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陆员外看着叶蓁问道,“门房的人都是死的,有外人来了怎么不回禀?”
两个门房红着脸地低下头,他们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叶蓁倾城倾国的样貌,所以忘记回禀了。
叶蓁含笑看着陆员外,“陆员外,昨天我们才见过,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找陆姑娘。”
陆员外已经认出这个女子就是昨日跟着陆翔之一起来的年轻男子,原来是个娘们,“姑娘请回吧,今日我们家闭门谢客。”
“闭什么门呢,我都已经进来了。”叶蓁笑着说,看向陆珍珠,“陆姑娘,我是个大夫,昨日抓到你手腕的时候,发现你的胎象不太稳,放心不下今天才又登门求见的。”
陆珍珠一手捂着小腹,“姑娘,你……你怎么知道?”
“你别胡说,大夫才刚刚走,他可没说我们珍珠胎象不好的。”陆夫人不悦地呵斥。
“娘,我是有些不舒服,刘大夫是男子,或许不好仔细检查,这位姑娘既然是大夫,那就让她替我诊一诊脉吧。”陆珍珠低声说道。
陆员外寒着脸,“回屋里去!”
“爹,你要我的相公去送死了,难道还要我也跟着去死吗?”陆珍珠哽咽地问道。
“你……”陆员外气得小眼睛都瞪圆了,“你简直是气死我了。”
看着陆员外拂袖而去的背影,叶蓁挑了挑眉,看来这个陆员外这些天拼命为何文泽说情不是很真心啊。
“姑娘,不知您贵姓?”陆珍珠上前走了两步看着叶蓁,她的眼睛还有些发红,刚刚应该是哭了很久。
叶蓁笑着说,“免贵姓叶,昨日与姑娘一见觉得颇有缘分,所以想要多嘴来提醒一句注意身子。”
陆珍珠听到叶蓁的话,泪盈于睫,“我相公如今还在牢狱中,我日夜担心,这才影响了胎象。”
“你担心什么,你爹不是在斡旋吗?文泽不会有事的。”陆夫人说道。
“娘,你别以为我平日不出门便真的什么都不懂,爹若是真为了文泽的,早就将郑世子说出去了,他为了陆家的前程,根本是打算牺牲相公,我知道,在你们心中,文泽始终是外人。”陆珍珠说起来又落泪了。
陆夫人看了叶蓁一眼,无可奈何地瞪着陆珍珠,“你心里就只有何文泽,一点都不顾家里的死活。”
“那你们就顾我的死活了?”陆珍珠问道。
“我……我说不了你。”陆夫人既心疼女儿,又想着丈夫说过的话,没好气地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叶蓁看着在低头哭泣的陆珍珠,这个女子跟陆双儿真的是完全不同,虽然长得一样,性情却是天差地别。
“陆姑娘,你这时候还是不要经常哭,对胎儿并不好。”叶蓁低声地劝道。
陆珍珠急忙拭了拭眼角,难为情地说道,“叶姑娘,让你见笑了。”
“是我唐突了。”叶蓁歉然地说道。
“叶姑娘,我们到屋里说话吧。”陆珍珠已经拭去泪水,请叶蓁都内院去了。
叶蓁和陆珍珠并肩走着,“我刚刚从衙门回来,听说何文泽已经招供,向来他得知你有孕的消息,应该是很高兴的。”
陆珍珠听到这话,眼底又泛起泪花,“叶姑娘,你有所不知,我相公真是极好的人,他是个孤儿,可是自小就发愤图强,若不是因为我爹不肯将我外嫁,他怎么会委屈自己成为上门女婿呢,我和他其实是青梅竹马,最是了解他的为人了,他是不可能杀人的。”
“听陆姑娘方才话里的意思,令尊难道是不想救何文泽?”叶蓁试探着问道,若是陆员外不想救人,怎么天天去衙门求大哥呢?难道只是做个好看而已?
陆珍珠看了周围一眼,认真地打量叶蓁,“叶姑娘,和您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您和陆大人是什么关系?怎么……怎么对我家的事情这样关心?”
叶蓁笑道,“陆姑娘,你不要误会,我并非有意打听什么话,只是昨天听我大哥……就是陆大人提起,何文泽不像杀人凶手,所以我才有些好奇,昨天与你有一面之缘,我本来就是行医之人,总是喜欢提点别人几句,今日恰好经过,才想起你的胎象并非十分稳妥,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原来您是陆大人的妹妹,可是,您姓叶……”陆珍珠疑惑地问。
叶蓁淡淡一笑,“陆姑娘,这并不重要,左右不过是个姓氏。”
陆珍珠轻轻点头,“不知道文泽如今怎样了?”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只要他没有杀人,肯定是不会受冤枉的。”叶蓁说道。
“叶姑娘,你有所不知,忠怀候家的郑世子在凤梧城欺男霸女已经习惯了,如果不是我们家的生意需要忠怀候从中帮忙,文泽也不会和那样的人走在一起,我是不相信文泽会杀人的,肯定是郑世子杀了人,把罪名推到他身上,我爹不敢得罪忠怀候,怕在凤梧城不能呆下去,所以才由着忠怀候冤枉文泽,他如今到处求助帮忙,也是因为心中愧疚。”陆珍珠说道,言语间对陆员外是有极大的不满。
叶蓁说,“钱财都是身外物,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何文泽若是没有杀人,何必去替人担这样的杀人罪名,就算把自己的女婿送去当替罪羔羊,只怕令尊将来未必能够逞心如意。”
“可是我爹他已经听不进去了。”陆珍珠哽咽道。
“如果何文泽愿意自救,未必没有办法。”叶蓁说道,“我给你开一副安胎的药,你尽量放宽心,不要思虑过重,对你和胎儿都没有好处的。”
陆珍珠给叶蓁行了一礼,“多谢叶姑娘。”
“你……自幼就生活在凤梧城吗?”叶蓁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你们和京都的陆家是同宗呢,以前我都没听说过。”
“如果不是陆大人到凤梧城当县令,我也不知道原来还有一门亲戚在京都。”陆珍珠笑着说,“我在这凤梧城都生活十八年了,从来就没离开过,这次文泽若是安然无恙,我真想离开……”
陆珍珠大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地捂住了嘴巴。
叶蓁笑着当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