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天气渐渐暗了下来,冬日里难得的月亮挤出云层,露出大大的笑脸,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洒下,透过半开的窗户溜进屋内,落在床上昏迷着的付思柔身上,使得她整个人的四周看上去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君浩阳就那么静静地陪着付思柔,直到黎明的曙光传来,太监总管安公公前来提醒上朝,君浩阳这才不得不离去,哪怕付思柔还未转醒。
思柔,你好好休息,待朕上完早朝再来看你!君浩阳心疼地在付思柔额头印上一吻,随即转身离去。
天色逐渐亮起,无阳的天空透着几分沉闷,付思柔安静地躺在床上,两名宫婢细心侍候。
不知过了多久,君浩阳上完早朝归来,付思柔仍旧没醒。他挥退屋内的宫婢,静坐于床前,伸手拾起付思柔光滑细嫩的柔荑,轻轻贴在脸上,眸光一直未曾离开她的脸蛋。
又是一段时间,已经退出的贴身宫婢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恭敬道。“皇上,娘娘该吃药了!”
“娘娘可曾醒过?”君浩阳未曾抬头,话却是出口了。
“回禀皇上,娘娘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未曾醒过。”进来的宫婢如实回答。
君浩阳不再说什么,起身坐于一旁,静静地看着宫婢将付思柔小心地扶起,慢慢地喂药。
由于付思柔处于昏迷状态,嘴紧紧闭着,因此,宫婢喂到付思柔嘴里的药尽数流了出来,一勺又一勺,勺勺如此。
君浩阳越看,眉头拧得越紧,最终,他手一伸,夺下宫婢手中的药碗,照着一口喝了下去,毫不犹豫地凑近付思柔嘴边,一点点地过渡给付思柔。直到药一滴不洒地被付思柔吞下,君浩阳才喝第二口,以同样的方式喂给付思柔,如此反复,直到一碗药见了底,方止。
宫婢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当药喂完,她接过君浩阳递来的药碗,不敢有任何停留,慢慢退了下去。
屋内再次只剩下君浩阳与付思柔两人,一片宁静,君浩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昏迷的付思柔,不言不语,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良久,付思柔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瞬间,看到君浩阳放大的俊脸,其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她心里有些感动,先前的怨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想到君浩阳有可能一直在陪着苏浅,讨好着苏浅,只是刚来这里,她又升起一股莫名的醋意。眸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忧伤。
君浩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本该是有些烦乱的,可他还是担忧地问道“思柔,看着你醒来就好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思柔很好!皇上还是去陪皇后娘娘吧,她大难归来,身心必需皇上安慰。”付思柔别过头,幽幽道,其醋意毫不掩饰。
“听到你出事,朕便来了,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朕哪里有心思去看苏浅?况她与你不同,对朕的柔情似水,你可感恩戴德,她却可视若无睹。”明明是想要安慰付思柔,可君浩阳的话出口,却变成了对苏浅态度的无奈。
“皇上是关心臣妾,还是不满皇后的态度,故来臣妾这里,想气气皇后呢?”付思柔不禁问道,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君浩阳,在你心里,到底是那个女人比我重要!我所有的付出与牺牲,都不敌那个女人的高傲与狂妄来得吸引你。你教我应该怎么做?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付思柔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君浩阳何等聪明,又怎会看不出付思柔的异样,他展臂将付思柔拥入怀中,轻声道“思柔,朕自是关心你的,到这宫里来,自是因为惦记你,与皇后何干呢?”
“是真的吗?”付思柔一脸期待地望着君浩阳,似乎只要是他说的,她就信。
“当然,朕什么时候骗过你?”君浩阳肯定地点点头,轻抚着付思柔的秀发,道“思柔,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你若出了什么事,你教朕如何是好?”
“恩!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自不会再做出傻事来。”付思柔轻轻点头,感动的泪水瞬间滑落,滚烫的泪滴落在君浩阳的手背,灼热着他的心。不论君浩阳说的是真是假,她付思柔都信了。
“时间也不早了,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好好休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良久,君浩阳才放开付思柔,柔声道。
“国事要紧,皇上也要保住龙体才好!”付思柔离开君浩阳的怀抱,贪娈地望着他,体贴道。
“放心吧!朕的身体好得很,倒是你,天寒地冻的,千万要保住身子,屋子里多燃一些炭火,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令宫人取来便是。”君浩阳起身看着付思柔,叮咛道。
“皇上不必挂心臣妾,臣妾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皇后脾性倔强,皇上不要多心才好!”付思柔柔声说道。其言、其行都透着对苏浅的关心,实则,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对苏浅的憎恨有多深,又怎会真的愿意将这个男人推出去?
“思柔,朕知道你懂事,你只管照顾好自己便可,其他的事情,勿需忧心。”对付思柔的言行举止,君浩阳很是感动,脑子里却不期遇地浮现出苏浅的身影。
苏浅,什么时候你也能如思柔一般温柔体贴、为朕着想?什么时候你才能原谅朕?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对朕这么冷淡,不再那般高傲狂妄?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人,似乎只会看到别人的缺点与不是,却看不到自己的错误,君浩阳亦不例外。
他自以为是的以为苏浅爱上了南宫墨谦,对她的拒之千里愤怒不已,认为是她将自己狠狠推开,他记得欠付思柔什么,亦记得欠苏浅多少,他却忘了,苏浅为何变得如何模样。更忘了,在她需要的时候,他不在;在她无助的时候,他更不在。他对她只有利用与索取,短短的付出,却想要得到同样的回报,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