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伙计听完玉净的话脸有些涨红,他可不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家店铺里的麻布比覃州许家的要好,整个大禹朝许家的麻布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而且许家财大势大,可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攀咬的。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我家的上等麻布比之许家的上等麻布确实稍逊些,不过也差不了太多,姑娘要是买的多些,老夫就做主给你算便宜一些。”这时,一直在旁观的布绣阁掌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明显是看出几人没能力多买布料。
“掌柜的,买多少你给算便宜些?能便宜多少钱?”罗云意故意天真无邪地问道。
掌柜的呵呵一笑,说道:“小姑娘,你要是买十匹上等麻布,我收你十五两银子,你要是买二十匹我收你二十五两银子,你要是买三十匹,我只收你三十两银子,怎么样?”
掌柜的说完,除了玉净和玉婷,店里所有人就连罗云意都跟着笑了起来,其他人只当是掌柜的在逗逗这个小姑娘,这年月普通百姓别说是十两银子,就是一文钱都要扳成两半花,再说麻布可不是什么稀罕的布料,手巧些的妇人自己都能织出来,虽说与布庄织娘们织出来的麻布有区别,但自家穿衣做鞋还是能凑合的。
“掌柜的,你别以为我年龄小就好骗,要是我拿出三十两银子,你不把三十匹上等麻布卖给我怎么办?”罗云意脸色故意变得严肃地问道。
没想到,掌柜的哈哈一笑,甚是畅快的样子,说道:“小姑娘,老夫在这城里做了快二十年的布庄掌柜,谁不知道我曹掌柜说出去的话是从不收回的。我这后堂仓房里正好有三十匹上等麻布,在场的都可以做个见证,只要你现在拿出三十两银子,三十匹麻布你就可以搬走。”
“真的?”罗云意看着布绣阁曹掌柜那张笑得得意的老脸再一次问道。
“真的!”曹掌柜信心满满地回答。
罗云意莞尔一笑,从随身佩戴的荷包里掏出了三个十两的银锭子,然后“啪”地一声放在曹掌柜面前的柜台上,定定看着他说道:“掌柜的,说话算话,三十匹布我搬走了!”然后转身吩咐玉婷去门外多雇几辆驴车,并让车夫跟着一起来布绣阁搬麻布。
曹掌柜、店铺伙计和满屋子的客人都愣住了,他们谁都没想到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的小姑娘竟真的拿出了三十两银子来买布。此时曹掌柜心里更是后悔不已,一边懊恼自己失算,三十匹上等麻布卖了三十两银子虽没有大赔,但绝对会被东家训斥,一边又暗恨罗云意小小年纪就狡诈耍滑,害他今日面子里子全都丢尽了,自此后城里定是有不少人会因此事而取笑他。
可是,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他刚刚说出口的话又不能反悔,只能另想别的办法看能不能挽回损失。
于是,曹掌柜故作爽快地收了银子让罗云意把麻布搬走,只是眼中的狠厉与恨意可没逃过罗云意的眼睛,也正因为此,罗云意不打算在他家买麻絮了。
三十匹麻布装满了两辆驴车,罗云意又雇了三辆驴车装麻絮,然后和罗一、香菱汇合之后就在天黑之前出了城。
长长的车队走了有大半个时辰之后,玉婷突然凑近罗云意的耳边说道:“姑娘,有人跟着咱们!”
罗一和香菱也察觉出来了,然后两个人互看一眼,很快罗一就消失不见了。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回来了,对罗云意小声说道:“姑娘别担心,人我已经解决了,是附近山上的两个山匪,估计是他们听说了咱们从这里过,想探听清楚之后来抢劫,咱们快些赶路吧。”
“好!”罗云意点点头,让车夫加快行程。
“山匪来的好巧!”玉净沉思片刻轻声说道。
罗云意看了她一眼没接话,如果不是“好巧”,那就一定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看来这府城以后自己还是少来吧。
回到山围村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不过村子里却灯火通明,看起来比白天还要热闹。众人一直在担心罗云意的安全,看到他们平安归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住一晚再回来?”陈老夫人见罗云意从马车上下来很是疲惫的样子,就心疼地问道。
“奶奶,家里吃的穿的都缺,早些买回来总是好的!”罗云意让玉净和玉婷从车上取下来两个包裹,然后把它们给了陈老夫人,“奶奶,这是我在府城给您和爷爷还有外公买的绸缎,陈嬷嬷和诚爷爷也有,永岭冬天冷,让娘和几位姐姐给你们早些做保暖的冬衣,我是个手脚笨的,不会做衣服!”
“你这孩子,买这么好的布料做什么,有那些麻布便好!”陈老夫人早已经不在乎穿什么吃什么,现在能够一家团聚,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老夫人说的是,家里现在人口多,五姑娘还是要省着些花,这些麻布看着着实不错,加上一些麻絮便是最好的冬衣。那些下人也是有福的,遇到了五姑娘这样的好主子,像这样的麻布做衣,百姓家也就只有过年舍得扯上那么几尺了!”陈嬷嬷见罗一带着三四个人从驴车上卸麻布,走上前摸了摸那些麻布,很是感概地说道。
“陈嬷嬷,这些麻布有什么好的,纹路又粗又简单,而且还掉色,要不是没得选择,我也不会买它们了!”罗云意从布绣阁买回来的这三十匹麻布一共是红、白、黑三种颜色,她纯粹是想看看大禹朝的染色技术怎么样,于是撕下一小块红布和一小块黑布就在府城外的小河边洗了洗,结果清澈的河水很快染上了红、黑两种颜色,让她不禁咒骂一句曹掌柜黑心。
“哎呦我的好姑娘,你买的这些麻布虽然比之京城许家卖的麻布稍差那么一些,但也的确称得上是咱们大禹朝的好麻布了,这天底下麻布不掉色的也只有覃州许家卖的麻布了。”陈嬷嬷知道罗云意是在海岛长大的,对于大禹朝的很多东西她都是不熟悉的,眼前的这三十匹麻布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你们一直说覃州许家的麻布,他家的麻布就真的那么好吗?”罗云意撇撇嘴,她以前可是经常穿麻布衣服的,那种柔软、透气又精致舒服的面料,是眼前这些麻布根本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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