,怎么土匪又出现了?
一个西北军的骑兵师长问道:“次长,会不会就是漏网的叛匪,就地转化成土匪了?”
周次长摇了摇头:“还是不清楚。”
见到对敌情一问三不知,众人更加疑惑了。
此时,董秘书长突然发话了:“刘团长,这个事情你要多出力啊,因为这个事情,起因还和你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