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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司楚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问道:“宣兄,难道不能将福寿·膏一举禁了么?”

宣鸣雷苦笑道:“去年我就提出了此议。只是你也知道,共和就是这点不好,谁说了都不算,非得议府通过才行。当初我的动议一提出,连第一轮讨论都没能通过。”

“为什么?”

“还不是礼部司说福寿·膏已是最大宗舶来品,所抽赋税已占了关税总额的近一成,一旦禁绝,各级属吏和士兵的薪水都要发不出来了。”

郑司楚听了皱了皱眉道:“真是短视。福寿·膏为祸甚烈,为贪小利,终罹大祸。现在议府中难道没人看到这一点么?”

“谈兄虽然赞同我,但王司长却坚不认同。”

虽然名义上属于大齐帝国的一个行省,但五羊城实际上已自成一国,依然保留着全套的共和国班底。与帝国的六部尚书制对应,五羊城采取的五部司司长制,主管庆典、外交与财政的礼部司,其实集中了帝国的礼、户两部权力,因为担当整个执政府提次运转资金的重责,是五部司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礼部司的司长名叫王趾青,是个极有才干之人,在当年的礼部司长因为支持和谈而遭人弹劾去职后接任此职,这些年来一直干得井井有条,每年为执政府的运行提供了有力的保障,一直都在传说下一届的大统制非他莫属。也正因为王趾青位高权重,又有才干,不免有点唯我独尊。加上五羊城军政分开,纵然宣鸣雷身为次帅,也只能提出提案,并不能命令五部司,因此尽管宣鸣雷在动议中说任由福寿·膏泛滥的话,势必无可筹之饷,且无可用之兵。但王趾青觉得福寿·膏交易尚有利于财赋征收,禁绝了反而使军队筹饷困难,因此只需因势利导,严禁士兵吸食便可。在议府中王趾青的影响力远大于宣鸣雷,王趾青既然是这意思,议众自然纷纷附和他的看法,结果宣鸣雷的动议在第一轮便被驳回了。郑司楚现在已被完全排挤在五羊城政局之外,对这种内幕实是知之不详。听得宣鸣雷说起,他不禁一阵怔忡,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宣鸣雷见他不说话,知道这老友实有经天纬地之才,现在却只能在自家后院种菜养鸡。这等安静平和的日子,对寻常人来倒也求之不得,但对郑司楚而言,无异是一匹俊鹰被剪去了双翅健翮,心中烦闷实难言表。他也给自己倒满了酒道:“郑兄,说不得了,真没有办法的话,我去与大统制商讨,将此事利害一一挑明,大统制当能明白。”

郑司楚听得宣鸣雷这般说,问道:“你是要我姨夫动用最终决定权?”

“然。”

大统制本是当初共和国的最高元首,如今已复辟帝制,但五羊城仍保留着共和制,因此此职便在五羊城保留了下来。现在的大统制名叫陈虚心,乃是郑司楚的姨父。陈虚心当年是工部司的司长,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匠,但为人却甚是木讷,也从不与人争执,因此在当初南北和谈,五羊城以臣伏大齐帝国为代价获得了自治权后,第一任大统制便由资格最老,又各方都不反感的陈虚心担任。陈虚心做大统制这些年,也真个是碌碌无为。好在五部司得力,执政府运行得风平浪静,陈虚心也落得清静,平时有空便与自己的徒弟华士文切磋各种器具研究,也就是有什么动议时来议府主持一下会议。虽然律法规定大统制有最终决定权,但陈虚心也从来没用过这权力。不过这最终决定权也不是大统制说什么就是什么,仍是要议府决定。但有大统制的决定,原本的三议缩短到五部司与军方首要五将再加大统制的最终讨论。等到了这阶段,宣鸣雷自信可与王趾青分庭抗礼了。

郑司楚道:“可是,这样一来,王司长势必要视你如仇。”

王趾青这人,才干确是极强,可也有点偏激小气之病。宣鸣雷把这个已经被否决过一次的动议直接交付陈虚心提出,摆明了要绕过王趾青。旁人尚可不放在心上,但在王趾青眼中,这便是对自己的直接挑战,他一定会更加卖力地反对此议。如此一来,等如军政双方展开一场势不两立的决战了。昔年南北对峙,郑司楚为南军主帅时,也曾遇到过这种局面。那一次是以非寻常手段解决的,却也使得南军彻底丧失了与北军抗衡的实力,五羊城能够保留共和体制至今,其实主要还是倚仗大齐帝君的宽容。尽管如此,五羊城上下在事后却极不认同郑司楚当初提出的和谈之计,以至于在接下来的议府会议中以前所未有的高票罢免了郑司楚的帅位。十几年太平岁月过来了,虽然帝君宽容,终究不允许五羊城大力发展军力,造成了五羊城政大于军的现状,因此眼下五羊城的实力更是今非昔比,不能与郑司楚为帅时相比。如果宣鸣雷这么做,正是重蹈当年的覆辙,郑司楚想来便大为忐忑。

宣鸣雷道:“视我为仇那也没办法。世上之事,终不能一味退让。若是退无可退,那才会万劫不复。”

郑司楚摇了摇头道:“这样子一拍两散总是不妥。何况我姨夫虽然身为大统制,他实在担不起这等重责,这计划恐怕行不通。”

这些年郑司楚虽然毫无作为,但也常常反思自己为何为落得这样的下场。明明自己是为了保存共和体制而不得不为之,结果并不被受益于自己的人所认同。想来想去,便是以民为本,以人为尚的共和制,几乎事事都要经过议府的讨论,在这种时候反而比不得帝制的效率高。大统制的最终决定权其实是从过去共和制时期沿袭下来的。当年初代大统制能力极强,却也刚愎自用,因此留下这一条明显有违共和理念的条款。然而后来的几代大统制能力既远不及初代,更兼做大统制的时间也都很短,到了陈虚心为大统制,更是连动用最终决定权的念头都没起过。执政府从上至下本来都觉此条早该废除,但既然形同虚设,一时也不去管他了。若是陈虚心突然动用此权,只怕反会引起议众误解,岂但宣鸣雷与王趾青更会变得势同水火,军政双方的矛盾也会大大激化,只怕局面会更不可收拾。

郑司楚最担心的便是这一点。他将这顾虑约略说了,宣鸣雷一开始还端着杯子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并不是个易冲动的人,但此事实在没有郑司楚想得那么远。听他剖析,宣鸣雷亦觉得自己原先的主意的确不妥。待郑司楚说完,他道:“那么,郑兄,你说该怎么办方为上策?”

郑司楚沉吟了一下道:“此事想来,还需得到王司长的认可。我想他不是个不识轻重之人,宣兄,你若放下架子,前去与他深谈一次,向他说明此中利害,我想王司长应该能够理解。”

宣鸣雷叹道:“郑兄,你已经十几年不涉足权场了。你可知道王趾青是什么人?”

郑司楚一怔道:“他不是礼部司司长么?”

“司长是不假。但你可知道,他是黎殿元的表兄。”

郑司楚呆了呆,喃喃道:“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啊,他就因为此事才怨恨你?”

宣鸣雷实不愿对郑司楚说,但话到此际,唯有点了点头。

黎殿元这名字,在五羊城亦是颇为敏感。黎殿元当年本来是个小吏,因为能力甚强,正是得郑司楚引荐而步步高升,在南北对峙的最后时刻黎殿元甚至成为五羊城的最高执政。黎殿元坚持要与北方拼到底,就算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以至于与提议南北和谈的郑司楚发生了剧烈冲突,甚至准备除掉郑司楚来解决这个障碍。那一次是郑司楚得到了最后胜利,黎殿元也身败名裂,愤而自尽。尽管黎殿元其实是受到另一支神秘力量的利用,如果按黎殿元的做法,今天五羊城早已成为一片焦土,可是在善忘的五羊城民众眼里,向北方帝国屈膝的郑司楚就是卖国,而满口大义的黎殿元,无论如何还当得上是个英雄。特别是接下来十多年不无屈辱的和平岁月里,郑司楚被死死扣上了“卖国求荣”这顶帽子,曾是郑司楚死敌的黎殿元反而更被人同情了。特别是在作为表兄的王趾青心目中,自己这个表弟为国家鞠躬尽瘁,得到这样的下场实是不公,因此对郑司楚的怨恨也比别人更多一些。宣鸣雷是郑司楚的知交,就算郑司楚把骂名全揽到了自己身上,王趾青对宣鸣雷仍是没有好印象,想要和王趾青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以求得他理解,实是千难万难。

宣鸣雷见郑司楚陷入沉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当年他与郑司楚两个水陆配合,有天下无敌之称,心知这老友足智多谋,说不定真有什么好办法,便乐得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一边挟两筷子菜。郑夫人这些年天天忙于家务,厨艺大进,这两盆炒菜亦是色香味形俱全,其中一盆腊肉炒韭菜岂但韭菜根根一般粗细长短,腊肉也切得片片都是一般大小,多半是切开后还修过了形状。他嘴里嚼着腊肉,心里却有些异样的酸楚,心道:“小师妹以前因为要弹琵琶,从来都不下厨的,现在为了郑兄可是全然不同了。”

正想着,忽听郑司楚道:“宣兄,过个四五天看看吧。”

宣鸣雷大奇,问道:“四五天?四五天他就能改主意?”

郑司楚淡然道:“试试看吧。”

宣鸣雷更是诧异,追问道:“郑兄,你到底想什么主意?”

“若是说出来便不灵了,何况我也没十足把握。但若能成功,王司长应该会主动来找你。”

宣鸣雷更是奇怪,心道王趾青这人极好面子,一般根本不卖旁人的账。两年前他属下有个书吏在抄写颁发文书时错了一个字,本来按律也不过是罚俸,但这书吏因为是他侄子,王趾青说不能循私,因此要从重处理,将这书吏开革了。他对郑司楚实是怀恨在心,于公于私,都不会卖他的面子,实在想不通郑司楚要如何说服他。只是郑司楚这般说了,他就算不信,也不能驳他面子,点了点头道:“好,反正也不急在这几天。来,喝酒喝酒,你这荔枝酒还真不错,都可以上市卖了。”

郑司楚知道他酒瘾一上来便没节制。当年他每饮必醉,每醉必撒酒疯,郑司楚第一次认识他时,宣鸣雷便是喝酒了正在撒酒疯。现在他身为次帅,要是再撒酒疯可是大丑闻了,加上阃令森严,因此喝酒总是浅尝则止。看他一杯杯吃得口滑,劝道:“宣兄,你也少喝几杯。宣次帅一路发着酒疯回家,可不好看相。我给你备好了一坛没开封的酒,你带回去慢慢喝吧。”

宣鸣雷在家确实被管得紧,酒也难得喝畅快,本想在郑家趁机多喝两杯,被郑司楚一口道破。好在他二人交情莫逆,也不在乎面子,讪笑了笑道:“那多谢郑兄你了。”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钱包来推过去道:“酒钱给你。”见郑司楚要推回来,他脸一板道:“郑兄,你若不收的话,那我也不要你的酒了,以后再不登门叨扰。”

郑司楚家虽非食指浩繁,但因为他身无公职,日子不免过得有些紧,不然楚翰白也不至于要去黑拳场打拳为女同学赚药钱了。宣鸣雷和几个朋友平时纵然有心周济,却总被郑司楚所拒,但这回宣鸣雷也是铁了心,说得甚重。郑司楚被他一呛,却说不出话来,干笑了笑道:“也好,恭敬不如从命。”

宣鸣雷见他收下了,这才展颜一笑道:“这才是。”他却又压低了声音道:“郑兄,其实我觉得,你也别太冬烘了,就算你去了雾云城,也不见得就是就是有违初心。”

当年南北和谈,郑司楚与大齐帝君阵前立盟,化干戈为玉帛,为五羊城带来了这十多年和平。后来帝君也知郑司楚在五羊城极不如意,曾好几次请他北上就职,但每次都被郑司楚婉言谢绝。听宣鸣雷说起此事,郑司楚叹道:“宣兄,这话请不必再提。我心属共和,绝不屈膝帝制。”

宣鸣雷暗暗叹了口气。他自己也当然更认同共和制,但不得不承认,北方的帝国并不仅仅是复辟了帝制而已,很多地方都其实吸取了共和制的长处。像帝国的六部尚书制,与五羊城的五部司同出一辙,而六部之上更设立一个内阁作为帝君的咨政机构。六部将动议提呈内阁,阁臣商议后由帝君签发,而帝君虽有最终决策权,其实却仅是个审批权。这一套流程,正是从共和制的议府制而来,虽较议府制有所紧缩,却已不同于前一朝的帝国那样帝君大权独揽,说一不二了。有时宣鸣雷想想,同阁制其实比议府制更有效率,比方说禁福寿·膏之事,因为帝君自己不喜福寿·膏,所以不得发卖,北境虽然幅员辽阔,却没有一处明面上的售卖之所,远不及五羊城那样几乎各街各巷,俯拾俱是。而五羊城就因为礼部不同意,结果总是禁不掉。这样一想,宣鸣雷也不得不悲哀地承认,有一个英明的帝君领导,帝制也不见得就无法接受。更何况在帝位传承上,帝君也颁发了选帝侯制,由选帝侯选出下一任帝君。帝国的五元帅,六尚书,即是十一大选帝侯,而权力更大的内阁阁臣,反倒没有选帝之权,就是为了预防届时阁臣拥立年幼帝君后权力过份集中之弊。帝君春秋正盛,考虑问题就已如此清楚明晰,就算向不服人的宣鸣雷也不禁有点佩服。尽管他并不希望郑司楚投入到帝君麾下,但也知道在五羊城郑司楚已注定只能碌碌无为,连带着小师妹都要只能围着灶台转了,就算作为外人,宣鸣雷亦为他二人不值。想来,帝君赏识郑司楚的才能,郑司楚也唯有去雾云城才能一展所长。只是听郑司楚说绝无此可能,宣鸣雷心中既是有些惋惜,却也有点欣慰。

究竟为何而欣慰?宣鸣雷当时也不曾想起来。当他拎着一坛酒回到家里,将酒坛子放好的时候,突然一个怔忡。

郑司楚如果去了雾云城,也许有朝一日会与自己成为敌人!

这个念头突然间跳入了他的脑海,让胆大包天的宣鸣雷也不禁有点害怕。眼下,五羊城尽管有自治权,但仍是帝国的一个特别区而已,在每年的七月十七日典礼上,帝国旗仍要升在最高处,共和旗还得低半旗。可是宣鸣雷也越来越感受得到五羊城涌动着的一股暗流。一旦这股暗流转向明处,也许就是长久的和平被打破之日。

帝国与共和,命中注定会不共戴天,决一死战。

一想到这一点,宣鸣雷就不禁一阵茫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看着面前,尽管面前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橱柜,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凌厉,仿佛见到了冲天的硝烟与战火,还有波涛一般的鲜血。

此时的郑宅,郑司楚正帮着妻子收拾。与宣鸣雷小酌了几杯,也没几个脏碗,他正卖力地洗着,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傅雁容,有信!”

郑夫人一听得,忙将湿手擦了擦道:“来了。”

来的是信差。她接了信,人还没过来,便叫道:“呀,是哥哥寄来的!”

郑司楚还在洗着碗,不由停下手道:“是雁书兄么?今年是他来下书啊。”

五羊城因为臣服帝国,每年帝国都会派一个特使前来,押送着五羊城今年的贡赋和最新的户籍、兵粮之类的资料回去。在一些年轻人眼中,这实在是极为屈辱的事,因此每年特使前来的时候执政府都如临大敌,以防那些精力过剩的年轻人上街向帝国特使示威。尽管执政府里也有许多人认为臣服帝国与共和的信念背道而驰,但更清楚双方这种关系实是目前最为现实可行的,实不能轻易打破,因此特使来的这些天,各文武校都下令不准出校,就算休息日亦是如此,而街道上也要加派卫戍巡逻,以防有胆大包天者闹事。算起来,现在也正是特使要来的日子了。

郑夫人这时走了进来,说道:“是啊。司楚,他说要来和你谈谈。”

郑司楚苦笑道:“准是又要让我北上。”

这十多年来,帝君前后有三次来礼请郑司楚北上。这等面子,实是比天还大,就算郑司楚亦有些感动。只是两年前婉谢了特使的邀约后,没想到帝君仍是不肯死心,这回连傅雁书都派出来了。傅雁书是水、火、地、风四明王之首,是北方军队的最高人物,照理他实不应充任来五羊城的特使。看来为了说服郑司楚,帝君也有点不顾一切了。

郑夫人道:“是啊。司楚,你不会去吧?”

郑司楚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呢?”

郑夫人诧道:“如果我说想北上,你就同意么?”

“当然。”

郑夫人笑了起来:“你当然会的。无家则无国,你一向就这么说。可是我真要你去雾云城,你这辈子一定不会开心。”

郑司楚心头一阵翻涌。与妻子成婚也有十七八年了,一同经历过很多事,还从未有哪一刻与现在一样心灵相通。他没再往下说,把最后一个碗擦干了放进碗橱,顿了顿道:“阿容,这几天我可能要在外面呆两天,翰白你多看着点,别让他乱跑。他昨晚牵连进的,应该是一艘福寿·膏的走私船。”

楚翰白这儿子,天不怕地不怕,十分不服管教,特别是对郑司楚这父亲,因为课本上都说他卖国求荣,楚翰白更是听都不听,倒是郑夫人说他什么,楚翰白纵然肚里不愿,对母亲还算听几句。郑夫人方才在一边便听郑司楚和宣鸣雷说些福寿·膏的事,便道:“好的。司楚,你要小点。”

她没问丈夫要做什么,但绝对相信丈夫要做的事。看着丈夫走出门,她心里却突然也有一阵莫名的心悸,不由看了看天。

五羊城的四月,已是渐入雨季。此时的天空渐渐阴沉,一场暴雨随时都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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