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祖,你进来一下。”江百川对着正在书桌前读书的林明祖道。
“老师,您找学生有事?”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老师是说周伯父吗?她是我妹妹合作伙伴的父亲,这次就是来做客的。”
“你确定他姓周?“江百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明祖心中一凛,是了,皇上都能亲自来老师这边相见,证明他们是认识的,就是不知道两人关系如何,他只好实话实说。
“回老师,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昨晚皇上开心,给我们妹妹店铺题字了以后,我看到印鉴才知道原来就是皇上。“
“恩,你妹妹是个有大造化的。”江百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林明祖心里更是没底,“老师,您认识皇上?”
江百川眼神飘忽,看着远处,缓缓道:“他曾经也是我的学生,只是我年纪大了,想晚年过得清静一些才会回到这里,”随即又眼神聚焦,看着林明祖道:“好好学习,老师希望你和亮祖以后有一番作为,老师知道你志在将军,不过文的方面也不能落下,你弟弟倒是跟你不一样,老师看好你们。放心,皇上看到老夫的面子上,以后即使你们入朝为官,只要你们清廉正直,他并不会为难你们。”
“是,多谢老师。”林明祖心中大惊,他居然拜了太傅为师,这是什么大运气啊。看向江百川的眼神又多了一丝崇敬。
晚上回去的时候,林明祖将江百川的身份跟二妹一说,林只只喜出望外,听他的口气,虽然皇帝与江百川可能有什么误会,可是皇上也并没有为难江百川,证明他对这个老师还是有感情的,这样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因着之前江百川也知道她种植了土豆红薯,于是第二天林只只也让林明祖他们带了一些过去,并将亩产,做法一一写明,当然也说了已经让皇帝带走一部分的事情。
江百川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里有光在闪烁,他激动地说:“明祖啊,你妹妹是个不简单的,这个土豆一旦大规模推广,肯定能拯救很多吃不饱的穷苦百姓,你们林家这次是立了大功啦。”
的确,回到皇宫的广夏帝,连夜召集户部侍郎以上官籍的人进御书房讨论土豆之事,太子主要协助掌管的是户部,吏部和礼部,所以这次他也在。
“众爱卿,朕此次微服私访收获颇丰啊,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广夏帝指着桌案上的土豆问下方的官员。
所有人面面相觑,夏霖默上前摸了摸那些土疙瘩,满脸疑惑:“父皇,这不就是几个泥土块吗?是发现新的什么矿了吗?”
广夏帝瞥了眼太子,摇摇头,“非也,施爱卿,你这擅长农业种植的是哪位,让他上前查看。”
户部尚书施定康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一个小老头,对着皇帝行礼道:“启禀皇上,擅长农业的乃是这位马侍郎。”
皇上看着马侍郎,招手道:“马侍郎,你上前看看,可认得此物。”
名为马侍郎的官员上前摸了摸土豆,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将上面的泥土擦干净,露出金黄色的土豆,他摸了又摸,仔细辨别后,对着皇帝恭敬道:“启禀皇上,这个东西好像臣在书上看到过的地蛋,书上说,地蛋呈圆形、椭圆形,大小不一。身上有一层薄薄的皮,它的颜色是土黄色,表面坑洼,质地坚实略带油亮,口感细腻甜糯,可代替主食。而且书上记载说此物产量极高,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个。”
“地蛋?那我们广夏国怎么没有种植?”皇帝急切地问,既然有书记载,那么肯定有地方种植过,要不然那丫头也得不到种子不是。
“回皇上,那书是一本农业类的杂书,而且臣记得书中提及的作物好多都是海外的,我们这片大陆目前还没有,不知皇上是如何得来的?”
“朕这次微服私访,无意间路过一个农家,他们正在收获此物,朕就买了一些回来,还顺便问清楚了制作方法,今日晚了,明日下朝朕宴请群臣,让大家都尝尝。“
马侍郎激动跪地:“启禀皇上,微臣斗胆问一句,不知此物产量几何。”
“亩产4200斤。”
“哗……”所有人瞠目结舌,马侍郎和施尚书更是激动的紧握对方的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喜。
施尚书行礼问:“不知是哪家农户得了此宝物,微臣想带马侍郎一起去求教种植方法以及求些种子来,如果广夏国能发展此物,能救不少被饿的百姓。”
“恩,”皇帝赞赏地看了眼施尚书和马侍郎,“施爱卿,马爱卿,那家人说半月后另外几亩地的也可以收获了,你们提前启程去观摩,顺便让人教教你们。”
“微臣遵旨。”
一旁的太子马上抱拳道:“启禀父皇,敢问这农作物提供之人真的是普通农户吗?这等高产的种子,一介小小的农户是怎么得来的,其中会不会有诈?不如让儿臣先去打探一下虚实?”
广夏帝心中对这个太子更是失望,能将这么高产的作物提供出来,让百姓吃饱穿暖,怎么在这个儿子眼中就变成阴谋了?哪个敌人的阴谋是让对方国家强大,百姓吃饱穿暖的?
“不必,朕已经打探清楚了,这家农户的女儿有个高人师傅,人家从海外带来的。”
广夏帝是相信林只只的,就算不相信林只只,他也必须相信夏霖萧。
太子还是不死心,为什么,为什么寻到此物的人不是自己,如果是自己那么父皇又能高看自己一眼了,他不甘心道:“不如让儿臣带施尚书几人前去,儿臣也想见见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最好是能收回己用。
皇帝也看出他的心思,只是萧儿明显对那个农女很上心,他不能让这个儿子去搞破坏,于是道:“太子不用操心此等小事,朕还有其他事情交代于你,北方旱灾,如今已经有很多难民南下,为了防止流民闹事,太子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安置这些难民,如何让北方的老百姓能够安稳渡过今年这个灾年,看样子,今天的旱情也不容乐观啊。”
虽说有土豆问世,但是大规模种植肯定要等段时间,北方的灾民可等不及啊,国库粮仓空虚,这也是让皇帝最为头疼的事情。
夏霖默以为皇帝是真的想让他早日学会为君之道,于是欣然接受,后来才发现,皇帝根本是想拨他一层皮,安置灾民不是靠嘴巴,而是需要银子的,只是等他明白已晚,最后散了好多银钱却也没有捞来一个好名声,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等施尚书几人带着皇帝的圣旨到达上河村的时候已是半个月之后,新上任的黄知府三天前就接到通知,他管辖范围内竟然有人培植出了新的农作物,而且产量极高,激动之下连夜赶马车到了清水县,第二天一早便让知县带着他赶去上河村林家。
因着是官差带人来的上河村,而且这次里面有里正家的儿子,所以这次倒是没有找错,直接到了林只只家。
村民们见林家去了那么多官差,纷纷好奇打听:“哎,你说怎么这么多官差去了林家,后面还跟了两个马车。”
“切,肯定是犯事了呗。”说话的是王氏,如今家里多了一个李寡妇做牛做马,她倒是有空出来闲聊了。
李寡妇自从进了老林家,也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不光是她,连带她的女儿每天也有干不完的活,可是她目前还不敢反抗,因为林老三也不像从前那样对她如狼似虎,她知道,如果再离开老林家,她们母女两个怕是会饿死在外面,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她能怀上林老三的孩子,就有机会翻身。
村民们见到官差都是敬畏的,这辈子连县衙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有人就开始幸灾乐祸,觉得林只只家肯定犯事要倒霉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好的,好比张大娘,好比徐婶,好比芹婶子,这些得过她帮助的村民们都在替林家担心。
而此时的林只只正在跟知府和县令在自家花厅喝茶聊天。
玲珑按照主子吩咐已经去请里正,听说县里大官来了,里正心里震惊,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手忙脚乱收拾妥当便跟着玲珑过来,路上还打听了一下知府来的用意,玲珑只说主子请里正过去陪客人,没有说其他,里正才稍稍安心,既然只是陪同,想必没有什么大事吧。
“民女林只只见过两位大人。”林只只刚要行跪拜之礼,没办法,这是古代,她也不得不按这边的规矩来。
黄知府赶紧道:“林姑娘免礼,你现在可是我们广夏国的功臣啊,皇上的赏赐不日将至。”
林只只内心狂喜,脸上却是一片淡然:“这也是家师的功劳,我也只是沾了他老人家的便宜罢了。”
黄知府见这个丫头不居功自傲,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欣赏,原以为他被安排来这个穷乡僻壤当知府,下半辈子的仕途会很艰难,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份机缘,这在皇上面前得了脸,以后可能会更进一步了,于是对林只只愈发热落。
“林姑娘谦虚了,本知府今天偕同县令一起过来,也是想见识一下那神奇的作物,如果可以,更是想尝试一下。”
“两位大人,我娘亲已经带人在厨房准备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大哥今早去了私塾,我娘是和离的妇人,不方便见客,望两位大人不要介意。”
“哦?”县令眯了眯眼睛,问:“你娘一个和离的女子怎么会带你们这些子女走?你们父亲呢?”
这个县令也是刚调来的,不过就算不是新来的,一个县令也不会无聊到去关注一个和离的案件。他如今这么问,也只是单纯的好奇,这女儿不要也就罢了,居然连传宗接代的儿子也舍得放弃,就让人想不通了。
林只只觉得,跟他们提一下也好,免得以后老林家再攀上来,人家以为是他们的问题。
恰好此时,里正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