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落喝了一口茶,笑意盈盈地说道:“师弟与夫君在鹿鸣山上的情谊,让我好生羡慕。只可惜,我从小身子便不好,也没办法同沐儿妹妹一般去山上修武道受训,这才错过了与师兄弟们相处的机会,算是毕生的遗憾了。
师弟也知道你大师兄话不多,脾气温吞,平日里怕我介意他与沐儿妹妹的过往,也不大与我提那些前尘旧事,但我心里啊……着实惦记得很,就想多知道一些,恰好今日师弟来了,且多与我说说罢。”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满含怅惘,让慕晚衣深信不疑,心里倒是同情起了这个柔弱的公主来了。
照理说,沐小白那种强势的性子他是不应该担心的,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还是那么横,半分软都不肯服。
大师兄与沐小白分手了,他是觉得不可思议,可这已经成了事实,人家两口子都已经成亲了,他还能因为沐小白的事儿与落公主翻脸好替沐小白讨个公道?还不知公道到底在哪一方呢……
毕竟是人家的姻缘,他还是不插手的好,但是说起鹿鸣山上的事儿,慕晚衣那叫一个印象深刻毕生难忘,一开口就止不住了:“……说起来,落公主你可别介意,当年沐小白与大师兄的事儿鹿鸣山上的师兄弟们没有不知道的!沐小白那丫头胆子真大,脸皮也真厚,我们这群师兄弟她哪个都瞧不上,可自从大师兄外出游学回到山上,她再不说这话了,天天跟在大师兄屁股后头,跟做贼似的。
她也真鬼灵精怪,明明是师门里头最小的小师妹,却大言不惭地说道,等她嫁给了大师兄,我们个个都要叫她大嫂,个个都没有她的辈分高!瞧瞧她这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寸呢!
她这话一放出来,我们师兄弟就在那起哄,让大师兄给评评理,大师兄倒好,只是摸摸沐小白的头淡淡说了句,以后就这么叫吧……全偏到沐小白身上去了,还评什么理!”
慕晚衣说完哈哈大笑,随后反应过来,使劲一拍自己的额头,嘀咕道:“呸,我怎么尽说这些!”
转而看向万俟落,想要赔罪,却发现万俟落的眼神仍旧温和如初,似乎根本不曾受到这些往事的影响,哪怕故事说的是她的夫君同她的妹妹和睦且温馨的奸情岁月。
慕晚衣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发现凡是有大师兄的场景都有沐小白在,这两个人本来就是粘在一起的。哪怕大师兄再冷淡,可沐小白太粘人,粘着粘着就分不开了。
这会儿要单单只说大师兄不提沐小白实在太难,使得慕晚衣也不由地困惑了,到底为什么,从前他们俩那么好那么好,好到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必将修成正果,为什么现在却要分开?
想着想着,又伤感了起来,觉得师兄妹的情意下了山就变淡了,物是人非颇为苦恼……
万俟落见慕晚衣一直不说话,从话篓子变得沉默寡言,着实不是她所愿。