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食可谓难吃至极,青菜豆腐,小米稀汤,不过掌勺师傅会每人给一小匙的肉沫儿。
全当个安慰了。
顾长渊和胡云熟悉了几分,吃饭之间总算能问些武学上的事。
“武学一途,外功锻体炼韧,内功纳气凝神,每一项都是水磨功夫,没有个十年八年根本不成事。”
“你都这么大了,何必找苦头吃,做工还不够累啊?”
胡云说的在理,可顾长渊有苦说不得呀,蛋蛋还被坏女人给摘了不说,还被丘胜等一行看着,一言不合就拳打脚踢,现在最起码要有些自保的手段才是。
他不死心,继续问道:“那有没有我这种人能学的一招半式啊?能防身就行!”
胡云这次没有喷饭,他查看左右,见没有外人注意这里,眼睛顿时变得锐利,“你想不想看看山外的景色?”
顾长渊还以为他要教呢,问得这是什么鬼,他看向天外,见夕阳西下,远处山岭披上霞光,景色出奇的好看……
胡云喝一口汤,“那边是咱们姒国历代先主陵寝之地,他们的地宫里金银财宝无数,或许有你想要的功法也说不定呢?”
这胡云的身份不简单啊?
“这个风险有点大,胡云哥,你可知武林中有哪些正经门派收人?或许我能拜入其中也说不定!”顾长渊按下心头疑惑,接着问道。
“正宗武学只会传授亲传弟子,那亲传弟子都是资质上佳,人中龙凤的人物,必须在十岁之前达到一石力才能入门。”
“那可是足足一百斤的重量,十岁顽童即能拿起,可见根骨逆天。”
“你……早过了那年纪了!”
不过这些武林当中的见闻,胡云倒也没藏着,反正无聊,就当吹牛皮了。你只要是个人,那肯定会吹牛皮的。
顾长渊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最会捧人了,像个捧哏一样嗯啊回应,听到了他想要的见识。
他呆的地方名叫姒国,建国约有二百余年,好巫成风,凡事都喜欢拜拜神,此时武林内有三大教,四大宗一说。
既然为教,肯定是信仰一些神明而组织的,这是姒国独一份,祝国风国的武林门派则没有。
三大教第一,名为圣莲教,信仰不明,山门在姒国中域十莲山,势力囊括三郡,教众百万,姒国第一大教。
丘胜那么拽,狂得不着边儿,其实连亲传弟子都不算,就是个普通教众而已。
进喜这身体今年十五岁,一石力都没有,想进圣莲教,顾长渊可以说没希望了。
第二名为玉清教,信仰玉清大帝,山门在姒国西部原始山,他们的弟子遵循转世投胎之说,每年只派九名亲传弟子下山,履尘收徒,不收毫无瓜葛的外人。
所以顾长渊也没希望了。
第三,名为三江教,信仰昆仑水母,山门在姒国北部的三江源,三条大江流经姒国境内,是母亲河的源头之地。
他们最出名的就是医术养生了,据说有教内老祖活了两百余岁,不过谁都没见过,加上距离中域遥远,不来这边传教,顾长渊要是不怕冷可以去试一试。
胡云嘿嘿笑道:“而且其医术已经到了能移心接手的地步,你若有机会去三江源,可以求一驴鞭按上也说不定!”
顾长渊都听傻了,武界的外科手术居然有如此地步?
胡云眼中嬉戏不断,继续道:
姒国有东西十一郡,三大教囊括了姒国的一大半,也就是六郡之地。
除此之外,还有南边四个地方宗族,依靠家传武学占据了一郡势力,名为开雾掌宗,撼岳拳宗,劈松刀宗,挂瀑剑宗。
“此四宗以外功闻名,威力不俗,可惜没有上乘内功为衬,终究弱了三大教一筹,除非你做了上门女婿,不然没机会学了!”
胡云收拾碗筷终止了见闻。
他一个阉人,还上门儿个屁啊!顾长渊听得意犹未尽,急忙抢过碗筷,“我替胡云哥洗碗!”
胡云陡然怒视,看到顾长渊清澈的眼神后,却很快松懈下来,未曾阻拦……
顾长渊怔了一下,还以微笑,“我懂我懂!行走江湖,小心为上。”“不过胡云哥放心,我就是想下毒也没那本事呀,咱俩交谈甚欢,我也没理由害你不是!”
“小子,我不知你为何巴结于某,不过你很上道!我——很喜欢。”
胡云指了指旁边工地上的石料,“武学一途无非气力之说,你连一石重的小石头都扛不起来,我拿天下最好的功法给你……也没用的。”
话以至此,多说无益,胡云直接走了。
顾长渊沉思良久,他说得在理,自己都快瘦成鸡了,练武功肯定是不行的。
说干就干,吃饱肚子的他有足够的能量,打算从板砖练起,直至能搬动胡云说的“小石头”为止。
可没想到,一时热血还好,等举动板砖十余下后,他的胳膊就开始泛酸,整个人就开始气喘吁吁,累到头晕。
“哟?白天没搬够啊?”
丘胜吃过晚饭,恰在此时路过,见他一个瘦猴在搬石头,嘲笑道:“老子见过无数偷懒的贱民,还没见过你这样上赶着做工的!”
“真他娘的怪了嘿!公主说他是个笨人,果真如此啊!”
另有一兵拿碗里的汤汁倒在顾长渊腿上,“劲儿多是不是,给我洗碗去!”
顾长渊收腿之时已经晚了,裤子沾染了大片的污秽,他心头怒意涛涛,如若这时发作,免不了他们一拥而上,还需挑选合适时机,收拾这倒汤的杂碎。
不过这让他再次坚定了学武的念头,不管哪个世界,你只有足够暴力,才能立足。
他立刻嬉笑着结过碗筷,没想到一连数个大碗摞在怀里,又把衣服脏了。
“小的这就去!”
顾长渊记住他们每个人的相貌,在心里不停设想该如何报复他们,越想越怒,脑海里的景象越来越真……
在这条盥洗的小池边缘,他似乎回到了刚来时。
漆黑的树林,灿烂的星空变为白日,种种做工的民夫,地上铺砖的胡云……
而丘胜被他一脚踩在地上,大砖摔在了他的头上。
倒汤的兵被他活埋进白色稀泥内,泥浆灌满他的口鼻,正呜咽着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