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化作九头同悲鸣!
“唳唳唳唳唳唳唳唳唳!!”
鸟之将死其鸣也悲!
即便她有九头,即便她有九命,即便她是天上九头鸟!
可在天地夜雨初次交泰的一剑面前,她依旧孱弱的可怜!
她用尽全力喷出的火焰,如泡沫破灭,一柄天地落泪的剑刺入了她的眼睛。
“滴答……”
是天之泪,是地之泪,是她之泪!
她闭上了眼睛,绝望尽头竟然是平静,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也比任何时候更懂天,更懂天意!
她觉得天不会让她死,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今日的她不能死在这里,这便就是今日的天意。
她没有感到任何欣喜,只有淡淡的悲哀,原来剥离宠辱后,她是如此的悲哀!
“啪”
一朵火焰在她头顶炸开,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平静的站在那里,任由雨淋,一身荣华尽褪,便是她身上的锦衣发间的金钗也失去了光华,铅华洗尽,返璞归真!
生死之间,她迈入了一个新境界,与天地大能只有一步之遥。
……
金羲宫主人脸上有了微笑。
九天诸位妖帅惊叹不绝。
……
身融天地,被一方金色汪洋困禁、七朵太阳金焰熔炼的石矶挑了挑眉头,还真是她命中注定的宿敌,她元神才踏入大能,她一只脚便跟了进来。
九炎不会死,她很清楚,恐怕除了九炎本人和她的傻徒弟谁都清楚这一点,今日的九炎,代表的是天后,代表的是天庭,众目睽睽之下,谁死,她也不会死!
她原想,杀不了人,便吓破她的胆,结果吓过了,吓出了个半步大能!
这个乌龙,她都不好意思给人说,她入大能后第一次作曲,结果,给自己作了个劲敌。
不作不死,是她作了!
她作了?
石矶一愣,今天的思维活跃的有些过分。
不对!
这样异常活跃的思维,百年前她有过一次,那一次,她自作聪明,投身大风体内,又在大风气海作天作地了一番,结果将自己作成了凶兽!
那次她……
“气运衰落!”
石矶想起来了,她急忙查看,这一看,她整个人都绿了,劫气化蛟,张牙舞爪的劫气黑蛟大肆吞噬着她的气运!
她的气运衰落很快,劫运之碗破了,巫婆婆的巫族气运断了,而她自己在巫族的气运最多也不过一个大巫,即便她琴师再有人气,也不可能越过祖巫之子,人家可是亲的。
更何况她与巫族帝尊有杀子之仇,与雨之祖巫有一针见血之恨,与那不知醒了没有的时间祖巫也有一针之怨,如今她身份暴露,不掉气运她已千恩万谢了,哪里还敢有别的奢求。
这数十年,日子过得顺,她很少为气运劳过神,麻痹了,大意了,也懈怠了,竟然连每日一查这样性命攸关的头等大事也怠慢了,真是要命!
她甚至怀疑,当初要是去天外的不是元神,她会给自己个什么惊喜,要是当时动手术的不是元神,她又会给自己弄出个什么道体?
危险!她这种状态会随着气运衰落越来越欢乐,她会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
“你来!我要静静!”
石矶离线!
应该说下线!
石矶眼神变冷。
气运!
气运!
她冰冷的扫视过在场每一个人,每个人在她眼里都成了气运值,凡是被她扫到的人无不莫名心寒,便是为她拼命的徒弟她也没放过,这是一个严谨的态度。
最后,她的目光回到了藤老身上,目标一定,她看向了,席卷天地夜雨,身若飞瀑,剑若悬河的雨神少年,一剑出,山河崩……
她按下了《雨神叹》最后一个音符!
“嗡”
定在她头顶金霞万丈的天后金灯一震,焚烧熔炼她的七朵金焰分去一朵。
“啪”
焰灭灯暗!
一瞬她放出庆云道象,她的庆云很薄,只有薄薄的一层,可以看透天,但很大,有三丈,比原来整整大了九倍,是原来尺许大小的太乙庆云拉大的。
她的道象很虚,而且不停在变,有金莲、茶树、月桂、皓月、菩提树、青莲叶、夜枫、星辰、兔子、鱼、龙……走马灯似的变,更离奇的是竟然有金灯!
她的道象一瞬定住,不是金灯,是皓月,一瞬她全身罩入皓月,一瞬她身后光环飞出,一瞬她脱离天地被吸入了金灯,一瞬光环回归,一瞬灯芯炸开,一瞬大能身死,一瞬金灯入手,她站在了自己徒弟面前,与九炎凝视,两个人出奇的平静,出奇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