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赫冷笑出声:“你的意思是……沐小白会为了那个病秧子跟我闹翻?她要他,不要我?如果不是我死,就是他死,沐小白会选他?”
“……”黎戍哑然。
“走吧。”慕容赫对车夫道了一声,马车立刻朝前驶去。
黎戍不得不侧身让开,却还是在后头叫了一声:“慕容赫!你就这么没出息!有种光明正大地跟沐小白说啊!”
慕容赫没回头,在车厢内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是啊,真没出息,从前没勇气与颐灏比,他一声不吭自甘堕落地认输了,现在,竟又这么不自信地拿自己与那个病秧子赌。
明明,他知道沐小白永不会舍弃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
他慕容赫独独在面对沐小白时才会有妇人之仁,若是有些人以为他永远温吞良善,便是大错特错了。
武举前的蹴鞠比赛,是皇室每年都会举办的盛事,参赛者分两队,都是青年人,一队是朝中重臣之子,一队是王子皇孙。
然而,华彰帝能上赛场的子嗣只有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年仅十岁,勉强也能凑个数,剩下的那两个名额,按照惯例,该由皇室宗亲补上。
不过,今年恰逢荣兴公主和安宁公主大婚之喜,驸马算是陛下的半子,这参赛的名额便应该由颐灏和陌言来顶上,理所当然。
新帐旧账,正好一起算。
陌瑾担任翰林院修撰和七皇子侍读以来,一直忙于适应翰林院的事务,这是他第一次到朝晖殿为七皇子讲课。
先帝时,对皇子的功课要求颇高,皇子们每日都早早来到上书房,由富有才学的翰林们授课,从早晨到晚上,除非寒暑季节可稍作休息、重大节日放假之外,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有懈怠的时候,连行动自由都遭限制。
华彰帝对这种教育深恶痛绝,他继承皇位之后,并不要求子嗣每日集中在一处读书,而是每月逢单日上大课,由太傅统一教授经文,双日则可随意。
四月十二便是双日,陌瑾下了朝跟着引路太监一路来到七皇子的住处,朝晖殿。
推开书房的门,就见七皇子端坐在书桌前,见他进来,狠狠白了他一眼,又别开头去。
书桌旁站着一位锦衣的大宫女,陌瑾觉得有几分眼熟,半晌才想起来好像是黎贵妃身边的。
七皇子万俟煦阳一直对陌瑾有抵触心理,自上次的状元宴上陌瑾就已知道,哪怕他在家中已练习了许多遍,现在真走到七皇子侍读这一步,却还是觉得尴尬。
那大宫女大约二十出头,很会察言观色,见状,对陌瑾道:“状元爷,这边请,七殿下恭候多时了。贵妃娘娘说,如果七殿下有什么不是,您尽管责备。”
陌瑾一笑,寒暄道:“不敢。自当尽力。”
随即让七皇子翻开经书,他念一句,七皇子跟着念一句,陌瑾对这些经文滚瓜烂熟,根本不需要参阅书本,负手而立,嗓音清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