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长渊岂是那一般人,立刻化拳为掌,迎刃而发!
掌风声中,行凶之人大骇不已,他只觉匕首毫无作用,刺入不是软和的手掌,而是铁板一块!
这一迟疑可就遭了,刹那间攻守调转,顾长渊连出数掌,咔嚓一声在车厢上打了个窟窿。
由于空间狭小,行凶之人手无地可躲,再一晃眼他的匕首就被顾长渊连手拿着,顶在了脖子上。
“我与姑娘无仇无怨,为何刀剑相向啊?”
顾长渊弯嘴笑着,其实在槐树下撞见她大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人是个女扮男装,不过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自然是没有说破。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今日仗义相助,王某多谢了!”
“你就是这么谢人的?”
姑娘一边言语勾引注意力,一边摊开手掌,右手的匕首顺势掉在了左手上,随后再度挥刃刺向顾长渊的软肋!
“……”
刺中了。
顾长渊依旧笑着,仿佛没有疼痛,他的横练功夫举世无双,全身犹如铁板却不是真的铁板,刺中了当然不会有什么金铁之声。
“解气了吗?要是不解气姑娘可以再捅两下。”
姑娘冷哼一声,“看不出来你这没卵蛋的东西倒还挺硬!”
这种话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不会好受,顾长渊也不例外,一时间他双掌怒扼对方手腕,开始施力揉搓,“我看姑娘的嘴也挺硬的,没人告诉你打不过的时候要服软吗?”
“哼哼!”姑娘铁青着脸,强忍痛楚,示意他看看背后,原来不知何时,车马已经停了下来。
车门顺势打开,顾长渊的左右肩膀已经放上了两柄利剑!
“我看你打不过才对吧!”
顾长渊转而恢复笑容,看来这女扮男装的姑娘确实不简单,他背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他笑话名字的土豹子和火猿子两人,再往后瞧,连太子祝和金鸮子也守在车下,随时都能出手。
“阁下还请放手吧,刀剑无眼,莫要伤了彼此!”
那土豹子对顾长渊的敌意明显比别人大,是立刻接话问道:“主子,要不要宰了他!”
太子祝慌忙道:“这里可是姒国国都,杀人不太好吧?”
“他一个死太监算什么人?”
“别吵了。”
姑娘从顾长渊手下挣脱,活动着手腕,“宰了他确实麻烦,于咱们的计划不利,还是避免节外生枝为好!”
顾长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姑娘继续道:“不过也不能太便宜他——”
“挖了他眼珠子,给个教训就行!”
“好嘞!”
眼看土豹子就要动手,顾长渊急忙道:“等等!”
“你们该不会以为是我怕了你们,所以才束手就擒的吧?”
“……”
听闻这话,土豹子四人为之一震!是顿时无语,面面相觑。
“主子,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么个傻狍子?”
“谁认识他了!”
一提这茬姑娘就来气,“你快动手!不修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不好了主子,王宫里不知为何追出一队人马,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此时太子祝的车马是停在一个小巷子里,听闻警示,他探头看去,远方一串火把犹如闸门泄水,正源源不断从宫门里出来,声势之浩大,明显不合常理。
顾长渊轻轻推开脖子上的剑,嘿嘿笑道:“今日姑娘对王某来说,可谓是救水又救火,不过都到了这一步了,索性就帮人帮到底!”
“鄙人现年十八,还未婚配,于武学一途小有成就,外力达到十一石,纳气二百九十八。”
“不瞒殿下,咱们后面的追兵是来抓我的,我想问问,你们祝国的王宫里还缺不缺我这样的内侍啊?待遇咋样?”
“……”
气氛再度陷入了尴尬,那太子祝和土豹子等人深吸一口气,有些举足无措。
“救水又救火是吧?”
姑娘焉能听不出顾长渊的屁话,是咬着银牙不敢多言,“给我把他扔到大街上,我倒要看看他怎么顶住那些追兵!”
“喂,你们别走啊!我真没骗你们!像我这样的高手不多了,你们确定不要我?”
顾长渊刚刚上前半步,却见姑娘立刻回头,亮出她的匕首!
“你站住!”
姑娘道:“我警告你,王宫里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咱们就此别过,你若再敢纠缠,我一定不会饶你!”
撂下狠话,她和太子祝几人走得很快,不知为何,顾长渊总觉得他们几个怪怪的。
或者说他们才更像是逃跑,两辆马车丢给自己一辆,他们同上一辆,瞬间就没影了。
“唉,这年头,连太监都不好找工作呀!”
顾长渊看看座下的马车,拍拍前面的马屁,既感慨那位姑娘的豪横,也感叹自己不小心打了个窟窿。
来来回回,时下已至夜晚,原本哄闹的街上现在变得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因为国都的宵禁要到了,晚上所有人都不许出门,只能呆在自己的坊里。
顾长渊白嫖的喜悦还没体验完呢,却见巷子前后堵了许许多多的火把,把马儿惊得吭吭哧哧,频繁乱动。
“阉贼,出来受死!”
追兵中一骑青年手提钢枪,纵马来到车前,不是别人,正是林二郎!
“阉贼骂谁?”
“阉贼骂你!”
顾长渊打开车门,等高了望,得意地笑着,“你想入行那也简单,剌一刀的事儿,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阉贼!”
林二郎听到辱骂,陡然大怒,立刻蹬马高飞,一杆长枪如龙直刺顾长渊的面门!
顾长渊又不傻,来敌人多势众,当然先躲为敬,利用马车的高度,纵身跳起,竟然蹬上了车顶。
“咔咔咔!”
一连几枪戳了个空,车厢可就遭了殃,撇去顾长渊打的窟窿,一下子多出五六个来。
顾长渊也不恼,任凭他提枪长捉,绕着车厢左躲右闪,是半根毫毛都未受损。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随着林二郎枪法愈加激烈,只听咣当一声,整个车子被他打个粉碎,“给我去死!”
无奈,顾长渊暂且后退,为今之计还是走为上计,自己都逃出王宫了,犯不着和这个苦主纠缠。
趁着巷子后的杂兵还未拥来,他立刻蹬墙借力,采蓬三涉水接连施展,轻轻松松翻上了墙头。
今夜月亮甚是明亮,由于没有光污染,顾长渊刚刚上墙,就看到了漫天繁星,细如砂砾,广阔绵延不知几万里。
而其中最大的那片玉盘子,当属月亮了,只是不知为何,这个世界的月亮是看不到上面灰色的陨石坑的,整体光洁,并没有多余的点缀。
顾长渊也来不及顾她,沿着墙头大步如飞,起起落落,来到了一处房脊。
想不到此地早有人影光顾,正以逸待劳,翘首等他。
“小贼,今晚说是天罗地网也不为过,先前你害我丢了官职,如今正好拿你将功补过!”
高春良虽然换了一身捕快玄衣,但那块头看着依旧像个将军,见顾长渊撞到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乖侄子,回见!”
顾长渊既然打算跑,那就没工夫闲扯,立刻转向扑去另一栋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