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只只脸色不好看,钟副院长想起老周的嘱托,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人家小姑娘也只是说看过,哪里真能背出来,又不是学医的。”
卢莉莉见副院长这么说,笑道:“也是,小姑娘嘛,估计看过书就当是熟读了,是我太较真了。”
妈的,这话里的意思,傻子才听不出来。
“好啊,那你考考我吧。”
车厢内又是一片寂静。
钟副院长见林只只都这么说了,就不再说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这个小姑娘。今天卢莉莉可能要被挫一挫锐气了。
平时她仗着自己老爹是院长,在医院很是嚣张,医术嘛,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本来这次医院要他拟出名单的时候是没有卢莉莉的,谁知她自己找上来,说要去,那他也不能拒绝。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也不考你太难的,你说一下麻黄汤方是怎样的。”
这个对于学医的人是很简单,但是对于没有学过的,恐怕根本不知道说得什么。
只听林只只娓娓道来,“麻黄汤方,麻黄三两(去节) 桂枝二两(去皮) 甘草一两(炙) 杏仁七十个(去皮尖),右四味,以水九升,先煮取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
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宜麻黄汤。
脉浮而数者,可发汗,宜麻黄汤。
太阳病,十日以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者,与麻黄汤。
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证仍在,此当发其汗。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瞑,剧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麻黄汤主之。
太阳病,脉浮紧,发热身无汗,自衄者愈。
伤寒脉浮紧,不发汗,因致衄者,麻黄汤主之。
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来自度娘)
“卢主任,还要背下去吗?”
只见卢莉莉脸色难看,紧接着问,“什么是太阳病。”
“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曰伤寒。”
一旁的陈新月就差给林只只鼓掌欢呼了,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不过心里都暗爽,卢莉莉总算踢到铁板了,让她不可一世。
“呵,可能你就刚好看到这里,再来。”
接着,她又问了一些关于本草经的知识,发现林只只都能对答如流,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紫,最后吐出一句,“光会背书有什么用,要会看病才是真的。”然后就扭头看向窗外。
林只只轻笑摇头,也不与她计较,本来,她就是要找机会说出自己懂医之事,有了她的神助攻,倒是方便了自己。
钟院长朝林只只投去赞赏的目光,随意问道:“那只只可会把脉。”
“略懂。”
“哼。”卢莉莉眼神看着窗外,耳朵却是关注着他们。
钟院长是个爱才之人,他立马伸出手,“来,给我把一个试试。”
林只只明白他是好心,于是将手指搭了上去。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林只只眉头紧锁,钟院长以为她不会,想化解她的尴尬,道:“怎么,是不是我太胖了,摸不到啊。”
“哈哈哈……”
车厢内爆发一阵笑声,大家都知道院长的意思。
也是,一个自学的,会背书可以理解,会把脉,那就有点玄乎了。
卢莉莉刚要开口讽刺几句,只听林只只道:“钟叔叔,回来后有空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车厢内陡然安静下来,只有汽车行驶发出的嗡嗡声。
卢莉莉率先打破寂静,“哈,我说丫头,你这连班门弄斧都算不上吧,我们医院每年都有体检的,钟院长会不知道自己生病?”
林只只不理会她的嘲笑,认真道:“钟叔平常经常运动吧。”
“你也知道钟院长经常锻炼啊,身体好的很。”
“嗯,也幸好钟叔经常锻炼,所以一直没有病症,如果可以,做一次肠镜吧。”
“肠镜?只只,你的意思是,我肠道有问题?可是我并没有什么症状,各方面都很正常。”
林只只两手一摊,道:“我也是建议,或许是我摸错了。”
钟副院长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她没有摸错脉,平时他们体检,因为肠镜太辛苦,他很少做,应该有四五年没有检查过了,因为大便一直都是正常的,也就没有往这方面的顾虑。
或许,可以考虑检查一次。
车厢因为这一段对话,再次陷入安静。有人相信林只只,自然也有人不相信的,不过既然钟院长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理会,反正不是自己同事,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陈新月小声凑过来,“只只,钟院长肠里有什么?”
林只只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摇头,“或许是我看错了,毕竟我没有经验。”
不过陈新月可不信,她现在觉得,林只只一定是个隐世高手。
“呵呵,新月,你还有书吗?借我看看,打发时间。”
“哦,有。”说完拿出一本内科学递给林只只。
也不挑,随意翻看起来。
钟院长回头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想法更甚,这丫头,不简单。
她住的城市离w市也不过三小时的车程,很快,车子就下了高速。因为全国封城,所有交通工具都停运,马路上显得很空旷,只有少数车辆在路上行驶,大概都是志愿者吧。
到了当地一家医院,林只只看着那场面,内心很是震撼。
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所有人走路都是用跑的,时不时有救护车呼啸而来,送来一个又一个病人。
钟院长打完电话,就见一个穿着防护服,浑身包裹严实的人走了过来,“钟院长,你们怎么直接过来了。”
“嗯,司机会将行李送过去,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听你们的安排。”
“好,太好了,感谢感谢。”
伸手接过钟院长递过去的名单,上面有内科呼吸科的医生,还有IcU调出来的经验丰富的护士,当然,也有新月这样的小护士,跑腿输液之类的,也很缺人。
看到名单最后的名字旁边没有职位,那人好奇道:“这个?”
“哦,林只只,志愿者。”
那人猛地抬头,看向钟院长所指的那名小姑娘。
“这,钟院长,太危险了,让她回去吧,或者去外面做志愿者。”
钟院长沉思片刻,道:“她懂中医。”
其余的,他也不方便说多,万一林只只真的如卢莉莉说的,只会纸上谈兵,自己也担不起那个责任。
那人见钟院长这么说,走过去,问:“你懂中医?你是来当志愿者的,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林只只抬头,瞳孔猛缩,这眼睛,好熟悉。
“林小姐?”
“哦,啊,我懂一点中医,能帮上忙的,放心,我绝不添乱,反正医院也要有护工的,不是吗?”
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跟上吧。”
他们的人都被安排到了c区病房。
那是一栋单独的六层楼,应该是专门为了疫情封锁起来,专门收治感染者的。
一行人经过层层关卡,才进入楼里。林只只被安排和陈新月一组,做些护理打杂的事情。
在亲眼见识到那些人痛苦的样子后,林只只眼眶通红,好几次想要去接触到病人,都被人挡了回去。
“干什么,护工去外面帮忙,不要在这里添乱。”
林只只无奈,只想要取个病毒源,都那么难啊。
这时突然一道童音想起,“你是小姐姐吗?”
林只只低头,看到一个约莫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脸色有点不正常的潮红。
“小妹妹,你也是生病了?”
小女孩点头,“我们家人都病了,”说出,大大的眼睛里续满了眼泪,让人看了心疼,“爷爷已经去天堂了,爸爸和奶奶还在那里,”林只只看了看小女孩指的方向,重症监护室,正是刚才自己被赶出来的地方。
“你妈妈呢?”
“妈妈去另外地方了,带着小弟弟,他们说妈妈还没有被传染,所以隔离起来了,姐姐,什么是隔离啊。”
“就是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们都好了,他们就能回家了。”
“走吧,姐姐送你回病房。”
“可是我想等爸爸出来。”
林只只抬手,想要摸她脑袋,被她躲了过去,“姐姐,我生病了,你不要碰我。”
叹了口气,道:“走吧,等你爸爸出来,我就去叫你。”说完直接拉起她的手腕,趁着回去的功夫,给她把脉。
“小朋友,你今天吃饭了吗?”
林只只故意找话说,观察了一下她的舌苔。
舌红,苔黄腻,脉滑数,应该是所谓的疫毒闭肺证(非医学生,如有错误,多多包涵。)
看来这个小朋友的病情也不轻。
想到这里,林只只心下也有了办法。
回到病房,陪小女孩聊了会天,果然她开始猛咳起来,林只只趁机拿到了病毒样本,偷偷塞回空间。
“小朋友,姐姐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姐姐再见。”
尽管咳得很难受,呼吸也很困难,但是小女孩还是很有礼貌跟林只只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