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幸好没在附近呢!”
祝焚筝原本眉头一皱,待听罢汇报,竟是虚惊一场,雪崩尚远,队伍没有损失,“此处地险,加快步伐,尽快出谷吧!”
队伍继续出发,顾长渊做梦也没想到,胡云四个这么不靠谱,他们走了十二天,竟一路无事!
甚至他和祝焚筝更像是来旅游的情侣,走走停停,赏景赏雪,赏这山舞银蛇,赏这雪原林海,行将此处已经要走出虎跳峡,到了祝国镇南关附近。
“我丢!”
校尉王长寿催马来到跟前,兴奋道:“殿下,约么再走三四天的路程,就能看到关城,斥候已经出发前去通知了!”
“嗯!”
此时天光正亮,将近中午,祝焚筝点了点头道,“命令队伍休整吧,吃过饭再走。”
“主子,你看!”丹小指着一处山坳,呵呵笑着,“那儿居然有座庙!”
“是老母庙,”王长寿开口答道,“里面供奉的是袖山老母,我原先在镇南关当差,来过此处!”
“这庙是关外的地标,四面八方皆有道路,东西可以进入原始山林,南北通往咱们祝国和他们姒国,且山上石窟颇多,山贼便藏匿此处,打劫来往的商队。”
“以往倒也剿过几次,但收效甚微,人少了打不过,人多了他们转头就跑,等你走了他们就又回来了,很不好对付,咱们还需尽快脱离此地,才是正理啊!”
“那好吧,”祝焚筝一边说着,一边下马,把顾长渊拖了下来,“既然有栖身之所,那咱们便在此处过夜,让将士们睡个饱觉,养精蓄锐,再走就是!”
话虽如此,她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毕竟野外这么多天,洗澡是不可能的,现在她身上臭臭的,总算有机会洗漱一番,再和郎君亲近亲近。
“祝焚筝!你赶快给我解开,我要撒尿!”
“叫什么叫?”
祝焚筝娇凶他一眼,“现在离王都越来越近了,我任你跑都跑不远,指不定半路遇见老虎,把你吃了!”
顾长渊解脱了手,揉了揉痛处没有理她,果断走出神庙,周边都是埋锅造饭的人马,而后他绕到无人处,在腰间鼓捣半天,准备开闸放水。
这年代棉花还没大规模种植,所以他未着棉衣,防寒全靠兽皮和衣服堆,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好不麻烦。
待酝酿了半天,顾长渊眉头一挑,机灵地看看背后,下一刻,他是扔掉累赘的熊皮大氅,兔子一般撒腿就跑!
“长渊!”
果不其然,只听他的背后,祝焚筝娇喝一声,已经大步流星追赶过来!
“你这恶婆娘,老子撒个尿你也偷窥是吧!”
此时周边地势已经缓和,没有了险峻的峡谷,尽是半高的山坡,顾长渊撇开大路,一边朝山上跑一边道,“告诉你啊,我裤子还没兜呢,你再追我就转身了!”
“谁怕谁!有能耐你回头啊!”
由于落后一步,祝焚筝一时间还真逮不到他,却没想到顾长渊说干就干,立在头顶雪坡上转过身来,一时间吓得她是赶紧遮眼,羞嚷道,“啊!臭流氓,咱俩还没成亲呢!”
坡下众人听闻两个打情骂俏,纷纷笑出了声。
“真笨!”
顾长渊嘿嘿笑着,兜上裤子,一脚一个雪窝,继续上逃。
“潘临!等我抓到你就死定了!”发觉上当的祝焚筝脸色这下更红了,半是羞半是气道。
未几,一路小跑的两人脱离的大队伍,遁入林中,祝焚筝有轻功傍身,逐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深入林中百余步,总算逮到了他!
“呼……”
顾长渊吐着白气,找了棵松树停下,还别说,老久没动弹,跑两步肚子就受不了了,想他前世还特意查了查,说是没热身,内脏在跑动中颠簸摩擦,所以才会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另外他刚刚练功,气海里只有可怜的十道真气,没舍得用轻功,不然还能再跑会儿。
“跑够了没?”
与气喘如牛的顾长渊相比,祝焚筝就轻松多了,不仅气都不带喘的,还把丢的熊皮大氅给带了来,披给了他,“要是没跑够,我让你十步,咱俩继续跑!”
“呼……十步不够,一千步!”
“臭小子,”祝焚筝瞪瞪眼,轻轻给他一脚,“姐现在后悔了啊,你给我继续跑!敢停下我就踹你屁股,累死你!”
顾长渊啧了一声,“你个笨蛋,看看这是什么!还说我骗你?”
祝焚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本惬意的心情骤然变成心惊,赶紧靠向他。
而两人视线的归处,乃是眼前松树林下,那片松软的雪地,山野深处,自然样貌,冬阳照耀的阴影下,有着密密麻麻的脚印!说不出的瘆人!
“走!”祝焚筝眼角绷紧,拉着他想要返回,只要和大部队一起,便不用畏惧这些鬼魅了。
顾长渊翻个白眼,“他们目标是你,又拉好了埋伏,咱们与其被动的呆在队伍里,还不如主动出击,摸一摸情况嘛!”
“我?”
祝焚筝作思索状,她干了什么事,心里最清楚不过,宰了人家的“太子”,姒国肯定要和她玩命的,只是她不敢确定,这些脚印的正主和姒国是不是一伙人?
“那你回去,我独自行动就是,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祝焚筝!你是不是还不信我?”
顾长渊往地上一坐,“服了,干嘛老觉得我会跑啊?”
“那还不是……”
“你做过的好事,”祝焚筝语气一顿,幽幽道:“小时候在宫宴上,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好可爱,就找你玩耍,你倒好,一爪子挠我脸上,给我破了相。”
“你那叫玩?我的妈呀,咱俩还不认识呢,刚一见面就骑我头上老一顿拧,我可不得还手嘛!”
顾长渊摊摊手,“再说了,我那又不是故意的,失手!纯粹是失手!”
他站起来拍怕屁股上的雪,“后来好了,你家是彻底赖上我家了,不娶你,老祝王非杀我全家不可,能不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