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翼瞧见那人,只稍冷冷一瞥,便认出来了,但是在他的认知里从未有过道歉一词,更何谈向这个小女子低头哪里。
眼瞧着黎狐的鞭子就要甩下,还没动手,他家将军扬手握住黎狐的鞭子。
黎狐停下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慕容赫面无表情,微微一发力就整截夺了过来。
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袍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出冷冽的气质,好像一靠近就会被他冻僵了一般。
软鞭因为惯性的缘故在手背上缠了两圈,没一会儿就消停下来。
他低眉瞧了一眼,红色像蛇信子一般死死纠缠着他,让他眼中闪过深沉的厌恶和刺痛。
“诶,你——”黎狐有些生气地指着他,刚想开口要让他放开,却见他随即甩手从敞开的窗户扔了出去,毫不犹豫,就像触碰到什么脏东西。
黎狐的力气远没有慕容赫那么大,突觉手上的绳索脱手,不敢置信地收回神智。
再见自己的宝贝鞭子就这样被人丢出去,黎狐不由得冲过去想要挽救,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就在手边的鞭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的手收紧,却只握住了空气,扑了个空,远远地只能看着鞭子落地。
她回头,眉头微微拧紧,眼中满是怒火,插着腰瞪向慕容赫,语气格外激愤:“喂!大将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凭什么甩我的鞭子!你们元帅府欺人太甚了!”
见慕容赫没有鸟她,她转身向黎戍诉苦:“哥!你看他!把我的鞭子丢下去了,我要他亲自去给我捡回来!”
黎戍躲在桌子下面,畏畏缩缩的活像一条小狗,他瞥了慕容赫一眼,见他冷酷得像块暖不了的石头,只得苦大仇深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黎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愤愤地咬牙,垂在下边的拳头也在慢慢收紧,概有发怒之势。
慕容赫直接拉开椅子,想要在桌前坐下。
程漠翼眼疾手快地挡在他面前,为他铺上绵软的坐垫。
黎狐瞧见了,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樱花色水润的双唇,勾起了浅浅的冷笑,“呵,还以为多厉害呢,不过就是一个病秧子。”
慕容赫置若罔闻。
他没有理会耳边黎狐的大吵大叫,心里想的却是很久以前,沐小白还没上鹿鸣山修武道的时候,她使的兵器就是软鞭。
沐小白最不喜欢刀剑这些冷冰冰的东西,于是他寻觅到了大成,为她求得软鞭。
软鞭可以随身,拿着方便,使着也干净利落。
她的软鞭和马术都是他教的。
去年,他回京述职,沐小白刚从鹿鸣山回来没多久,他却再没见过她身上的鞭子。
她在他面前炫耀了射术,百步穿杨,还将秋猎时得的赤金弓拿来给他瞧,跟他切磋武艺的时候手上脚下也不再软绵绵,功夫底子很扎实,可以想见这些年她在鹿鸣山上吃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