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郑源就接到了高大宽从京城带回来的皇帝密旨,圣旨上写着特许罪奴罗良承一家及林洪文主仆到山围村梁老王爷处服役,但不许两家人踏出房州城半步。
虽然还是罪奴的身份,但是能走出流村,这对罗林两家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消息,更何况住在山围村还可以一家团聚。
林菀清也很快得到了这个好消息,当即就喜极而泣,慌得让儿女赶紧多搭建几个竹屋给即将到来的家人住。
这天天没亮,林菀清就催促几个孩子赶紧起来去流村接人,却恍惚听得门外有人声,打开门一看,罗良承和林洪文他们已经站在了自家门外,原来是郑源早已经将人给送了过来。
“不孝女儿拜见爹爹!”林菀清含着泪朝着林洪文盈盈下拜,然后又起身朝着罗良承和陈老夫人下拜道,“不孝儿媳拜见公公、婆婆。”
“好孩子,快起来!”三位老人齐齐红着眼睛说道。
再做早饭的时候,已经不需要罗云意动手,陈嬷嬷带着香菱、香秀还有罗思玥、罗思雨,就把近二十口人的饭食给做好了,虽然累,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
梁老王爷、罗良承和林洪文三人坐在罗家唯一像样的矮桌前,杂面馒头、黄豆酱、鱼片粥、小辣野菜、九香黄豆和一碗梅香咸鱼蒸猪肉,看起来简单香味则直钻人的鼻子。
“这次多谢老王爷出手相救!”罗良承和林洪文以粥代酒要敬梁老王爷,却见梁老王爷轻轻对他们摆了一下手。
“这次你们要谢的不是我,而是意姐儿那孩子,要不是看在高产粮食的份上,也不会有这道密旨,其他事情你们暂且不要操之过急,先在房州安稳下来再说,现在的京城是一个泥潭,能远离便是最好!”梁老王爷夹起一块咸鱼放进嘴里,有丝丝的甜味,应该是放了甜果汁。
“是,罪臣明白!”罗良承和林洪文相视一眼同时对梁老王爷说道。
吃过饭,罗勇泽和罗思雨、罗思容争相问林菀清自己能帮忙做些什么,对于两个女孩子林菀清好安排,让她们和罗思玥、罗思雪一起腌制野菜和咸鱼便可以了,但面对身有残疾的罗勇泽,她却一时没了主意。
“大哥,你今天要是没事的话,不如跟着我去镇上收鱼吧。”今天是滋味楼第一次开始面对房州百姓收鱼,罗云意打算亲自坐镇,“而且我还想去木匠铺定做一些腌制架子,大哥你不是和镇上木匠铺的掌柜的很熟悉吗,正好可以帮我砍砍价。”
罗勇泽略微犹豫一下就答应下来,其实他和木匠铺的掌柜一点儿都不熟,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很想到外边看一看,哪怕是托着这残破的身躯去一个小镇也好。
罗良承让罗一陪着罗勇泽和罗云意一起,不管怎么说,罗勇泽始终是罗家的长子嫡孙,他不能在身体恢复自由之后还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
只是到了镇上原本的福顺楼门前,却发现“滋味楼”的牌匾还没有挂上去,楼前站着四五个全副铠甲长相凶悍的军中大汉,手中的钢刀明晃晃的很是吓人,别说是来卖鱼卖野菜的百姓,就是路上的行人都不敢从这门前过了。
这就是郑源给自己找来帮忙的人?罗云意小脸发怒,这几个门神脸往这一站,自己这生意没开始就黄了!
“意姐儿,郑伯伯给你找的这几个人怎么样?”一直坐在楼内饮茶的郑源看到罗云意出现在门前,笑着从二楼窗户边儿和她打招呼,顺便显摆一下他这几个威风凛凛的护卫,这五个可都是军中好手。
罗云意不想弄明白为何一夜之间郑源就成了她的“郑伯伯”,而且还亲昵地喊她“意姐儿”,这些都不重要,她不能让这几个人毁掉自己还没开始的事业。
于是,仰着薄怒的小脸对郑源说道:“郑伯伯,您还是让几位大叔进屋歇会儿,有他们在这里守门,哪还有人敢来卖鱼卖菜,您是故意要砸咱们的招牌吧!”
“意姐儿,别这样对郑总兵说话,他是在为你好,现在镇上的人应该都知道滋味楼是有他撑腰的。”罗勇泽悄声对罗云意说道。
“大哥,我知道!”罗云意对着罗勇泽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不过现在他的戏已经唱完了,得让他的人先去歇歇,接下来就该咱们唱了。”
罗勇泽点点头,不再说话,自己这位小堂妹是个聪慧有主见的,他的一些担心多余了。
此时大街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有的是纯粹路过的,有的是看热闹的,有的是听了杨柳村人的话来碰碰运气的,毕竟这年月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只要能有机会填饱肚子,总有人愿意试一试的。
很快,从早上就站在楼前的军爷离开了,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位少了半截右腿的年轻人走了进去,没过多久,那位时不时出现在镇上的账房先生就把一块牌匾挂了上去,“滋味楼”三个笔力雄厚的大字很是显眼。
又过了一会儿,就看到有人把一个写着大字的长木板子竖在滋味楼门前的台阶旁,还听到那人说:“滋味楼自今日起开始收小辣野菜和新鲜的活鱼,小辣野菜是一文钱两斤,上等活鱼两文钱一斤,中等活鱼一文钱一斤,下等活鱼一文钱两斤,童叟无欺!”
这话一出,满街哗然,这滋味楼的东家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荒山野沟遍地都是的小辣野菜能卖钱?随处可见一捞一大把的活鱼竟能卖到两文钱一斤?骗人,一定是在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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