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药,可以用珍贵的一次性卡片帮你一把,但你要把你的卡片和药丸给我作为交换。”受伤女人的前男友快速出声,他怕别人抢了先,积极主动的取出一张卡片。
女人压根没搭理他,只是执着的看着程双,同样程双也没有顾虑那男人的想法,她挠挠脸,实话实说,“我有的是一款奶片,类似于大量安眠药的作用,可以让人快速睡着,怎么都醒不来的那种。”
“我要!”女人后座的那个男人忽然尖叫出声,他的双眼开始赤红,满头的冷汗,手抖的不成样子,把卡片和药丸掏出来,越过座椅背,直接塞进程双的怀里,半分不接受拒绝。
程双想了想,把奶片交给了他。
男人接过奶片,脸上出现类似于哭又有点想笑的扭曲表情。他将奶片吞下后,立刻往自己身上丢了一张卡片。
白色气囊似的东西,瞬间膨胀又迅速收缩,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如同木乃伊般,连条缝隙都没有露出来。
男人没有自我解决的勇气,但他的办法也是一种临死之前的良善。
程双收起腿上的卡片和药丸,并没有细看,只是默默的望着那个女人,等待她的抉择。
女人前排的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出声了,他口罩下的声音稍显青涩无力,“我有一枪一弓单,你要吗?我需要白丸和红丸。”
男人手套上满是血色,地上有一块被黑色融絮虫包围的肉块,应该是他在融絮虫钻入手背的刹那,将那块肉挖出,却因为没有疗伤的药丸补充,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止血。
女人这次侧过了头,她看了眼男人的伤,冷冷道,“好!”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木乃伊’渐渐闭上了眼睛,呼噜呼噜的酣然入睡。
那女人则交换好自己需要的东西,毅然决然的下了车。
程双看着她逐渐走入淡雾中的身影,抿直了唇角,几乎在车开远的瞬间,砰的一声传来。
小姑娘慌忙的回过头,哪怕眼睁睁看到过不少生命的死亡,却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一般,心中蔓延出一股奇怪的愧疚感。
她赶忙将这种莫名的负面情绪甩开,每个人都有她要选择的路,无关系的旁人既然选择不插手,所有哀伤也不过是自我的一种感动和虚伪的情感宣泄。
程双抱着熊宝宝,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坚韧。
大帽檐开着车,在售票员的无声确定下,沿着两条花里胡哨的实线,开向了美食街。
远远的,荒芜贫瘠的大地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五彩缤纷的摩天轮。
随着巴士越开越近,喧闹的声音伴着音乐蔓延了过来,车厢内的融絮虫已经完全消散,那‘木乃伊’到如今仍是不知生死,却也没有走上其他人的老路,老老实实的打着呼噜。
等到巴士停在指定的停车场,几人扒着窗户望向窗外,几十辆破旧的巴士停靠在停车位上,有些车的状态还不如他们这一辆,不但车窗破裂,连车厢也从内部被攻破,成了货真价实的帐篷车。
里面的乘客不知生死,但从车厢里的血色污痕看来,恐怕凶多吉少。
售票员举起牌子:请到积分兑换处选择付款方式。
美食风情街的外围同样花里胡哨,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塑料材质做成的围栏,可不得不说,这里成了一路以来,最安全又最热闹的地方。
售票员熟练的举起第二个牌子:尽快入内,扬尘会每隔半个小时,到达美食街外围。
扬尘?
那片雾?
几个维护者刚进入死亡之地,便被巴士接走,是以根本没有体会到雾气和扬尘的区别,可能是这个地方的扬尘都是灰蒙蒙的,而非黄土满天。
哦对了,黄土全被怪物吃掉了。
几人有同车的情谊,分别前简单交换了代号,万一先一步进入美食街的维护者早已组成了自己的小团队,他们后来的,肯定难以融入,倒不如同车的人,相互‘了解’彼此的战斗方式,更放心一些。
眼睛漆黑黑的白裙少女名为大白,她的技能跟线团有关,她能在短短几秒间织出可以具现化的武器或工具。
牛仔青年叫阿乐,吹口哨能吹出保护罩,只不过是口水组成的保护罩,略带隔绝他人的自动技能。若吹出军曲,便有千军万马般的攻击方式,这一项技能仅维持短短几分钟。
两个水电系技能的男人一个叫电一个叫水,水的技能很特别,他是可以制作跟水有关的卡片,比如水箭、水流、冰刺等,储存到卡中随时取用。
受伤女人的前男友自称阿B,技能是泡泡糖,跟阿乐的不一样,他的泡泡糖吹出来后有小炮弓单的作用,一打一准,准确率很高,却需要不停补充泡泡糖做媒介。
手背割掉肉的帽衫男人,实际是一个刚二十岁的少年,叫小七。
听到他的称谓,所有人同时想到一点,那就是以他的年龄,在他的休息站应该是排行老七,所以他的站点约计七人左右。
小七的技能依赖于录音设备,他胸口上别着一个造型简约的胸针录音笔。在路上他使用技能的次数很少,多用的是一张有防御功能的盾牌卡,可反弹攻击。他也是杀怪物最少的人之一。
两个到现在都没摘掉帽子的大帽檐,高个子的叫大海,技能似乎花样很多,一直未被他人摸透。
另一个矮个子,全程几乎没出多少力,都是靠高个子保护,自我介绍时还挺骄傲,口罩下的声音又闷又哑,辨不出男女,“叫我老宫就行!”
所有人……呵呵!
老宫半点解释的想法都没有,退位让贤,后撤了一步,露出了靠着车厢,依然奄奄一息,却坚强的活下来的游客女人。
女人勉强笑了笑,大腿上的血已经滴到了她的鞋面,她尽量把自己好看的一侧侧脸露在外面,睫毛眨眨无害又可怜,但见识过她吭都没吭一声就把自己的腿肉扯下来的男人,恐怕没一个觉得她是个简单柔弱的小白花,食人花还差不多。
“我叫想容,请大家多关照。”
她的姿态很狼狈,发丝被汗珠浸湿贴服在脸上,尽管五官不算漂亮,但很有女人味。
即便她是依靠他人的庇护勉强活下来,可程双却觉得自己并不算厌恶她。
谁不是为了生存,努力的挣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