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连实在是冲得太猛,刚冲进村里的时候,敌人还没反应过来。
最前面担任搜索任务的一个班,正巧与两名敌人撞了个满怀。
这两名敌人手里拎着粮食,很可能是在挨家挨户搜找食物。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会碰到我军,先是一愣,然后扔下手里东西扭头就跑。
然而他们刚转过身,就听后面喊道:“再跑就开枪了!我们优待俘虏!”
紧接着又是一句话传入耳朵:“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再者又不是和鬼子打。你们只要放下枪,我们保障你们的安全。否则你们再动一步,我们就开枪。”
这种情况下,换谁也不敢再动啊。二人立刻乖乖举起双手。
一问村里情况,说村里老百姓已经跑光了。他们连已经跑散了,他们跟连长总共十几个人逃到村里,想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好有力气继续跑。
简单审讯后,立刻让他们带路。
副连长带领着一个排的战士,在这两个俘虏的引路下来到一处大院子门口。
没敢走正门,从旁边的墙头翻了进去。
一翻进去就一起喊:“缴枪不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就听屋子里一阵嘈杂,然后就从屋子里打出来几枪。
副连长下令:“打,往屋子里狠狠打。”
子弹立刻钻透窗户纸射进屋内,打得碎木屑和碎纸屑到处乱飞。
同时有几名战士爬上屋顶,揭开了屋顶的瓦片,把手榴弹扔了进去。
随着几声爆炸声音,里面传出来哭着的求饶声:“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啊。”
几个敌人狼狈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好几个都负了伤。
副连长问他们:“为什么不投降?还敢向我们开枪!”
“我们不想打,是我们连长先开的枪,还逼着我们抵抗。”一个戴着大檐帽、军官模样的人回答。
“你们连长呢?”副连长继续问他。
“被从上面扔下来的手榴弹炸死了。”
“那你是什么官儿?”
“我是司务长。”这个俘虏兵老实回答。
这个排消灭了这股敌人后,副连长赶回连长身边,向连长汇报的时候,连长正在村口看地图。
两人便商量着下一步计划。
副连长说:“同志们比较疲劳,我的意见是在此休息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村里有灶,也能顺便烧点开水喝。”
连长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在村里目标太大,敌人也会本着同样的想法进村来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转移,换个更隐蔽的地方休息吧。”
正要组织队伍出发,就见三排长急匆匆地跑来:“连长,西北方向来了一百多敌人,距离大概三百多米,说话就到眼前了。不过队形很散漫,像是在逃跑。”
这种汇报就基本符合要求。不能只是汇报来了敌人。要把来敌方向、人数、距离、主要武器装备等汇报清楚,还要预判敌人的意图。
副连长是火爆脾气,一听都要跳起来了,抽出腰间的驳壳枪:“连长,你去布置其他方向的防御,我去三排抵挡一阵。”
连长点点头:“好,看来只能是先在这个村子里守一段时间了。我们坚持到天黑再突围。就像咱们在根据地粉碎敌人的反围剿时候一样。”
一听“反围剿”三个字,大家都笑了。这些连排长,都是打过鬼子的老兵。
连长提起这段经历,让所有人都从紧张的情绪中得以恢复:当年天天在鬼子的重围中作战,都活下来了。相比之下,这些国府军的溃兵,实在是不值一提。
连长迅速布置防御,以三排防守西边和北边,以一排防守正南面,二排两个班防守东边,留一个 二排六班作为预备队。
同时,将火力排的两门60迫击炮和两具巴祖卡火箭筒增援给三排。
副连长刚到村子西北角的时候,最前面的敌人已经进入一百米以内了。
副连长依据反围剿作战的经验,知道要想坚守到天黑,就必须节约弹药,于是下令道:“等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开枪。”
大家纷纷在房顶、墙后隐藏好身形。
敌人大模大样的往前走,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伏兵。甚至走在前面的敌人,已经越过了我方前出的哨兵。
已经有敌人踏入村子了。
这时候副连长站起身来一枪撂倒了一个扛着机枪的敌人,同时大喊道:“打!”
话音未落,密集的枪声就想响起来了。
子弹从正面、侧面、甚至是背后射来,这些敌人瞬间被打倒了一片。
其余的敌人见状不妙,立刻扭头就跑,顷刻间就跑的无影无踪。
副连长见状急忙命令打扫战场,收拾敌人身上的武器,抢救受伤的俘虏。
利用这个时间,连长在布置防御的时候,也仔细观察了该村的位置。
发现该村坐落在一处大路旁边,他对对照地图研判后认为,这条大路是附近仅有的一条大路,很可能大股的敌人要从此通过。
否则那么多的敌人走小路逃跑,会造成拥挤不堪,加大被我军歼灭的可能性。
所以敌人大概率会走这条路逃跑。
基于此判断,他决定就在这个村子里驻扎下来固守,等待与主力建立联系。
这就是指挥员根据战场态势,主动选择承担重任的主动精神。而不是考虑自身的安危。
主意打定后,全连争分夺秒构筑工事,连俘虏都参加了进来。
很快,又一股敌人从大道上开来了。
这次来的敌人数量不多,只有三十多人,但居然都是骑兵!
而且队形整齐,一看就是敌人的搜索部队。
我方战士赶紧隐蔽起来。
这支骑兵部队路过村子的时候,先是观察了一下,然后举起枪来对着村子里面噼噼啪啪地放了顿枪。见村庄里已经没有反应,干脆连马都没下,就继续前进了。
躲在制高点观察的连长和副连长相视一笑:后面看来有大鱼要上钩了。
果不其然,很快,从正西方的大路上,烟尘滚滚开来一支大部队。
两侧是徒步的步兵,中间是机动车辆和骡马。
他们也没有在两侧派出掩护部队,而是耷拉着脑袋,以密集队形艰苦跋涉着。
但是,打头的却是两辆鬼子的九七式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