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五人的影子渐渐缩小。
顾长渊早上脱困,坐车打架打了一上午,现在到大中午,不一会就晒得脑门儿冒汗,十分狼狈。
这头胡云关心道:“小子,平常见你挺会看眼色的,怎么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这么狂妄了?”
“是啊,”冼无常点头道:“那铁爪鹰手燕老七是朝廷有名大尊者!在三年前就纳到了两百四十余息,江湖上不知多少巨怪大盗栽在他的手中,至尊不出,他就是最强的那一撮人!”
“你不问底细,就和他狂……唉!”
震氏兄弟早想看他笑话了,老三自己都快晒成碳了,还不忘嘲讽道:“听说那燕老七还有龙阳之好!”
老四接着道:“小兔崽子……看你有几分模样,怕不是要被燕老七搞进地府了!哈哈哈!”
顾长渊哼哼两声,懒得理会俩二货,不屑道:“两百四又咋啦,我是没有上乘功法!要有我分分钟纳入两百四!到时候带你们逃出生天,就等着跪地上谢我吧!”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是他有些自暴自弃了,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阉人,想着早死早超生,说不定能再穿一次呢!
三天眨眼而过。
广场立柱上绑着的五人,犹如五条野狗,嘴皮粉碎,全身黢黑,虚脱无力地蹲在地上。
这绑人也是有门道的,虽然是反绑不假,但不是那种结结实实的,而是双脚不能离开柱子,双手坠有铁球。
让你累了想坐下,偏偏两脚不能分开,只能半蹲着。若是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则有铁球拖累手臂,是一刻也不能安生。
其中苦楚可想而知,别说绑三天,绑半天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而你要是想逃,那对不起了,左右箭塔时刻都有弓箭手瞄着,日夜不休巡逻,比你修炼还勤奋,人家正愁没有目标练手呢,你赶着用肉身接箭,那最好不过了。
“嘎吱!”
铁门打开。
立刻就有捕快拿水冲在他们头上,快要晒死的几人一个激灵,恢复了不少生气。
“众位,你们修为尽废,这牢房湿气重,就是需要晒晒太阳,方可恢复精气啊!”
燕老七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如何?这三日过得可好?”
胡云第一个应道:“多谢总捕大人的美意,晒得好!好!”
燕老七点点头,“来人,给这位壮士解锁,赏水吃。”
冼无常第二个应道:“大人,我也晒好了!”
“大人!我们兄弟二人也晒好了!”
燕老七嗯道:“很好,全部解开吧,等下送到高夫人那边检查身体,没有病症的话,就送去牢房好了。”
“你呢?”
他走到最后一个犯人身前,用脚尖儿踢了踢状如死猪的顾长渊。
“叮叮当当!”
顾长渊拖着锁链强行站正,哈哈大笑道,“没晒够!爷没晒够!这两天的太阳温柔了!不够热!不够热!”
“啧啧!”燕老七被他疯癫的模样逗笑了,“有意思!”
胡云看不下去了,呵斥道:“进喜!你在闹什么?”
“嘘!”
燕老七此时没有了笑容,他挥手让狱卒们赶紧押几人进去,自己则一爪打在顾长渊大腿肉上!
“我特么!”顾长渊疼得胡乱挣扎,破口大骂,“靠你姥姥的!你有病啊!打老子干嘛!”
燕老七嗤笑道:“小子,在下执掌天牢十五载,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
“高春良将你的对招种种,细说之后,在下便猜到,你修有一部上乘的外功!”
“摄阳横练霸体大法!”
燕老七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右侧,刚才打了左腿,现在攻击右腿,他用脚尖儿踢在了顾长渊的小腿迎面骨上!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啊!”
顾长渊挣扎地跳起一只脚,他咬牙切齿,看向仇敌,“是又如何!”
他表现得越痛苦,燕老七则越高兴,他终于露出了微笑,道:“这部功法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大街上随手可得。”
“那李必玉,曾是原始山玉清教的亲传大弟子,之后偶得天书,叛教而出,自号阳顶天,连玉清教的至尊都被他打成了重伤,堪称无敌于世!”
“可惜啊,杀人太多,终究劫火发作,身死当场!那部天书大白天下,正是摄阳横练霸体大法!这么多年了,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人练成了这部功法!”
“甚至就连他本人也未能练成!”
燕老七对手下耳语几番,然后铁爪在顾长渊身上连拍六下,笑道:“这功夫内外同修,至阳至刚,在下乐见其成,便在你体内留下了六道阴性内力,全当做磨刀石来用,助你成就此功!”
手下狱卒听到这话,纷纷笑出了声,这门功法出了名的假大空,说什么磨刀石,要是顾长渊没磨出刀来,恐怕要被石头磨死……
“当然,练功也要吃饭的,以后某还会每日提供给你三顿饭,免得你轻易死了!”
燕老七活像个变态,他刚才耳语一番,就是让手下端上来饭。
镣铐打开,顾长渊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还好,狱卒没有电影里浪费粮食的作态,弯腰把托盘放在了他眼前。
“多吃点儿!”
燕老七居高临下看着他,“我不仅会喂你吃饱饭,还会喂你吃板子!喂你喝开水!不是想练功吗?某就按照秘籍所言,好生料理你这狂徒!”
……
往后几天,燕老七果然没有说假话,将顾长渊绑在立柱上,从无卸下过。期间不时用凉水冲几下,用烫水冲几下,还会打上半天板子,全身各处几乎没有好肉。
从早到晚,从白到黑,晒了整整七日后,顾长渊身上到处都是肿胀的瘀血,差点就变非洲黑人了!
燕老七甚至支了四面巨大的铜镜,围住顾长渊,白天反射日光,晚上反射星光。
顾长渊真的快死了,他现在除了记得叉烧饭好吃,什么都不记得了。
体内六道阴性内力犹如快刀,游走于经、络、奇、筋、皮,直刮得他肉疼,直搅得他气海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