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的伤很重,他看着眼前得意无辜的人,再没力气去管。
他拿出手机,拨给陆漓。电话那头久久才接听,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头痛欲裂,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地不起。
全身散架撕裂般锥心,痛得他无法承受。自从入了部队,他就不是个矫情的人。可现在这实打实的疼痛感,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让他无法呼吸。
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有人一直在动。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吵,他像被很多只黑手束缚一样,挣脱不开,越来越窒息。
就在他快受不了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熟悉冰凉的清香,由远及近慢慢浸入他的脾胃窜入他的五脏六腑,他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黎影是在刚出动车站的时候,接到陌生来电的。久久她才接听,可那头一片嘈杂,没人对着手机说话。
直到后来,陆漓给她打了电话。等赶到佚名军区医院的时候,陆漓已经在等着她了,一间手术室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她看到江老医生也在。
“影儿,你来了。头儿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一直在说话,可是没人听得懂。江老说他很多要害受了重创,接下去的处境很危险。”
江老医生在旁边给黎影全身消毒,然后给她穿了一件医护防尘服,和她重新进入手术室。
手术台上的人早已虚弱不堪,伤痕累累。医生护士正在准备动手术,黎影小心凑过去仔细听他在呢喃什么?
声音太小了,没人能听清什么,可是黎影却听得很认真。
江老提醒黎影:“他的情况很不乐观,他的意志薄弱,这对我们接下来给他做的手术很不利。”
黎影握住炎烈的手,不管他能不能听见,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她打量了所有的医护人员,然后默默的退到了一旁坐下。
手术开始,江老和另外一个主治医师主刀,两个助理医生,另一个麻醉师。
黎影用手机给手术室外的陆漓发了条短信,然后就像鹰一样紧盯着手术台开始忙碌的医生们。
手术顺利进行到了一半,江老额头已经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旁边的瘦高个医生正准备用汗巾给他擦汗,谁知汗巾下竟藏着把匕首。
“啊~”江老医生始料不及,惊呼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黎影当胸一脚,狠狠踢向要行凶的高瘦医生,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踢向另外一个正准备下刀的主治医生。
“江老,他俩交给我,你带着其他人继续手术。”
两人没想到黎影竟然如此厉害,识破了他们的计划。看来不打倒她,他们是休想完成任务了。
两人一左一右对着黎影猛攻,毫不留情。这时外面有人用力拍打着门,黎影想要去打开,却被两人拖住。
麻醉师是个女医生,毕竟这里是军区医院,见识的场面还不少,她趁黎影拦住两人的时候,偷偷摸到门边想要从里打开门。
可是门被动了手脚,怎么也打不开,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黎影把手机扔给她,朝她大喊,打给陆漓,叫他想办法从外面开。
两个假医生想去阻止,可黎影一直和他俩周旋,他们无法分身。两人互看一眼,看向黎影还在包扎的手,找准时机,同时直击她的右手,只听咔嚓一声,黎影脸色煞白,倒吸了口凉气。
就在这时陆漓带着一群人破门而入,几个医生快速奔到手术台配合江老做手术。
陆漓身后的队友训练有素地把那两个假医生制服了,陆漓红着眼举着枪,就要对准他们,被身后的周瞿拦了下来,“留活口。”
那位麻醉师看到黎影流血不止的手,惊呼道:“你受伤了。”
陆漓一听,才恢复状态,急忙跑过来检查她的手,“快,快给她包扎。”
黎影看着陆漓,轻声说:“这手应该是好不了了。”
陆漓哽咽道:“别瞎说!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医生。”
傅子墨赶来的时候,只见炎母在手术室外悲痛欲绝,炎父双眼通红的安慰着妻子。
他走上前握住炎母的手,“炎姨,炎烈一定会没事的。”
炎母看着他,已经说不出话,她精致的妆容已经被哭花。
这手术前后过了十多个小时了,这漫长的等待让在外的人都很心焦。
隔壁的值班室,医生在给黎影上药上夹板然后仔细包扎。这次的手伤比前两次严重了,医生严肃地嘱咐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磕磕碰碰了,要不然这只手就要废了。
在一旁的陆漓一听,再也忍不住了,一直在猛擦眼泪。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自家队长还是黎影。
正所谓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黎影脸色依然白得可怕,医生给她打了止痛针也没效果。又给她开了止痛药,说实在疼得受不了就再吃一颗。
平时受点伤就会晕过去的黎影,今天愣是没晕,只能生生承受着这份疼痛。
两人出了诊室,陆漓小心地护在她的右手边,深怕她的手再碰伤。
黎影看着双眼通红的陆漓,挤出了个笑容,“大男子汉,哭什么?我都没哭。”
陆漓想都没想又擦了擦眼角,“我知道你疼,我帮你哭。”
他俩来到了手术室外,陆漓见到沈局也到了。
沈局正在安慰着炎母,“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快把事情查清楚的,给你们一个交待。”
陆漓本想赶紧上前跟领导报到的,可刚迈步,耳边又想起医生刚才的话。黎影的手比较重要,他迈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来。
傅子墨看到受伤的黎影也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简单的问候:“没事吧!”
黎影走过来虚弱的摇摇头,炎父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就想起了那天炎烈说过的每一条标准,惊诧得推了推炎母。
炎母还沉浸在悲伤中,毫无察觉。
刚才在手术室里发生的事,陆漓已经跟他们说了。炎父急忙向前一步,礼貌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们家的烈儿。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黎影没回话,只是看着还在哭泣的炎母,她淡然自若轻轻说了一句:“我知道是谁在伤害他。”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盯着她看,等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