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腊月的时间,大寒的节气,蓬莱虽说没下雪,气候湿冷,但却仍有一片惨白落入了王庭之内!
第八代王爷,薨了。
为何?
儿子潘临卧床一年,昏迷不醒,老王爷是血压飙升,一口气没能上来,然后就两眼一闭彻底睁不开了。
留下了王妃顾氏,一身素缟,正凄凄凉凉守在儿子的床前。
“王妃,恕老夫无能!”
一名医者背着药箱打里间出来,“世子这病,没头没脑,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当下便有一名大汉提着他的领口喊道:“你这叼毛!来时候不说药到病除吗!骗老子是不是!”
“来福!”
王妃顾氏急忙出声制止,叹气道:“别为难老人家了,去吧,医药费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来福看看手里的老头,再看看顾氏,“王妃,这……没看好病,怎么能给钱呢!咱多冤啊!”
顾氏又默默叹了口气,呆呆摇头,“咱们王府何曾缺过钱,恐怕再不花,就再也花不去了!”
说着说着,她眼眶流出泪来,急忙掩袖一遮,步入里间,外头的来福气得直跺脚,无奈的挥退下人,赶走老头,关上了门。
里间内,是个典型的中式厅堂风,有华丽的屏风,精致的隔断,还有珍珠的帘子以及帷幔,不同的是,额外有花花草草堆了满屋,木色隔断细细看去,全是金丝楠木,只不过寒冬腊月,日光稍暗,不然若是夏日,整个里间就是金碧辉煌,显赫无比。
绕过一张悬挂的黄符,顾氏用袖口擦拭泪水,坐到了床头。
而纱帐内就是潘临,她的独子,此刻正闭目酣睡,毫无声息。
这天下间慕他美貌者有,慕他富贵者有,但若论谁最爱他,定非顾氏莫属了,没谁能爱得过她。
“宝……”
顾氏低头贴在潘临的脸颊上,要不是尚有余温,恐怕真会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个死人,“你醒醒好不好……”
呢喃间,她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落而出,沾得潘临脸上到处都是。
“你睁眼看看娘好不好?哼哧……你好久都没喊过娘亲了,娘想你了。”
顾氏似是委屈,又似是生气,她搂着潘临的脑袋呵护着,“你爹走了半个多月,已经下葬了,如今娘就剩你一个命根子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娘怎么活啊!”
与此同时,在这座宏大王府的角落,账房里间,三两男子围坐一丛,吃着豆子喝着酒。
“房掌柜,人手安排好了吗?”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立刻应道:“二爷你放心吧,这次兄弟我喊了十余人,俱是一百八十息的内家高手,不怕拿不下她!”
此时一中年文士手搭着桌面作思索状,“嫂嫂不会武功,对付她作甚,关键是那来福,他一个尊者,又咱们蓬莱城第一个高手,不引开他不好办啊……”
另有个两撇胡须的胖胖男子谄媚笑道:“来福有何难的,别忘了兄弟我可是大管家,对付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到时候整个后院都会被我调走,留给二爷和王妃呀!”
中年文士听罢,信服的点点头,拱手致意道:“那好,成败在此一举,只要潘临咽下最后一口气,那王位非我莫属!”
“荣华富贵尽在眼前,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咱们静观其变!”
……
晚。
王妃顾氏整天都坐在潘临的床头,是一口水没喝,一口饭也没吃。
昏黄的灯光无风自摇,忽明忽暗的,渐渐她也乏了,便拉着儿子的手,趴在床边小憩。
“哗啦!”
窗户大开!
十个黑衣人瞬间闯入,在地上翻滚一圈儿,站定后,是立刻将屏风后的卧室塞得满满当当。
那名二爷也在其中,不过他好像不屑于伪装,仍旧是副文士的打扮。
“谁!”
顾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她想看清是什么东西,但卧室内的十个灯台已同时被人吹灭,什么都看不清。
“是谁!”顾氏再次询问道。
她是不会武,但她又不是傻子,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证明了是有外人闯了进来。
“呼!”
有人吹出火折子,点上了一盏灯,突然的亮光晃到了顾氏的眼睛,令她一时间看不清烛台后的黑暗。
“别怕,是我。”
二爷虽然是蒙面装扮,看不清脸,却还是特意温和地说话,把烛台照到顾氏脸上,显露身形。
顾氏未曾回话,疑惑地看看灯下黑,刚才还没留意,现在见是十数个黑衣人,手持长刀,马上就失了镇定,“你是谁!”
她立刻护住床上的潘临,惊慌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潘老二冷笑着上前,陡一出手就扼住了顾氏的手腕,“当然是让这死小子彻底断气了!”
顾氏被他抓得生疼,却死活挣脱不开,打了两三下也没个结果,气急道:“宝宝他没死!他只是睡着了!”
“呵呵呵!”
潘老二笑得越发灿烂,强行拉扯她的手腕,将顾氏从床边扯了下来,“今天这不就死了吗?”
顾氏的死死抓着儿子的手,刚想大喊救命,潘老二就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整个掳走。
“这些事咱就不看了,等我当上蓬莱王,红盐你仍是王妃!”
眼看着自己和儿子的手被迫分开,,怎奈顾氏被贼人捂住嘴,发不出救来,眼眶很快流出泪水,再加上一天没吃没喝,气头上来,竟直接昏死了过去。
如此一来,反倒让潘老二轻松不少,他用火热的眼光扫上顾氏一眼,心里是扑通扑通的跳!
没办法,顾氏太漂亮了,没嫁之前就是蓬莱城有名的美人,据说祝国国王愿用十城换她进宫,他大哥蓬莱王都没答应,嫂嫂倒是换了个顾倾城的美名。
“上!”
潘老二与十名黑衣人对视一眼,让他们围上床边,看样子是准备乱刀砍死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