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野应得认真。
余闲回去时，久乐主动开口：“主子，张老三那儿奴跑一趟吧。”
“你去做什么？”余闲笑了：“你以为我方才是什么意思？送人下阎王殿吗？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
“奴错了。”
“乖~”余闲揉了把久乐的脑袋，笑道：“久乐呀！咱们做人可不能这么浪费，年轻力壮有精力，多好的劳力啊！开山采石修水利，哪个不行？”骗婚家暴，呵！
久了眼睛一亮，飞快点头：“奴明白了！”
“我们久乐真聪明。”
张廖文心这一养病，就是冬去春来。
枝头挂新绿，草色入帘青。
余闲歪在榻上享受袅袅春风，就见高壮了不少的张野单手拎着布包蹿进了院子：“表姐！”
“在呢在呢！”懒洋洋的应声，好似冬眠初醒的小兽。
“先生明日有事儿说叫休息，我想去工坊里帮我娘。”说着张野讨好一笑，虎牙调皮。
“去吧。”余闲伸了个懒腰。
张廖文心从能下床起就再待不住，甚至抢过一阵她院子里伺候的人的活计。
余闲知道她这是不想被晚辈的她养着，也可能是不想把压力都压在她儿子身上，于是提议叫她先养好病，养好了给她安排做活，这才叫她踏实躺回床上。
但说是那么说，老实讲适合张廖文心的活实在太少。
头一个的顾虑就是她精神上的问题。
余闲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把她安排在了一个气氛相对平和，也不会接触太多人的活儿上。
就是盐工坊的账房女先生。
张廖文心识字懂帐还细心，如今已经做工第十天了，可以说上手的非常快。
说起这盐工坊，还是因祸而得。
年初沧州盐引迟迟未下，祁绥都跟那些先生研究威逼利诱朝臣帮忙开口了。
但余闲知道，若是这招好使，有邹敬在盐引早就送来了。
为了保证州内百姓最基础的用盐，只能高价从他州去买，他州却默契限量售卖甚至一次比一次要价高。
这要没有猫腻谁信啊！
沧州上下官员没一个不恨得咬牙，在这般情况下，祁绥依旧咬死不高价卖出。
因此每日一睁开眼就得先赔上一大笔银钱！
那时候沧州有多缺盐？购盐限量且每人都取最低量不说，还要根据户籍登记人口数购买，甚至规定每次最多只能买五日所需。
直接叫城中九成食铺都不得已歇业！
余闲一开始并不清楚，还是张野出门后发现关了好些铺子回来说才知道的。
这一下子，可把她给气坏了，想着那泛苦的青盐，余闲决定直接大闹市场！
借祁绥召苏阳来府的时候，余闲主动去了前院书房，对苏阳描述了一下盐湖的样子，询问周边可有类似的地方。
也是巧，苏阳直接道沧州境内就有一处与她所言极为相似之处，离沧州主城不远，骑快马出城用都不上半个时辰。
这还能等？
余闲直接就找人带路快马奔了过去，确定是盐湖后，回府就抄了制盐的方子给祁绥送了过去。
然后又提出了造假盐引的提议。
祁绥同意了。
余闲都不想再回忆苏阳听见她提议造假盐引时的表情。
有什么可惊恐的？当初元家把行宫打成蜂窝煤也没见你惊吓成这样呀！造个假盐引还能比造反吓人？
有了详细的方子，第一批湖盐很快就制出来了，成色比最上等的青盐都要好，没有半丝苦味。
在制造量足够支撑沧州本地的使用后，余闲又一次来到了书房。
苏阳依旧在。
余闲提出了外售，还是高价外售！
她完全没有遮掩自己企图的意思：那些人当初怎么吃进去的，如今就得翻倍再翻倍地给她吐出来！
祁绥笑着同意了。
而苏阳一张脸全白了。
余闲没理苏阳，极为兴奋的提出了好几条建议。
比如方子流程保密方法，分段完成之类的。
比如三班倒不停产呀！
比如先走高端中端两种路线呀！强调包装的重要性。
比如提出奖金制度，与工坊当月效益、湖盐质量挂钩等等
一说就彻底收不住了。
然后盐湖被圈，周围建高墙建工坊，里头热闹，一天三班倒，源源不断地拉出去精品湖盐，拉回来金银铜板。
“王妃，这是这个月的账册，”天黑时楚无归是与张廖文心一起过来的，他抱着高高一摞账册，瞧着得有六七本，笑道：“怪不得都说盐上暴利呢！这才一月，就把前两月高价买盐的银钱翻倍再翻倍的赚回来了，甚至还一把压下了不少的盐价。”
余闲明白，这一个月下来，周围几州的世家官宦，哪怕富足之家都选择了精品湖盐，原来的青盐只剩寻常百姓这一个消费群体，受限之下不得不降价。
琢磨着也不耽误余闲翻账册，在看到最后的数额后哪怕心中有了准备也依旧忍不住挑眉。
怪不得苏阳之前还恨不得躲病猫府里呢！这几日就直接蹲守在工坊账房，瞅着入库的银子不停嘿嘿地傻笑呢！
不过“中都该有反应了。”一个月了，消息一来一回也该到了。
“王妃安心，盐引足以以假乱真，至于湖盐的品级，工坊二次加工做精盐，谁都挑不出来理。”这得多谢那些贪官世家，只要他们一天不愿松口盐这口肥肉，就不会叫盐引登记造册，就无法证明他们手中的盐引是假的，这样他们就有足够的发挥空间。
这也是目前湖盐只走高端中端两条路的原因，还是得给别人留口汤的，要不人家掀桌子他们也没法玩了。
“行叭。”余闲指了指桌子上的纸条，叫久乐给楚无归：“盐上瞧着不错，那糖也别落下了。”
“您还有二次加工糖的法子？”二次加工这个词还是楚无归才跟王妃学的，他都惊了！王爷这哪是娶了一个王妃回来，这怕不是娶了一座金矿回来！
“我记得盐工坊后面的山上就有大片甘蔗吧？那糖工坊就也建在那一片。地方可以划大点。”调过去围守的府兵也方便看守保护。
“那儿府兵多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